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四，許辭音正在魚塘邊陪外公撈魚。

不了陳士過年期間的猛烈相親攻勢，一想到從年初三到年初七要與五位優質男共度晚餐，許辭音就瘆得慌。

驅車二百多公里，年初三上午，帶著罐頭急投奔外公外婆家。

見罐頭著小紅桶，爪子還在水里一探一探，許辭音照著它小腦殼敲了敲。

“喵！”

從桶里撈出一條小魚，外公隨手扔給罐頭。

“來，咪咪。”

許辭音著橘貓后頸皮，阻止它過去。

“你不許再吃了，回來。”

外公站在一旁笑呵呵地看。

“給給給，讓它吃，哈哈哈，都說饞貓饞貓嘛，小貓就是饞，讓它吃讓它吃。”

許辭音剛準備回話，沒想一個不注意，罐頭掙的桎梏，一溜煙就跑到小魚旁邊，拿爪子饒有興趣地撥著玩。

許辭音一邊去抱它，一邊跟外公解釋。

“它就是想擺弄著魚玩，出門前都喂過吃的了，本就不。”

“別再給它了，好好的魚一會就折騰死了。”

說罷，許辭音從口袋里掏出牽引繩，毫不留地扣上去。

彎腰把活蹦跳地小魚扔回桶里，仰頭又跟外公商量。

“這麼新鮮，回去裹面糊油炸了吧”

外公檢查了一下撒的網，又把地籠放回去，角一直咧著。

“隨你，隨你，東西家里都有，想怎麼折騰怎麼折騰，今年種了三畝多地花生，你猜榨了多油”

許辭音對這些東西沒概念，但是哄老人開心嘛，隨口說個數就行。

“三百斤”

“錯啦，得翻個番呢，今年買的花生品種好，出油率高，100斤的桶連著排了七個呢。”

一邊往車上搬魚，外公一邊跟閑聊。

“你看啊，我跟你外婆一年都吃不了一桶，這不，過完年，給了你大舅家一桶，讓你陳楊哥帶走了一桶，給臻寄過去兩桶，這不還剩下兩桶嗎，你回逢洲的時候帶著。”

許辭音嚇了一跳，連連拒絕。

“可不行，我一年哪吃得了二百斤油。”

外公尋思了尋思。

“那行，那這幾天你就炸東西，隨便用，都是地里的東西，值幾個錢”

剛撿過魚，許辭音沾了一手的腥味，巾在車上，順手在罐頭上蹭兩下。

看它忙不迭地趴在那，嗚嗚哇哇罵得難聽，許辭音把牽引繩往樹上一拴，轉頭過去幫外公提魚桶。

昨夜放下去的兩個地籠，現在才十一點半,拉上來已經是滿滿當當一籠。

放眼一大片，全都是自家的魚塘，外公從年輕就喜歡撒網撈魚。

怕他常去河邊不安全，公司運作起來后，賺了些錢，爸媽就往上面遞了材料。

審批通過后，他們請人在村子邊挖了大魚塘，又在附近加了不監控和防護措施。

魚塘以略低于市場的價格承包出去，家里只在合同上增加了一個要求，就是魚塘運作期間，外公隨時都能過來垂釣、網魚。

這樣不僅滿足老人的興趣好，還不用為魚塘的管理發愁，再把每年承包魚塘的錢補給二老，一舉三得。

到家時候，差幾分鐘十二點。

不用上班，昨天又開了好幾個小時的車，許辭音今天早上磨磨蹭蹭睡到將近十點鐘，匆匆吃了點早飯就跟著外公去了魚塘。

村子位置不算偏，主路又寬又平，是父母幾年前出資建的。

許辭音沒見過的爺爺，在出生前許多年，二老就相繼離世。

爸很小外出打工，二十多年過去，故土早就是人非，加上沒什麼親人，他漸漸也就不再回去。

所以，許辭音從兒園到初中那幾年，每到寒暑假，父母都會回家一趟，再借著拉貨順路，把兩個搗蛋鬼送到二百公里外的外公外婆家。

家里買的第一輛貨車時候，除去貸款，外公外婆出了箱底的五萬塊，大舅家借了三萬塊，又從村子里零零散散的親戚家借來了兩萬塊。

爸媽是知恩圖報的人，賺了錢也沒忘記回報鄉里。

“音音回來啦！”

“哎，二表叔。”

昨天回來時天不算早，開進村子也沒到幾個人，今天就不一樣了，滿大街都是串門走親戚的，誰都認識外公，見了面肯定是要打招呼的。

迎面過來輛車，遠遠地就沖許辭音的SUV按了喇叭。

隔這麼老遠，肯定看不清，許辭音也不糾結到底是誰，干脆地回了兩下喇叭，開車禮儀嘛，都懂。

等到著邊過去，許辭音才想起問外公。

“剛才那個開車的是誰啊？”

外公很詫異。

“你忘記了啊？那不是村東頭小偉的車嘛，你小偉舅，記得不？”

許辭音迷茫搖頭。

逢洲離得遠，工作之后，一年也就回來一次，能記得些鄰居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把村東頭村西頭住了誰都掰扯清楚。

外公拍大。

“哎呀，你忘了”

“他家在村南有片桃園，你和你哥小時候跟皮猴似的，那年暑假回來，非要去桃子，結果讓人家園子里養的狗追了小半個村，最后還是他聽到靜跑出來，把狗領回去的，最后怕孩子嚇著，人家還給拎了小半筐桃子來咱家給你倆驚呢。”

許辭音清清嗓子，沒說話，握著方向盤，的臉有點燙。

早知道就不多問了......

都怪許辭南，都怪許辭南，從小帶著狗的，留下這麼多黑歷史。

把車停進院子里，許辭音把罐頭從后座抱下來，又打開后備箱。

院子里，外婆正在收拾晾架上的臘腸，見回來，笑瞇瞇地了聲。

“音音啊。”

“外婆。”

這邊比霖市更靠南一點，這幾天好，魚塘里的冰都化了，外公便忍不住往魚塘跑。

房子是前幾年重新蓋的，家和大舅家合伙出的錢，三層小樓，外公外婆住一樓。

二樓五間臥室，過年回來，正好住兩對夫妻三個孩子，三樓冬冷夏熱，就只當個儲的地方用。

坐北朝南，中午太很好，一樓用雙層玻璃修了間通的房，放幾張躺椅、沙發、木桌，喝個茶很愜意，在冬天比客廳利用率都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