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第 58 章 “真乖。”

運會連著五一假期, 距離現在還有大半個月。

育課上，大家就著自己報名的項目展開訓練。

王樂穿了套的運服，外套敞著, 長收腳。

個頭高，手長長, 加上以前在英國念高中時有過專項訓練, 所以無論是助跑還是起跳，作堪稱完。

王樂像一只輕巧的雀, 八米助跑後淩空而起, 在空中邁出兩步, 一腳踩進沙坑。

“哇——”

圍觀群衆發出一聲沒見識的驚呼。

甚至還是站著的, 形有些搖晃, 李榮心第一時間出去手, 一把拉住王樂的手臂, 把拽了出來。

“五米三四，”負責讀數的同學驚呆了, “我靠, 快進三級運員標準了。”

李榮心瞪大眼睛：“你練過？”

“練過一點，”王樂低頭甩甩鞋面上幹燥的沙礫, “今天順風，環境好。”

“深藏不啊, ”一邊的同學嘆道，“你應該再去報個立定跳遠。”

王樂擺擺手：“一個就夠了。”

時間迫, 還要刷題呢。

自己的項目績達標，育課剩下的時間就自由活。

王樂去學校超市買了瓶水，回來時被一個抱著籃球的男生認出來，攔住問是不是沙坑跳遠跳出三級運員標準的那個。

王樂把礦泉水瓶的蓋子擰上：“我只跳了五米三四, 你們說的是我還是另有高人？”

“大概率是找不到其他高人了，”男生笑著說，“沒想到你不績好，育還這麽牛，能加個微信嗎？”

“不了，”王樂下意識就拒絕，“我——”

本來打算說自己有男朋友的，但轉念一想，今時不同往日，和應行清清白白，倒是沒有拒絕的理由了。

“都是校友，”男生眼睛一彎，笑出一顆虎牙，“我俞楊，高三二班，學校籃球隊的，之前在籃球場邊見過你，那時候人太多，沒好意思找你說話。”

人家男生的搭訕禮貌而又友好，王樂也沒什麽一定拒絕的理由，猶豫片刻，掏出手機掃了碼。

王樂一直都不抵異健康地示好，萬一看對眼了也不算是錯過。

但可惜的是從小到大也沒看上一個，倒是有不格合得來的，久而久之就了一起玩的朋友。

好友請求發送出去，那邊幾乎是秒同意。

“謝謝賞臉，”俞楊收起手機，把籃球左手拋右手，笑著說，“以後歡迎常來籃球場，我投籃板給你看。”

王樂覺得對方笑起來臭屁的，有點蔣峪的影子。

“行，”大大方方地答應，“祝你回回籃板都能進。”

回到教室，的座位上有人。

育委員正在應行耳邊邊上念經。

“咱們高二年級組一米八以上的加著你也湊不齊三個，你要不去那就真沒戲了。打不過高三也就算了，打不過高一那也太丟了！”

他一通念完，擡頭正好看見王樂回來。

挪挪屁去了馬皓的座位上，轉過又開始苦口婆心。

“人大小姐是班生，今年還參加一個項目呢，你呢？有沒有集榮譽？！”

“我參加了，”應行話中帶著淡淡的死氣，“踢毽子。”

“踢毽子——”育委員差點沒撅過去，“我幫你去踢這破毽子。”

“不行，”應行不急不慢地說，“這是我好不容易搶到的。”

王樂好奇地了句：“你要他參加什麽啊？”

“打籃球啊，”育委員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對著王樂說，“你是不知道，應行初中籃球打得賊猛了。”

“嗯嗯，”王樂雙手托著腮，認真地點點頭，“那我的確不知道。”

育委員語氣浮誇，表誇張：“應行當年在球場上那一個大殺四方，把看臺上的小生迷得嗷嗷直。”

“是嗎？”王樂也跟著驚訝地張開，看起來十分興趣，“嗷嗷直呢？”

眼見著育委員有接著說下去的意思，應行把書往他前一拍：“閉吧。”

“閉什麽啊，”王樂看熱鬧不嫌事大，“繼續啊，讓我聽聽你是怎麽迷死別人的。”

應行笑起來：“什麽玩意兒，你聽他胡扯。”

“我特喜歡聽。”王樂讓育委員繼續說。

“咱們校隊有個小前鋒跟他一起，從友誼賽殺出市隊，差點就進省隊了。”

育委員跟說書似的，一個停頓，勾得王樂心裏。

“為什麽沒進呢？”

“嗐！”育委員嘆了口氣。

這樣語氣大轉彎讓王樂突然反應過來：“好的你別說了。”

大概是應行爸爸出事了。

“讓你別說了，”應行一擡踹了前排凳子一腳，“趕走。”

“說點別的，”王樂又把人留下來，“說嗷嗷直。”

應行哭笑不得，探著上半往王樂那邊湊：“這麽關心？你吃醋啊？”

“吃啊，”王樂也側過臉，直勾勾地接住應行的目，無比天真道，“那可不是大吃特吃嗎？”

一記直球打出去，應行簡直就是自取其辱，本來想臊一下王樂，結果被對方借力打力給臊了回來。

耳尖紅了個徹底，他頭一轉，幹脆直接墊著一條手臂趴桌子上了。

目睹了全程的育委員後知後覺“臥槽”了一聲：“你們剛才在幹嘛？調嗎？”

