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豹妖一路逃進沼澤后，便急急往豹族跑去。回到豹族后，他方才咬牙下外套，然后松開一直捂著腰際的手。那腰部半邊皮都被割開了，約可見里頭的。

那豹妖一聲嘆息：“什方果真是什方，長生殿大法師之名果真不是浪得虛名啊！我看還得小心防著他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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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懷骨從昏迷中醒來，眼是駁犼的寢殿，這里的變化一如兩千多年前不曾有毫改變。

從床上起來，下床，走到殿。見到殿外水池旁駁犼背對而坐，手中一把豎琴再配上那垂落的烏亮黑發。

他已作駁族殿下裝束，半袖黑出結實的臂，極為俊非凡。

到醒了，回頭，看著一駁族子裝束，忽然地就覺得兩千多年的時間里其實并不曾發生。

他一如從前每每回首就在后候著。

“駁族的服好像也改良了不。”楊懷骨率先打破了沉默。

“總要隨著人族一樣進步的。”他淡淡問。“你穿的子很好看。”

“謝謝。”

楊懷骨邁下臺階，往水池邊一坐，他在左在右。看著他雙手撥弄豎琴，卻發現那琴弦已斷：“弦什麼時候斷了？”

“我沉睡之前。”他低頭拿起那斷了的兩三琴弦。

“似乎在我死后三界發生了大事嗎？”楊懷骨問了個關鍵。

“只是三界又為了各自的野心而挑起了戰爭。這次比以往幾次都更為慘烈，死了些頭目罷了。”他輕描淡寫一句，“這琴也是在那時候用斷的，隨我重傷一直未得到修復。如今倒是想請琴師修好，但卻一直找不到能修好此琴的人和材料了。”

這是駁犼的法，他以琴殺人，而能讓琴斷可見那最終的一場戰爭有多慘烈。

楊懷骨微微嘆息。

“你是否在恨我？”他扭頭問。

看向他，“恨是指什麼？”

“你恨我奪走了你的法力。”

“自然是恨的。”輕快承認，“我可以為很厲害的人，但是我修來的法力盡數被殿下吸走了。殿下如此年輕就獲得如此強大的力量，厚著臉皮說這其中有一半是我的功勞。”鼻子，雖然駁犼也是很優秀的妖界青年。

“不過三百年的功力罷了。”

“可是這三百年就已經是我的基。”一只小妖永遠停留在基礎之期是何等地尷尬。

“那我還你三百年。”

“如果殿下有誠意，就替我重新尋來一虎妖之軀，底子好些的最好。”

他看著沉默半晌，“你很貪心，我卻一直不曾知道。到底是我從前不曾了解過你，還是你已經因回而換了子？”

“兩個都有吧。”楊懷骨輕笑，笑容中帶點難以釋懷，“我想知道當初殿下為什麼要用玉作為我的妖，它可真差得可以。”

“因為我并不希你能修煉大妖怪。”

臉上沒有意外：“我猜也是這樣。”

“妖不需要太強的法力，只要依靠的夫君即可。你已經是我的妻子，那由我來保護你就好。”

楊懷骨一怔，認真打量他，只見駁犼冰冷的臉毫無波的眼神，他是認真的。

“殿下，我從來就不是你的妻子。”需要重申一次。“我會答應和你結婚不過只是為了救出我二哥。往壞里說，一旦讓我發現我們虎族的滅亡有駁族的支持，不管用什麼手段，我都要讓駁族滅亡。”說這話眼神很冷。

“像前世一樣勾引什方嗎？”他道。

并不介意：“如果有必要的話。”

“喜歡你的男人很可憐。”他突然說，目變得有些幽黯。

楊懷骨心口一窒，知道自己是個徹頭徹尾的壞人。無論前世今生好像都只顧著自己，唯有先滿足自己的私才能顧及其它。

是個壞妖啊。

“你已經不再是虎妖了。”

“可我仍有瓏紗的記憶。如果我不再是虎妖，殿下你也該將我視為陌生人。既然在殿下心中，乃至他人心中我楊懷骨仍然是瓏紗，那我就是瓏紗，承擔的一切。”

駁犼再度沉默，良久后，在楊懷骨想起離開時，他問道：“豹族確實勾結長生殿殺了你虎族。長生殿已隨歷史而沒落，只剩什方一人。如果我替你手刃豹族，你愿意一直陪在我側？”

“殿下？”詫異：“是為了什麼您要幫我？”

“……”他微微抿，看著眼前麗子的疑，是真裝傻還是假糊涂呢……“因為我喜歡你。你莫要忘記了，當初是你勾引了我，在我與你結諦姻緣之后，你卻私下與什方了親。”

