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不愧是帝王，知道怎麼捅人刀子最疼。」溫如玉抹了把眼淚，倔強地不想讓人看到自己的脆弱。

「我想知道，當年咱們四個一起宮，那個時候你們是不是已經……」

「沒有。」史湘君如實說道，「事其實並非你想的那樣，或許你覺得我在說風涼話，但如果溫家行得端，做得正，沒人會撼溫家的地位。」

「你覺得我們是在辱你，可事實並非如此，我只是不想因為我們的關係而影響了考試的結果。」

「你是想告訴我，一切都是我小人之心了唄？」溫如玉冷笑，「楊勉的時候，你們就都知道了吧？」

史湘君點頭，「可你不想想，為什麼沒有當時就決你？」

溫如玉一怔，「為什麼？」

「因為皇上希給你個機會，當年任家沉船的事兒，皇上知道是你祖父和父親所為，你當時的確做了些事，但罪不至死，也還有補救的機會，可後來山火一事，確系你所為。」

溫如玉張了張，卻沒有發出一點聲音來。

不知道要說什麼。

「溫如玉，我是敬佩你的才華的，其實不搞這些小作，你把心思都放在你自己的事上，我未必贏得過你，你的長環境，你的所見所聞，註定了你比我們眼長遠，遇事沉著，行事老練，這都是我們比不上的。」

史湘君喝了口茶，繼續道：「這三年，或者五年不停地努力才能趕上你的腳步。」

溫如玉看著，「沒想到，你居然會這麼想。」

「或許這些我不該說，可你的出就了你，也害了你，我想你前些日子去城外燒紙，是在祭奠楊勉吧？」

「你怎麼……」溫如玉問出口就後悔了，知道這個也不難。

「失去一個為你願意付出命的人，是件很痛苦的事吧？」

「史湘君，我才發現，你好像很懂我，如果你跟我一樣出在京城的宦人家，或許我們可以為朋友的。」溫如玉道。

「做朋友，無論什麼樣的出。」

「可惜晚了。」溫如玉嘆息這道，「如果早點聽到你這些話，或許我會換個活法，我也想知道，多年以後，我是否在朝堂之上居高位，可惜……再也沒這個機會了。」

溫如玉始終沒有卑微抱怨，此刻面容恬靜，沒了以往的高傲。

「我不會為我所做的事道歉。」

「不需要，因為你和你的家人傷害的從來都不是我

。」史湘君道。

溫如玉深深地看了一眼，神複雜，然後轉離去。

可在門口的時候，突然停住了，卻沒有回頭。

「史湘君，皇上不是太上皇，你也不是太后，我很好奇這漫長的一生，皇上是否會只鍾於你，我也很好奇，贏了你的人會是什麼模樣？」

「這個……我也無法給你答案。」史湘君道：「可我知道，若是誓言不在被遵守，那就是我離開之時？」

「你捨得？」溫如玉詫異。

「捨得，因為皇后之位從來不是我看中的，所以捨棄的也會毫不留。」

溫如玉頓了頓，沒說話，只是眼裡多了分淡然。

是夜，從懷裡掏出了一粒藥丸。

這是早就準備好的，因為抄家的時候並沒有搜眷的，才得以藏下。

可就在想著夜深人靜吃下的時候，卻被衙役攔住了。

看著在地上滾了一段距離的藥丸，溫如玉的眼神獃獃的。

衙役把藥丸拿走，又派了個嬤嬤來搜，確定上沒有東西了才放心。

溫如玉一直以為只是湊巧了，天意不讓死。

可不想衙役們很快的談中，找到了答案。

「史大人真是料事如神，讓我們留意著溫如玉，果真，這人就想不開了，要是死了，咱們還不好代呢。」

「人家可是狀元，而且馬上就是皇后了，咱們這皇后啊可真聰明……」

史湘君？

為什麼又是？

自己死了，不高興嗎？

溫如玉想不通，但是既然失去了毒藥，也就沒再死的心思，畢竟其實想死也難的。

的人生從來都不是做主的。

……

史湘君無論是忙著公務還是即將大婚的事兒，都忙的不可開，以至於李敏讓人催了幾次，都沒有去見。

急什麼？

罪不至死，不過活罪難逃，就在監牢裡面呆一輩子吧。

一輩子很長的，有的是時間去見。

溫家被流放的時候，街道兩旁沾滿了百姓，紛紛朝著他們砸臭蛋，爛菜葉子。

溫家男丁們都帶著枷鎖，被打的抱頭鼠竄，因為他們乾的那些事兒都是有損百姓利益的。

眷們也沒好到哪去，溫如玉也被砸了，大家知道想要害未來的皇后，要知道兩位皇后都是民間出，這對於百姓們

來說是有很大意義的。

沒準自家那正尿炕的小兒不是下一任的皇后呢？

皇上從民間選后，這說明了皇上是打心眼裡的看得起老百姓啊。

城外的亭子里，有一道俏麗的影騎著馬等在那裡。

這裡是流放的犯人們的親朋見面之，衙役們得了好也很懂規矩。

溫家這次有些冷清，除了這個姑娘竟然沒有別人。

「誰啊？不認識啊？」

「大哥，該不會是你在外的紅知己吧？」

溫家的男丁們還在嬉笑。

溫如玉卻認出來了，居然是梁彎彎。

梁彎彎已經大步地朝著走了過來，「溫如玉，很好奇，為什麼是我吧？」

溫如玉面無表，「你來看我笑話？」

「沒錯。」梁彎彎大放地承認，「你是不是沒想到你也有今天？」

「所以呢」

梁彎彎不急，也不氣，「溫如玉，溫大小姐，溫大才，你是不是很好奇，你我沒有結梁子，我為何如此針對你，在你看來，我們這家的人家你都是不屑看的？」

溫如玉的確有這樣的疑，「我不曾為難過你。」

「沒錯，你沒有為難過我，你也為難不著我，可你不僅為難了，還害死了我的朋友。」

溫如玉皺眉，「你的朋友？害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