“怎麽會呢？”王樂把頭轉回來，繼續捧著臉，“沒看出來我是故意的嗎？”

育委員“嘶”了一聲，擰著眉看應行：“你看他，不像故意的。”

王樂一本正經地胡扯：“那是他傻，自己當真了。”

聽見一聲悶著的笑。

“他笑了。”育委員指指應行。

王樂順著對方的手指看過去，應行的後腦勺倒在那兒，黑的短發蓬松，發梢趴趴地搭在手肘。

了一把這顆腦袋。

育委員：“……”

天殺的，老虎屁——老虎腦袋也敢啊？！

趴著的老虎果然一即起，擡手按住自己的後腦勺，看著王樂，有點震驚。

育委員瞪大眼睛，以為馬上就要見證一場腥風雨時，老虎開口了：“好嗎？”

“還行，”王樂保持著剛才的姿勢，手指，“不能？”

應行沒說能或不能，但只是微微停頓了片刻，然後重新趴回去了。

在育委員驚恐萬分的視線中，王樂挑開幾縷應行的短發，又了：“真乖。”

語氣之寵溺，聽得人起一胳膊皮疙瘩。

應行不聲地往牆邊挪了挪。

“你答應他唄，”王樂的手指進他的發裏，再輕輕擡起，看發從指間落，“我也想嗷嗷直。”

應行“哎”了一聲，把頭轉過來，笑著說：“你跟這個詞過不去了是吧？”

王樂的手還在原，離他的臉有些近了。

應行閉了閉眼，能覺到姑娘家的指尖點在他的鼻梁邊。

“去不去嘛，人家等在這呢。”

應行睫，從嗓子眼裏發出了“唔”了一聲。

王樂像敲門似的，又點了兩下：“‘唔’是什麽意思？”

那兩指頭跟粘了麻藥似的，帶著點麻麻的，不僅點在他的鼻梁邊，還點進了他的心窩裏。

應行只好把腦袋又轉了過去：“……隨便。”

稀裏糊塗就把這事應了下來。

其實應行不是不想打，只是擱置太久難免生疏，再加上一時半會兒活不起來，也懶得了。

但既然報了名，剩下半個多月時間也該練起來。

隔天午休他難得去了趟球場，其中大多球友也都認識。

有人招呼他幾聲，2v2打半場。

應行個高，打中鋒位置，防守偏多，他的彈跳發驚人，擅長蓋帽搶球。

幾場球跑下來，人也出了一腦門汗。

應行了外套，隨手掛在旁邊的籃球架上。

他只穿了件黑的短t，出結實的手臂，正午的照過去，是健康的小麥。

隊友拍著籃球，邊跑邊說：“高三組要三連冠呢，臨畢業咱們得給他們留點憾。”

應行隨口一問：“現在高三組誰是隊長？”

“俞楊啊，”隊友說，“校隊也是，一直不都是他。”

“哎臥槽！這是誰啊？！”

說曹曹到，俞楊直接場對著應行一陣猛拍，其他三個人都停下來了。

“你又開始打球了？”

應行拎起上前襟了下下上的汗：“隨便打打。”

俞楊惋惜道：“早點啊，我還能跟你打省賽，現在也來不及了。”

“在哪打都是打，”應行沖他擡擡下，“咱倆來幾把？”

王樂知道今天中午應行去學校練球了。

對方吃完午飯就走了，梁長還說飯後不要劇烈運，他跟沒聽見似的。

王樂中午在沙發上瞇了會兒，以前都不睡的，最近可能是刷題刷得有些神恍惚，所以逐漸有了午睡的習慣。

就是沒睡多久，不到一點就醒了，打算繼續去教室刷題。

然而路過球場，聽見裏面傳來籃球拍地的聲音以及說話聲。

走到最邊上，過三米多的防護網往裏看，三三倆倆好幾球場都有人占用訓練。

還青春。

王樂去了趟學校超市，買了兩瓶礦泉水過去。

球場大門就開在最中間，一進去所有人都能看得到。

有些人掃一眼過去沒多在意，有些人掃一眼過去連手上的籃球都不要了，隨便一拋就直地沖著王樂跑去。

“嘿！你還真來了！”

王樂沒想到自己能這麽快看見俞楊，也驚訝的，順手就把手裏的礦泉水遞過去一瓶：“巧了，沒想到你也在這。”

“巧了？”俞楊聳了聳肩，眼可見地失落下來，“那你想到誰在這了？應行？”

這算是個送分題，俞楊在桐紹一中不可能不知道王樂和應行的風言風語。

但就是想問出來，企圖得到一個別樣的回答。

但令他失的是，王樂只是笑了兩聲，并沒有否定：“你們在solo嗎？”

幾米開外，應行太突突直跳。

他不太能聽清這兩人說話的容，只是看神態似乎頗為稔，也不知道是什麽時候認識的。

自己都快和王樂綁一起了，就這還有時間認識新朋友？

無孔不啊？

就離譜。

說笑間，應行把籃球扣在骨，慢悠悠地進王樂和俞楊之間。

都不用說話，就這麽直接把王樂手裏的另一瓶水拿了過來，擰開，仰頭喝下去一半。

“哇哦，”俞楊挑了下眉，“給你送水的？”

“是的，”應行喝完，把瓶蓋重新擰上，“我一般喝兩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