裴兆臨的聲音不大，但現在其他人都已經睡了，一樓很安靜，隔著一段距離，江倪也聽得很清晰。

偏頭去看向聲源，裴兆臨從廚房走出來，他問：“你吃完了嗎？我順手一起洗起來。”

天氣這麼冷，作為男人他自然不可能讓黎舒羽真的去洗碗，幾個碗也不需要過那麼多雙手。

“沒關系，我一會自己洗吧。”江倪不想麻煩他。

“沒事。”

裴兆臨注意到江倪在打電話，于是低了聲音：“順手的事，我洗就好。”

他都這麼說了，江倪就沒再堅持，后者收起江倪的空碗進了廚房。

黎舒羽大概是覺得不太好意思，在廚房跟上跟下，細微的談聲傳過來。

江倪把目從他們兩個上收回來，注意到電話那頭好久沒出聲，周瑾序大概聽到了這邊的聲音。

主開口解釋：“我跟兆臨哥和市中心醫院的黎醫生一起吃的宵夜，他們正好沒睡，就一起吃了。”

周瑾序聲音聽不出緒：“你沒跟我說你這次是跟裴兆臨一起。”

額……

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況江倪莫名的到有幾分心虛。

裴兆臨聽了江泠的話突然來找那次，被出差回來的周瑾序撞見，但他沒聽到那些話，也不知道曾經跟裴兆臨表白過。

在周瑾序眼中，裴兆臨只是認識多年朋友，正好是在一個醫院的同事，并不特殊。

跟裴兆臨之間清清白白的，本也沒發生什麼需要心虛的況。

這很正常。

江倪清了清嗓子：“你又沒問。”

又不是單獨去干什麼，這次過來是為了工作上的事，他們一行來的還有那麼多個人，周瑾序沒細問，自然不會特殊報備。

江倪：“仁和這次跟市中心醫院那邊一起來的，我們一行人有八個人，有男有。”

京市。

男人走到了客廳的落地窗前，高層的住宅，站在落地窗前可以俯瞰整個城市的風景，京市今晚飄起了細雪，寒風凜冽。

錯落的影分割明明滅滅的斑塊，周瑾序垂著眼眸，讓人看不清神。

“你……”他的聲音很低：“什麼時候回來？”

手機聽筒傳出來的聲音，帶著細微的電子音，讓人聽不真切語氣。

江倪如實道：“明天下午，三點鐘出發。”

到京市至得七點多了。

廚房的靜已經停了，裴兆臨哥黎舒羽從里面出來，見還在打電話，都沒出聲，只是表示意早點休息。

江倪對他頷首，后者跟黎舒羽各自回了房間，客廳里一下就剩下了一個人。

四周安靜，客廳里只亮了一盞瑩瑩的小燈。

江倪問他：“你今晚工作很忙嗎？”

“還好。”

只不過是不在家，也沒什麼事，干脆就把未來幾天的工作先理了，忙起來一時忘了時間，才到這個點。

隨著這句話的結束，通話陷了短暫的沉默。

按照之前的況，一般到這個時候就該掛電話了，但這次，誰都沒提起，微妙的一直停頓著。

沒人說要掛電話。

“江倪。”他突然喊的名字，聲音低低的，似有愫流轉：“早一點回來。”

江倪了下耳朵，萬籟俱寂的夜晚，的聲音下意識放得很輕：“時間是定好的。”

“我知道。”

周瑾序低眸，球親親熱熱的在他腳邊蹭來蹭去，茸茸的，它早就不再怕他，現在很粘人。

他說：“球在家等你。”

我也是。

分明是在說球，話到耳邊又似添了幾分曖昧的言下之意。

江倪的耳朵慢慢的紅了起來，低低的嗯了聲：“好。”

-

隔天一早，江倪一行人就開始準備工作了。

義診的地址是一早定下的，在十里村的廣場，簡單的用四角帳篷搭了一個大棚，放了幾張桌子和椅子，就算弄好了一個就診。

昨晚下了一場雪，今早的氣溫很低，風又大，所以又拿了明的塑料布圍了起來。

時間還早，氣溫低得不像話。

江倪這次來穿了羽絨服，里邊兒還了兩張暖，整個人算是是比較抗凍的，所以坐在桌子前整理今天要用到的材料時還是比較從容的。

這會兒還早，村民們還沒來，他們需要先整理好今天要用到的東西。

小方幫李叔剛拉好塑料布圍好，著手進來，一說話全是霧：“山里的早上不是一般的冷！”

他之前也來過山區拍攝，但天氣都算比較好的，這是頭一次這麼冷的天氣來。

風那麼大，直往脖子里鉆。

他了脖子：“冷死我了！”

江倪從包里拿了暖出來：“暖我還有，要不要？”

小方趕接過：“謝謝！”

張潔笑他：“早上江醫生要給你你還不要，說什麼男子漢大丈夫抗凍，現在老實了吧？”

小方：“已老實，求放過！”

其他人笑作一團。

“我們這早上就是會冷一點，到了中午就好了。”李叔掀開簾子走進來：“一會兒我人就送早餐過來了，你們再等等。”

江倪微笑頷首：“麻煩李叔了。”

這次過來，他們還從醫院帶了一些儀過來，簡單的看診檢查都是可以做到的。

趁著還沒幾個人過來看診，江倪把儀檢查了一遍，又做了記錄。

等到眾人吃過早餐，廣場上的人才慢慢多了起來。

在李叔的組織下，村民們都有序的排起了隊伍。

不僅是十里村的村民，還有隔壁的幾個村都都來了。

這附近的幾個村子基本都剩下老人和小孩了，年輕人全部都外出務工，唯一的醫院開在鎮上，開車都要一個小時，看病問診并不方便。

這次有市里的大醫院來免費做檢查，哪怕是大冷天，來問診的村民依舊是絡繹不絕。

原本還以為工作量沒有那麼大，但好幾個村子的人都來了，四個人在坐診，忙到中午外面仍然大排長龍。

中午休息吃飯的時間都是靠出來的，四個人流吃。

忙到下午終于有了息的時間，章振看了眼時間：“兩點，還有一個小時，馬上就結束了！

現在已經沒人排隊了，只有偶爾幾個村民來。

江倪的桌子前坐下了一個阿姨，記得剛剛已經幫看過了。

“衛阿姨，你這是哪里還有什麼不舒服嗎？”

衛阿姨連忙擺手：“沒有沒有！我是想問小江醫生你今年多大了？有對象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