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片刻,李知序終于開口。
“此事朕知曉了,容朕再想想。”
沈弗寒輕輕頷首:“不管皇上最終做出什麼決定,微臣都會全力支持。”
李知序不好意思道:“沈卿對朕的忠心,朕自然是明白的。”
他已經意識到,因為皇姐的那番話,他誤會沈弗寒了。
“待會兒沈卿留下陪朕對弈,”李知序看向溫嘉月,“沈夫人便去春和軒吧,云人可是盼著你多日了。”
溫嘉月福了福,在宮的帶領下走出含涼殿。
殿外冷風徐徐,的作用微乎其微,照在人上,覺不到一暖意。
溫嘉月輕輕嘆了口氣。
上輩子,皇上一直都很倚重沈弗寒,從未生出過猜忌之心。
現在,沈弗寒表面上還未與李知瀾站在對立面,便被將了一軍,到皇上冷待。
不過幸好,還有十余日沈弗寒便離京了。
溫嘉月邊走邊想著此事,路過春和軒卻沒意識到,還在繼續往前走。
宮連忙提醒:“沈夫人,春和軒在這邊。”
溫嘉月回過神,抬頭看向春和軒的匾額,心神微微一。
既然李知瀾這個姐姐在皇上面前說話管用,云溪作為皇上的枕邊人,吹個枕邊風應該也不是難事吧?
溫嘉月不由得慶幸,誤打誤撞地做了一個正確的決定。
進了春和軒,溫嘉月一眼便瞧見云溪裹著厚厚的斗篷,在殿門迎接。
連忙快走幾步,著急道:“阿溪,你怎麼出來了?”
雖然蕭溯夜在調理的子,但是這才過幾日,必須小心再小心。
“不礙事的,”云溪笑盈盈道,“嘉月姐姐好不容易過來一趟,我當然要親自迎接。”
溫嘉月心中微暖,云溪一點都沒變,還和初見時一樣,并沒有因為晉位或得寵便目中無人。
握住云溪微涼的手:“走吧,咱們進去說。”
坐下之后,溫嘉月細細打量著,果然見的面比上次見面時紅潤了一點。
云溪彎夸贊道:“蕭太醫醫湛,我才吃了三副藥,便覺得子輕盈了不。”
溫嘉月關切地問:“他有沒有說,大概多久能治好?”
云溪搖搖頭:“蕭太醫也不敢保證徹底治,不過,偶爾能像個正常人一樣出門,我已經很滿意了。”
溫嘉月也為高興,一口氣說了這麼長一段話,居然沒有咳嗽。
寬道:“會好起來的。”
“對了,我聽說蕭太醫要與沈大人的妹妹親了,”云溪打探道,“那你豈不是他的長嫂了?”
溫嘉月搖頭失笑:“看來你是真的好多了,都有心思打聽這些事了。”
云溪不好意思道:“要怪就怪絨兒,經常跟我講一些八卦解悶,原本我沒想聽的,但是既然是關于你的,我便有些好奇。”
絨兒聞言噘了噘,小聲控訴:“明明人也想聽。”
云溪面發燙,嗔了一眼。
溫嘉月解答道:“絨兒說的不錯,蕭太醫和沈三小姐沈弗念就快要親了,還有半個月。”
“這麼快啊,”云溪驚訝道,“可是我聽說,高門貴親都是至要準備半年的,難道是假的?”
溫嘉月笑笑:“是真的,不過他們比較特殊,親的日子是長公主親自挑選的。”
既然順理章地提到了李知瀾,溫嘉月自然不會放過這個機會。
幽幽地嘆了口氣:“長公主一片好心,只是婚事實在過于倉促了,現在侯府的下人忙得腳不沾地,也不知長公主在著急什麼。”
云溪聞言也覺得奇怪:“確實不合常理。”
“還有更不合常理的呢……”說到這里,溫嘉月猶豫道,“我不敢編排長公主,還是不說了吧。”
得先確定云溪對此事是否好奇,然后再半推半就地開口,加深印象。
這樣的話,日后云溪才有可能在皇上面前提起此事,不經意間提起,才最可信。
云溪果然好奇,吩咐絨兒關上門。
“好姐姐,這下可以說了吧?”祈求道,“我是和你站在一邊的,一定不會將這些話出去。”
溫嘉月這才狀似無奈地開口:“算了,本就不是什麼機的事,街頭巷尾都快傳遍了。”
這話自然是假的,不過過幾日會讓這句話變真的。
若是想徹底扳倒李知瀾,只依靠沈弗寒還不夠。
今日便是個例子,畢竟是有緣關系的親姐弟,皇上隨時可能因為李知瀾的某句話而搖。
想做的,便是借助百姓的力量。
自古以來,民間傳得最快的消息便是桃事件,幾經發酵,傳到各州只會愈演愈烈。
所以,就算皇上中途搖,民間的輿論也會迫使他公正行事。
云溪洗耳恭聽:“好,你說吧。”
“你還記不記得你以前說過,你覺得長公主對我家夫君有異樣的心思?”
云溪點點頭。
自然是記得的,那日長公主前來,對毫不關心,一直在問溫嘉月的事。
“難道你是察覺出什麼了?”
溫嘉月沒有明說:“直覺吧,最近見到長公主,總覺得怪怪的,還有我那個繼妹,也很怪……算了,你就當我想多了吧。”
點到為止,沒再繼續說下去。
但云溪向來敏多思,聞言已經明白了,蹙眉攥的手。
“嘉月姐姐,你會不會有危險?”
“我都說了,或許是我想多了,”溫嘉月笑著搖搖頭,“你專心養病,別心我了。”
說完便岔開話題,聊起別的。
這樣就夠了,種下一顆種子,遲早會生發芽。
從春和軒出來,沈弗寒已經等在經過的地方了,手里還捧著一個錦盒。
溫嘉月走上前去:“這是什麼?”
“下棋贏了皇上的賞賜,”沈弗寒遞給,“特意給你挑的簪子。”
溫嘉月詫異地看他一眼:“皇上還好說話的,居然還能選賞賜。”
沈弗寒頓了頓,問:“這是重點嗎?”
“那什麼是重點?”
沈弗寒幾乎一字一頓:“我,特意,給你,挑的,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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