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蹲著不。

活著的人不敢。

旁邊的那些怪也都不了，他們不再自己撕咬，而是學著老教授的樣子四面八方地蹲著，一雙雙冒著綠的眼睛盯著那僅剩的活人，看起來非常的寒磣人。

蘇長樂又喊了一聲，“月月。”

老教授，只對人的名字有反應。

只是蘇長樂沒想到的是，這一次，喊出月月之后，老教授抬頭，一道強悍的神沖擊撞了過來，讓蘇長樂眼前一黑，接著，眼前一片紅，被迫進了神幻境！

到都是鮮，到都是殺戮。

的被斬斷，四肢被啃噬，然而沒過多久，細胞又重生，斷肢又重新長回，疼痛讓的神力時刻于崩潰的狀態，卻無能為力，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被吃掉，重新長回，再被吃掉，如此反復，好似沒有盡頭。

每一次新生，的力量都會變得更強大，但的意志，就會越來越虛弱。

這些痛楚，是老教授曾經經歷過的嗎？蘇長樂神力太強，很難被迷，如果換做別人，只怕要麼是痛死，要麼就真的漸漸失去理智，為只知道殺戮的怪。

蘇長樂還沒覺到威脅，但同樣，暫時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撕破幻象，如果用力過猛，會傷到施展神幻想之人。

蘇長樂陷幻境，臉蒼白，站在原地一不，僵猶如木雕，這個樣子，其他老人立刻知道，陷了幻境。

張大師立刻清唱歌謠，然剛剛唱出一句歌詞，老教授再次發出嚯嚯嚯地低吼聲，那聲音不大，卻讓人心驚跳，且強大的神力，讓張大師的歌不調，本無法完整地唱出來，就更加起不到清心寧神的作用了。

張就哆嗦，上下牙齒磨得咯吱響，歌聲一抖一抖的，最后只剩下了音。

不行，沒辦法幫助蘇長樂。

張大師被強大的力籠罩，仍想唱，結果哇的一聲吐了口，那噴出，就看到老教授了。

他依舊是四肢著地，后背弓起，手臂偏長，時不時往前出，在地上劃出一道一道的深痕。

他來回不停地左右走，看著步伐很輕，姿靈敏，但被他踩中的地方就會產生裂，竟是把地都踏裂了。

老教授跟這群人離得極近，距離最近的向起帆不過一米遠，現在向起帆腳下已經有了一攤水漬，順著他的腳往下流，這是已經嚇得大小便失了。

老教授口中發出嚯嚯的聲音，再次出手，徑直抓出了向起帆的心臟，只是向起帆也是改造人，比徐文修改造得還全面一些，而且不是同一個路線，向起帆的心臟竟是金屬，而且被挖走心臟之后他依然活著，只不過抖得更厲害了。

咔噠一聲，金屬被碎。

老教授再次出手，這一次，他直接了向起帆的頭，接著，目落在了下一個人上，卻不是最近的武赟，而是張大師。

張大師之前中槍了，胳膊還在流。

沒有改造過，純粹鮮的味道，對怪更有吸引力。

眼看老教授目標放在了自己妻子上，程老悲愴道：“老師啊……”

他一發聲，老教授的目就移了過去，殺氣瞬間籠罩在程老上。

程老自知將死，握妻子的手，雙目閉，大聲道：“余囚北庭，坐一土室。室廣八尺，深可四尋。單扉低小，白間短窄，污下而幽暗。當此夏日，諸氣萃然……”

