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極富韌勁的尖尖廓在指尖跳了下。
兩邊。
兩只。
溫禾安僵住了,放下手指,看向鏡子,鏡裏的子鵝蛋臉,新月眉,櫻桃,略顯淩,氣稍弱,而最引人注意的是兩邊發鬢中,長出了兩只尖尖耳朵。
絨纖長,,廓外邊有些圓弧,純正的黑裏夾雜著一兩縷銀與紅,不突兀,融合得極好,澤似綢緞。
它不控制地抖。
溫禾安認出來,那是兩只狐貍耳朵。
視線麻木轉到自己左側臉頰上,那條裂痕淡淡地顯現出來。
——人不人,鬼不鬼。
窗外傳來鳥,一縷晨破曉,新的一天開始了。
溫禾安不知道自己盯著那兩只耳朵看了多久,只記得自己了無數遍手,磨得手背通紅才手去抓四方鏡,給陸嶼然發消息:【羅青山能來一趟嗎。巫崖這邊出了點狀況。】
陸嶼然下一刻回了:【讓他過去了。】
溫禾安給了他這邊的地址。
這個時候,想的居然是,好在陸嶼然教養極好,足夠尊重人,和李逾為祖母報仇,又涉及巫山,他全程不會手。
半個時辰後,羅青山裹得嚴嚴實實,規規矩矩敲開了院門。
溫禾安起去開門。
像在一場濃深霧氣中,看不清臉,只看得到約的影,但眨眼間,羅青山又能看得清了,臉還是那張臉,笑也還是那抹笑,客氣地頷首,請他進門詳談。
羅青山牢記自己多年的生存之道,不該問的絕對不問,不該說的絕對不說,一切聽公子的命令行事。
羅青山進門後,漣漪結界旋即籠罩了庭院,他才想問這次是什麽事,心想昔日高高在上的三長老不知現在是什麽凄慘模樣,但還沒開口呢,就見溫禾安停下腳步,轉直勾勾看著他,喚了聲:“羅青山。”
羅青山趕忙稽首。
下一瞬,徐遠思給的傀掛在了上,溫禾安見他眼神呆滯下來,掀開了自己設置的“迷人眼”,出已經有虛幻跡象的耳朵和裂隙,聲音幹啞,半晌,問:“你看看,沒救了,是嗎。”
羅青山被控制了,但常識還在,醫者本能還在,他怔怔地看著那兩道非人的特征,在無意識的況下都出了驚人的駭然恐懼,像被洪水猛追逐,說話都磕磕絆絆:“是。是的。”
溫禾安垂著眼睛,一會後,不知出于什麽目的再次確認:“陸嶼然的也不起作用了,對嗎。”
他木訥地點頭。
“已經確定了,是不是。”
“是。但需要昔日記載佐證,半個月後拿到殘本才能跟公子稟報。”
“通常這種況,距離開始有吞噬跡象,還有多久。”
“直接被妖骸妖染,兩三日就發作,如果被妖侵染……一個月。”
所以無論如何,時間上是來得及稟報的并進行後續理的。
出于私心,羅青山也想盡可能給自家公子留一些安逸甜的時間。
羅青山只知道自己跟在溫禾安後面走,走著突然迷了神,迷迷瞪瞪晃過神後見突然拿起四方鏡,看了一會,皺起眉,好像是李逾那邊出了什麽狀況,讓臨時改變了主意,對他說抱歉,這邊不需要醫師了,送他回去。
羅青山又回去了。
溫禾安進室,再次站在鏡子前,與臉上疤痕第一次出現時那樣,狐貍耳朵跟裂痕同時消散,跟不曾出現過一樣。
但知道。
并不能當做什麽都沒發生過。
=
陸嶼然等了溫禾安兩天,等專心理巫崖的事。
經歷境之事,他和溫禾安之間不會再有任何阻礙,唯有心心相通的意,也應該是這樣。
一起生活,一起出現,一起沖擊聖者。
互相依賴,互相就。
生死與共。
但他敏銳的察覺到,溫禾安不是這樣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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