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韻從來都是報喜不報憂。
尤其媽從二十多年前就不好,調理了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維持在一個好的狀態,很多事,裴韻本都不敢告訴。
裴璟那場車禍本不是意外,一切都是裴祁一手促的,他想讓他死。
當年爭奪裴氏,爸的那些私生子擰一繩,勢必要先把們母倆扳倒。
如果不是裴祁倒戈,這場仗本沒那麼容易打贏。
那時候他十八歲,私底下找到裴韻,說可以助一臂之力,事后只需要分給他裴氏旗下的一個分公司就行。
想到往事,裴韻臉上閃過一厭惡。
如果那時候就知道裴祁是這種心思......
逢洲。
今年冬天格外冷,剛進十二月,天上就開始飄起雪花。
抱著熱水袋蹲在窗前,阿景羨慕地往下看。
“音音,我們下去玩雪吧。”
許辭音窩在沙發上看手機,頭都沒抬就拒絕道:
“不去。”
阿景噠噠噠跑回來,撲到邊疑道:
“為什麼”
許辭音不以為然。
“雪有什麼可稀奇的,我小時候最討厭下雪了。”
準確來說,不是討厭雪,是討厭冬天。
冬天意味著氣溫降低,意味著路面結冰,爸媽的貨車全國各地跑,道路一結冰,開車就容易出事故。
而下雪就更煩人了。
霖市偏北,每年冬天,還沒到寒假就飄起雪。
趕著上學的早晨,和哥只能背著重重的書包,深一腳淺一腳地從路上走。
幾百米的路,往往都是一半走一半,一不留神就會摔個大跟頭。
等巍巍挪到學校,難熬的時才剛開始。
一路走過來,腳早就被凍麻了,鞋上不知道什麼時候沾上了雪,跺一跺會掉下去不,但還有些頑固的留在上面。
在開著暖氣、臭烘烘的教室待一會,鞋上的雪就會融化,連子都會,穿雪地靴都扛不住。
一節課下來,腳依舊凍得跟冰似的,本緩不過來。
聽許辭音說完這些,阿景咬咬,很心疼地過去,拿毯子把從頭裹到腳,悶悶不樂道:
“音音,我現在也討厭下雪了。”
許辭音笑著他的臉。
“你討厭什麼,又沒凍著你,再說了,那只是小時候的事,我現在早就買車了。”
阿景把熱水袋塞進懷里,很傷心地搖了搖頭。
“還不如、還不如凍的是我呢,音音,我不喜歡下雪了。”
沒想三兩句話給這傻子留下不小影,見他隔三差五就蹲在臺邊祈禱別下雪了,里還念念有詞,許辭音都懷疑他是不是中邪了。
可惜阿景的禱告并不起作用,剛過一個星期,第二場雪就來了。
趁著休息日,許辭音決定挽救一下雪在阿景心中的形象。
“過來。”
三兩步跑過來,見許辭音裹上厚羽絨服,阿景疑地問:
“音音,要出去買東西嗎”
許辭音沒說話,從架上把他的羽絨服拿過來。
沒問出要去做什麼,阿景一頭霧水,但還是乖乖地把服穿整齊。
“音音,我穿好啦。”
從架上取了條厚圍巾,踮著腳在阿景脖子上繞了兩圈,許辭音拍拍他的肩膀。
“好了,換鞋,帶手套,我們下去看雪。”
從踏進電梯開始,阿景一直跟在后念叨。
“音音,我們別下去了吧,我周一的時候都過雪了,涼涼的,一點都不好玩。”
雪暫時停了,地上白茫茫一片,風刮在臉上跟刀子似的,又冷又疼。
阿景拽著的手往后走。
“音音,不去了,冷。”
許辭音舉舉自己恨不得裹哆啦A夢的手。
“不冷,我穿得很暖和。”
湊得離阿景更近一點,繼續道:
“你前幾天不是經常看別人打雪仗嗎怎麼,我都說陪你了,你現在不想玩了”
許辭音早就注意到了,這傻子蹲在窗戶邊,上念叨著別下雪了別下雪了,一不留神注意力就被樓下打雪仗的勾走,著窗戶一看就是半個小時。
拉著手把他拽到雪最干凈的地方,許辭音有些費勁地蹲下子,從地上挖一團雪,一團球,又在地上滾了好幾滾,雪球越來越大。
阿景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
“哇,音音,它好大。”
許辭音得意地看他一眼,團了兩個球,指了指空地上打雪仗的大部隊,拉著阿景往那邊走。
“走,我們跟他們一起。”
“音音!”
“音音!你打我,你往我這邊扔,音音!”
休息日,下樓的人越來越多,打雪仗的隊伍也越來越大。
許辭音玩撒了歡,嫌厚手套礙事,下來團吧團吧塞口袋里,直接徒手雪球,沒一會手就凍紅了。
半個小時就疲力盡,拉著阿景離隊伍,許辭音了手,幸災樂禍地看他一眼。
“咱們也該出來了,那大哥就差直接揍你的份了。”
阿景很不服氣。
“哼,誰讓他砸你的,他的雪球這麼大一個呢。”
許辭音把凍紅的手塞到阿景口袋里。
“你們是隊友,咱倆是對手,你怎麼能扔你的隊友呢”
阿景把羽絨服拉鏈往下一拉,握著許辭音的手塞進去。
“那、那我下一局跟你當隊友,不過,音音,你可以扔我,我不生氣,我想讓你扔我。”
玩了半個小時,許辭音都快凍跳腳了,哪有心思玩下一局。
把回溫的手拿出來,阿景的耳朵。
“好啦,一會咱們上樓了,下面冷,小心冒,有空再下來玩。”
聽說冷,阿景立即張起來。
“音音,你冷嗎”
許辭音跺跺腳。
“是有點,不過鞋里還沒進......”
話還沒說完,就被人攔腰抱起。
“音音,你別踩雪了,我抱抱你。”
“哎,干什麼,你放我下來,這麼多人看著呢!”
“放我下來......”
“不要。”
“放我下來放我下來。”
“不要不要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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