這是古藍星南宋詩人文天祥在獄中寫下的《正氣歌》，也是當年老教授最喜歡的一首五言古詩，他練書法的時候，就最喜歡寫《正氣歌》，當年寫下來裝裱后，掛了滿滿一屋子。

他們這些人，被關押在桃源之中，何嘗不是被囚于此，因此他也把前面的部分不知不覺地念了出來。能夠堅持至今，亦然是天地有正氣，心中有正義，不愿同流合污，不愿舍棄人。

他也不是為了求生，只是生命盡頭，而這個要他命的卻是他當年很尊敬的人，也是害者，這讓他心悲憤，忍不住吼出了這首詩。

以為下一秒就會死，卻沒想到，他已經念了好幾句，依然活著。

并且，這聲音還越來越大，活下來的幾位大師，正在一起念，現在大家神力沒有限制了，雖然虛弱，但依舊有一些效果，好似周圍的腥氣都要淡了一些，而那些虎視眈眈盯著他們的怪，這會兒也開始躁不安了。

程老睜開眼，他看到老教授像被釘子一樣釘在了原地。

有風吹過，將他頭發吹開了一些，出了臉。

他的臉看起來很年輕，一雙眼睛紅的，只是此刻眼中紅閃爍，漸漸淡了一些。

一群人覺得有用，聲音更加慷慨激昂。

“天地有正氣，雜然賦流形。下則為河岳，上則為日星。”

蘇長樂本來于一個腥殘忍的幻象之中，滿目都是暗紅，像是凝固后的，雖然能保持理智，但在那樣的環境中，難免心浮氣躁。

加上那好不容易安份兒了一點兒的本又開始蠢蠢，讓非常的難，也就在這時，一道青從天而降，將眼前的撕裂，還了天地一個朗朗乾坤。

眼前的慘烈景象消失不見，從幻境中掙而出，恰好看到幾位大師手牽手站在一起，朗誦一首詩。他們的聲音凝聚在一起，猶如海浪一般，一浪疊一浪，又好似滾雪球，越滾越大，周圍那些怪無意識地退后，面前的老教授的臉從糟糟的頭發下了出來，他的眼睛沒有之前那麼紅了，張了張，似乎想說話。

只是在蘇長樂掙幻境之時，他的視線再次落到蘇長樂上，接著，眼睛又紅了，并道：“你不是月月！”

清醒了？

認出了？

撇開了其他人，老教授直接沖到蘇長樂面前，他速度太快，住蘇長樂的脖子，將舉到空中，“月月，月月在哪兒？”

其他人還在誦正氣歌，程老語氣急促地道：“大師，是您的外孫啊。”

“倩，倩還記得嗎？是倩的兒。”

見老教授毫無反應，他繼續道：“禹朝月的外孫。”

老教授的手稍微松了點兒力氣。

他定定盯著蘇長樂，嚨里再次發出吼聲，接著，他神痛苦，將蘇長樂往外一扔，接著就抱著頭蹲下，出一副非常痛苦的神。

也就在這時，黑鯨勉強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往這邊靠近。

此刻的怪完全沒注意到黑鯨，而怪沒作，其他怪皆不敢，在正氣歌的影響下，這些大都只有頭部，神力兇戾的怪或多或都有些不適，沒有繼續攻擊。

黑鯨小心翼翼地過去，抓了一個老人放在機甲手心里。

被抓的老人：“……”

他雖是被機甲捧在手心里了，依舊在誦正氣歌，太融使得一張臉都憋得紅彤彤的，目里還有淚水。

黑鯨又抓了第二個，第三個……

他其實更想抓蘇長樂，但是他的手過去的時候，那個怪就抬了下頭，因此他不敢了，又抓了一個老人，上面的幽靈船上來了一艘小飛船，黑鯨抓了老人后送到了小船里頭，就這麼送走了四個人。

小七爸著急得很。

那個怪太強了，連黑鯨都對付不了，現在他明明已經快要崩潰的樣子，卻依舊盯著蘇長樂，雖是救了幾個老人，小七爸毫不開心。

他把S級戰艦的擴音打開，搜了個正氣歌跟著放，還弄了個投影儀出來，在地面上投影，弄出了巨大的禹朝月的畫面。

這些都是他在天網上調取的資料，當初老教授、禹朝月、倩都是名人，一搜還能搜到不資料，這麼一放出來，果然把老教授的注意力吸引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