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孝心?”門外有人叩門,隨即就聽聲音由遠而近。
秦之惠一只手里提著個果籃,看清謝禮賓病房里的人,笑眼,“攏共就比外甥大了十歲,也好意思提什麼孝心。”
謝禮賓上應承著秦之惠特地跑一趟的關懷,難得倚老賣老的口氣,涮言晏,“怎麼說也是娘舅啊,出嫁,我始終還是要坐他們的主位上的,這是老傳統傳下來的,別說大十歲,就是大一歲,我也是親媽的嫡親弟弟。”
這話說得不是沒有道理,只是言晏有點費解,小舅平日里不是這麼端著的人,何況今日來探病的還是他的兩個老板,秦之惠自然沒所謂地聽后笑笑,只關懷謝禮賓這兩天還好?
倒是周是安,聽了謝禮賓的話,始終不言不語,雙手抄袋,在病床邊上的一張沙發上落座著,只離言晏后背兩步遠。
一時間,單人病房里只有謝禮賓和秦之惠懂客套,知禮數了。
言晏不上話地悶聲許久,直到謝禮賓再次催回去。
周是安開腔了,“讓跟小汪回去吧。”
言晏:……
“算了吧,小汪這一天來回跑幾趟了,讓他歇歇吧,疲勞駕駛也不好。”謝禮賓謝拒了周是安的提議。
“嗯,……,他去洗車了。”周是安沒來由地蹦出這麼一句。
言晏不聲的冷哼,就你干凈!
“那我回去了。”言晏站起,小心翼翼地挪開椅子,也不看來客一眼,心神恍惚地聽著謝禮賓的各種代。
“到家給我來條短信。”
“好。”言晏垂眸,只能瞧見周是安的腳尖往他里寸了寸,像是給騰地方。
他們借著秦之惠的話口,再談謝禮賓在案耽擱的幾個項目。
周是安懶散的口吻,道,“我幫禮賓來跟吧,你安心養傷。”
“我和老徐那邊說好了,轉給他……”
“所以,你不打算吃飯了?”周是安不屑的口吻,“老徐你給他就是他的了,我定好的規矩,各人有各人的營地,實在做不來,那就把授權收回來吧,我未必自己攬不下。”
周是安的話音里有些言晏不明白的緒,可是聽得出來,他在幫小舅,幫小舅維持住在手的人脈與經濟。
心里打邊鼓,眼上不由得看他一眼。
周是安瞧著二郎,歪靠在沙發背椅上,清凈白皙的臉上,眼下有點烏青。察覺到言晏的目落到他臉上,也坦然自若地迎一眼,隨即收回目,繼續談正事。
言晏從小舅病房里出來,去了洗手間,在里面磨蹭了會兒,正式打算離開醫院的時候,在拐角去電梯口的地方,重新看到了周是安與秦之惠的影。
“回頭你把這邊私人為卓家墊的費用拉個明細,給修書,這筆工傷事故,還是算我們的。”秦之惠的聲音。
“行了,沒多錢,到底是為我們代理商這邊奔勞出的事,理應我出點錢。”
“你這代理商頭目當得也太普度眾生了吧,事是有點大,不至于你周二全背了。”
“……”周是安沒吭聲。
“是為那小丫頭,以至于你周二親自上陣給未來舅舅談生意善后?”
“話多得很。”周是安偏臉過來睨秦之惠的同時,看到了言晏未來得及閃躲的半。
*
從那天音樂會莫名的別扭之后,言晏就沒想過,到底怎樣面對周是安。
他承認他努力向從前證明自己過得還不錯,這一點,多有點傷言晏自尊。
且言晏再真實不過地到,周是安還想著從前的人,乃至是眷。
說來可笑,他如所愿,是個長的人,可是這個結果,也讓無地自容。
“手肘這里怎麼回事?”言晏隨他們一道下電梯,住院樓下,周是安先讓秦之惠走了,留他們二人,他這才把之前留意的疑慮,問出口。
說著要手去撈的右手臂,被言晏避開了,捂著自己的傷口,“沒事,走太急,摔了一跤。”
“和小汪一起去鄉下,完全沒必要。”
原來他知道了,周是安口中的沒必要,是說完全不關的事。
“你幫我小舅,是出于同僚份還是純粹人?”言晏不想和他繞彎子,直接管他要答案。
周是安落空的手,再次沒脾氣地收了回去,“你說呢?”他反問。
“你不是那種公私攪和在一起的人。”
“呵,多謝你抬舉我。”
……
“我有話跟你說。”言晏略微吞吐。
“等我從海南回來。”周是安說,他得替小舅飛一趟海南,明早一早的飛機,“我今天忙一天了,累了,你也得聽你舅舅的話,早點回去。”
“不行,就現在說。”言晏鬧小孩脾氣,也不管周是安喊累的緒。
周是安目沉沉,垂眸看一眼。
不再言語,已然默許了的脾氣。
得了他的允,言晏卻遲遲不開口了。
“說,我在等你。”他提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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