楊懷骨神大震，“你喜歡我……”一臉深震驚。

“對。我喜歡你。我以為我用行表現得很清楚了。”

“我一直以為殿下與我聯姻只是出于政治考慮……”楊懷骨臉有些蒼白低喃。

“用得著嗎？區區一個虎族子。”他神淡漠，的表很打擊讓他有些疑中又有淡淡的愉悅，的反應沒有排斥，在他告白時。

“倒是……”低喃，勉強一笑：“抱歉，殿下，這突如其來的告白我可能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你的回答呢？如果我替你殺了豹族，用不著什方，那樣你是否會愿意常侍我左右？”他選擇并不給逃避的時間。

楊懷骨輕抿角。

“我不會讓你這歹毒的妖一心只想著利用男人的而不付出任何代價的。”

了他里歹毒的妖啊。

楊懷骨苦笑，“如果我說不，殿下會怎麼做？”

“那我會殺了你。”他輕描淡寫，語氣眼神卻格外認真：“我不會讓什方得到你。所以我決定把你殺了，讓你重新投胎。這次我會親自盯著你，經過我的手將你重新孕育出來，從此以后，你的人生你的思想將只會有我。顧瓏紗又或者楊懷骨這兩世記憶你都將不再擁有。”

“聽起來可真可怕……”低喃，撇頭轉：“殿下給我一些時間考慮吧……畢竟這怎麼也是我人生的一件大事……”

“別想著能逃離這里。你知道了駁界沒有我的令牌是出不去的。”他淡淡一句放離去。

**

楊懷骨躺在床上無聲，的頭都大了。

駁犼和什方一個德行，得不到的都要毀掉，就不能學學人家電視劇里演的灑些放手全自由麼？！

不是就讓自己擁有幸福麼？！

想得頭都痛了！

寢殿門口裘夕殺人的視線瞪著大床上的楊懷骨。都聽到了，因為聽到而嫉妒到發狂。“姐姐在這里想著該怎麼平衡在兩個男人之間嗎？利用他們替你報仇？！”

楊懷骨撐起子，“聽人的墻角是很沒禮貌的事。”

“姐姐我勸你最好不要玩弄殿下的，他說到做到的。到時候讓姐姐魂歸地府，離了你的記憶，從今以后你不也就像個傻子一樣天天守著他了！”

“你這沉得住氣的子倒是很適合就大事。”楊懷骨淡淡慨。

這語氣高高在上的聽得裘夕臉都白了，“我真不得你馬上死了！你不是想殺豹族嗎？憑你和現在的二哥本是癡心妄想！再過幾千年也殺不了他們！不如老實點呆在殿下邊，由他替你報仇！”

楊懷骨撐起子，看著妹妹，“彌紗，在你心中，你的族人們算什麼？你的父母算什麼？你的兄弟姐妹就一點分量也沒有？是什麼讓你變得天寡毒？”

“虎族又算得了什麼？！父母就不該把我生出來！什麼高高在上的公主，一出生就是被駁族眷養的禽生死全由不得自己！還不如外面那些閑散的小妖活得有尊嚴！”

“所以你是在恨我們？”

“對！虎族顧氏死了，這一族的后人再也不用為侍者了！而我也不用再提心吊膽了！從此以后天高海闊任我翱翔！我現在活得很輕松，沒有人可以管我命令我做任何不開心的事！”裘夕一臉快意。

楊懷骨看得恍惚，妹妹自私的子倒是突然讓有些羨慕起來。“我有你這樣自私或許也能擁有自己的幸福吧……”

腦海里不由一閃而過什方的臉。

如果拋棄了顧瓏紗的份，與什方在一起……

啊啊！不要裘夕的影響，楊懷骨清醒點！

甩甩頭顱，喝令道：“出去。我現在不想見到你！”

卻見裘夕甩給了一塊令牌，看得楊懷骨一愣。“今晚凌晨三點，守衛的會換班，你要出去就趁現在！什方一直徘徊在妖界，過不了多久會找到駁族地盤來。不想你的姘頭死，最好趕帶著他離開這里！”說完轉就走。

楊懷骨在人走后立馬把令牌拿了起來，有了令牌才能打開結界，也才能從這里出去。

而當楊懷骨遵照時間離去時，沒有發現后有一男一一直在監視著。

“殿下，您看到了，姐姐雖然上不承認，但心還是偏向了那個什方！”那令牌自然不是裘夕來的，而是遵照駁犼的意思拿給了楊懷骨，為的只是測試真實的想法。

駁犼眼也不眨地盯著拿著令牌打開駁族結界的楊懷骨，走得那般義無反顧一點遲疑也沒有。

在這個人的心里，他這個駁族殿下確實是毫無份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