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晏一頭黑線地假裝自若，自若，沒把他口中的“開車”領會別的意思。

結果周是安還是棋高一著，“想什麼呢？”他拆穿。

“在想趙嶺大大的八卦。”隨口揀了個話題。

周是安正襟地拉系安全帶，眉梢微微一挑，“看到馮淮生的事了？”

額，這閑篇是他先扯的，言晏也無所謂了，“我又不瞎。”

周是安沉著不語。

言晏得寸進尺且不知，偏偏頭，問他，“所以，你是默認視頻即事實了哦？”

“我說什麼就默認了？”周是安眼眸里，定一定，有刀劍影的寒氣。

言晏乖乖閉了。

周是安的車開得很穩，把控方向盤的手，半星的生疏痕跡瞧不出。

言晏只在盤算，好像有點僭越了，即便放大在公眾視野，到底是旁人的私。

況且，馮淮生還是周是安的朋友。

待周是安重新開口，言晏才知道，他倆完全沒想到一塊去。

“馮淮生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不好做什麼評斷，當然我也不會阻攔你的判斷。我只想說，他私下怎麼散漫，是他的事，我和他只做朋友，不事無巨細都同步化。換句話說，他不一定就錯，我不一定就對，但是我們彼此尊重大守則下的各自喜好，私德彼此不綁架。”

周是安一本正經地拽文半天，言晏一頭霧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某人眉心一，“就比如你的竹馬小男人同取向的事實，不影響你異。馮淮生怎麼地，不要近墨者黑的同理得證地去編排我就是了。”

……

周是安是在……怕言晏誤會他也會如好友那般……放縱自己？

他在一本正經地撇清自己？

他在向言晏保證他的私德好？

言晏有點凌。

關鍵是，他為什麼說什麼，都得一副狂酷拽，老子永遠待在神壇上的自覺。

周是安的一番話沒得到言晏的回應，他側首過來瞟，無言以對。

就這麼無聲地膠著了幾秒鐘。

周是安好像比言晏先作了罷。

末了，輕飄飄一句冷嘲熱諷，反倒是讓言晏無地自容了：

“看來有時候不必把你當孩子了，畢竟有人趨之若鶩地究極窺探了。”

言晏：什麼鬼！

*

音樂會進場的時候，言晏看票上顯示的是場票，又得知，趙嶺先生是周是安的舊相識，票是趙嶺送的。

OMG！

“那，中場休息或者謝幕后，能和大大合照嘛？”言晏小心翼翼地問。

“那得問他，問我沒用。”周是安心不佳的樣子，抓言晏的手，套挽他的臂彎。

Anyway，這是起碼的伴禮數。

言晏勉強配合。

此次音樂會老中青三代的匯合，山谷縱梯型的室音樂廳座無虛席，無論言晏來之前有多麼意興索然，待看到三位藝家正裝亮相時，周遭肅穆且敬畏的氣氛如同水一般地裹卷著自己，除了正襟危坐地聆聽，做不出第二選擇。

上半場兩支曲目，整基調都是輕快熱的，中場休息的時候，觀眾席上除了偶爾有去洗手間的，大多數人還是待在原位上，或竊竊談幾句。

言晏看臺上在給琴校音的趙嶺，他在用的這把大提琴，聽說是一位華人收藏家無償贈與的，言晏輕聲慨，“這就是古人的寶刀贈英雄了，是不是？”

周是安不以為然，他右手托腮，閑散地靠在椅背上，淡漠地瞥一眼被臺下太多人神化后的趙嶺，“不，贈與的人，也是趙嶺的資助人，他無非是讓自己的計劃有始有終罷了，”周是安冷哼一聲，“這把琴，擱在那人家里，也只有落灰作古的下場，他是個生意人，最懂怎樣是最值當的。”

言晏不知道周是安在說誰，可卻聽得出，他口中的那人，周是安是不屑的，乃至，恨憎的。

心里約有了個存疑的方向，只是周是安就此打住了。

不是個招人厭的格，他不說，自然不會問。

正如他對家里的事也無心過問一樣。

暫時間，話題休住了，言晏索把目依舊落在臺上。

周是安了形，換個姿勢正坐時，一只纖細婉約的白臂膀探了過來，五指上涂著鮮紅的甲油，修長的手，毫無疑問，是來招惹周某人的。

一聲溫潤的寒暄隨著手落周是安肩的作一氣呵，

“周是安，……，我信你了。”

第25章 第八章、人事乘除（3

“信我什麼？”周是安前一秒還懶散的心神，答話的這一刻，悉數聚湊在眉心。

他微微掉過頭，看后黑禮服的許葭月。

“信周二公子不好男。”許葭月雙手抱臂，狡黠朝周是安邊的言晏努努，表示捉佐證。

周是安蜻蜓點水地瞥一眼言晏，且笑不語。

“一個人過來聽音樂會？”周是安不回答許葭月的問題，倒是和寒暄起來。

“嗯，沒高興帶選擇題的ABC項，剛才無心看到你了，想跟你說，我要不把我的ABC選擇題都丟掉吧，做你這道單選題，”致妝容的許葭月撇撇，嗚嗚委屈狀，“到頭來，還真如你周二公子說的那樣，相不中我，是真得與我不投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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