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 38 章 “甩了就甩了，甩了還能……

王樂睡得很遲, 醒得很早。

以為應行會和上次一樣早點回來，便洗漱好在客廳裏坐著。

也沒刻意去等，就是和之前那次一樣, 早上起早了沒什麽事做。

當然也是想應行能回來，沒那麽想, 一點點想, 多個人說說話罷了，不會像現在這樣無聊。

王樂看了眼手機, 昨天發出去的信息還沒有被回複。

應行大概睡得早, 豬一樣現在都還沒醒。

撅著, 把手機關掉。

十二月下旬, 氣溫明顯低了下來。

早上沒出太時, 王樂都能看見路邊草地上落著一層白白的霜。

還記得剛到桐紹那會兒不願意下車, 怕被曬, 一晃幾個月過去，都覺得冷了。

王樂收了收自己的領, 晨起有些冷, 走去沙發邊把毯子披在了上。

屋裏很暗，今天窗外沒有月。

王樂窩在沙發裏, 想像上次瞇一會兒，卻發現換了幾個姿勢都不太舒服。

坐墊不是很, 椅背的高度也沒法支著腦袋。

這不是一個設計合理的沙發，再加上王樂正于生理期, 只覺得腰腹一下哪哪都不得勁。

但還是樂意坐在這，蜷著，腳跟踩在沙發邊緣，低頭去看自己的腳趾。

或許應該穿雙子, 王樂輕手輕腳地起。

突然，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

王樂驚喜地小跑過去，在鑰匙進鎖孔前把門打開。

門外站著的是梁長。

“阿、阿姨？”

一閃而過的失落被很快遮掩過去，王樂連忙讓開一點：“您這麽早就回來啦！”

應行之前告訴梁長大概會在八點左右下班，王樂第二天如果正常上學的話是不到的。

“我提前回來了，”梁長把羽絨服換下來，“聽行行說你來例假了，怎麽樣，肚子難嗎？”

聽見應行的名字，王樂先是一愣。

有些不好意思地點點頭：“也不是很難了。”

“我給你煮點紅糖水喝，”梁長利落地換了服，在冰箱裏翻翻找找，“生姜和蛋都吃嗎？”

王樂不吃生姜，但吃蛋。

梁長把蛋打散，給沖了一杯紅糖蛋倒在杯子裏。

王樂上披著毯子，雙手捧著杯子小貓似的一點一點地喝。

紅糖很甜，帶著一獨特的中藥香味，王樂第一次喝這種東西，覺胃裏暖暖的，連帶著整個人都熱了起來。

梁長又蒸了幾個蝦餃端過來，前幾天王樂買回來的，應穗也特別喜歡吃。

“我年輕的時候也是疼，比你嚴重多了，都下不來床。我媽就把生姜切的碎碎的，和蛋一起煎給我吃，再泡一杯紅糖水，吃下去一會兒就不疼了。”

王樂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生姜就直接吃啊？”

不吃姜，無法想象那是什麽樣的味道。

“了之後也沒那麽辣，”梁長擡手把的碎發往後理了理，“這幾天要下雪，你穿厚一點，千萬別著涼了。”

王樂的眼睛亮晶晶的，一眨不眨地盯著梁長：“阿姨。”

“嗯？”

“你和我媽媽好像哦。”

梁長笑了起來：“你媽媽應該很疼你吧。”

王樂用力地點了點頭：“我媽媽最最我了！”

梁長的的手臂還搭在沙發上，心疼地了王樂的頭發：“所以要好好照顧自己。”

“媽媽也這麽跟我說過，”王樂低頭看著自己手裏端著的水杯，“我也有好好照顧自己。”

從不讓自己吃虧，也不刻意吃苦。

會直白地表達，勇敢地接意，努力爭取自己想要的，哪怕那些并不容易。

“以前菀菀的媽媽也給我過肚子，後來芮芮阿姨也會給我暖寶寶，塞熱水袋，還會給我做很多好吃的甜品，做的東西真的很好吃……”

王樂的聲音很輕，下抵在杯沿，像是陷了某段過往的回憶中去。

“但是我媽媽沒參與過我的生理期，去世的時候我還小，不過如果他在的話，這個時候應該也會給我沖一杯紅糖水吧！”

媽媽對兒的，大概都是一樣的。

“你可以把這一杯紅糖水當你媽媽沖的。”梁長笑著說。

王樂歪歪腦袋，整個人進了梁長的懷裏，嘟著撒道：“那我可以把阿姨當媽媽嗎？”

梁長的懷裏溫暖、，和王建國的懷抱一點都不一樣。

在王樂為數不多有關于自己媽媽的記憶中，好像媽媽的懷抱就應該是這樣的。

梁長笑得不行，把王樂摟在懷裏拍拍：“好呀，我今天又多一個寶貝兒了。”

王樂剛理順的頭發又在梁長的懷裏蹭得躁躁，眼睛彎彎，像是只使了壞的小貓：“還好穗穗睡著了，不然以為我要跟搶媽媽呢！”

“……”

天亮了。

今天沒有太，淺淺的不束。

梁長從櫃裏拿出了一件自己的長款羽絨服，黑的，耐髒又厚實，王樂個子高，能撐得起來。

圍著針織圍巾，戴著線帽子，都是梁長親手織出來的，用的是邊角料剩下來的線，所以五花八門的。

王樂從上到下被包得嚴嚴實實，推門出去發現天上竟然飄著雪花。

“下雪了！”

興地跳了幾下，擡手去接天上的雪花。

“阿姨，下雪了。”

說完又跑進房間：“穗穗，下雪了。”

應穗剛醒，頭發糟糟的，王樂手又了一下，更了。

“姐姐去上學啦！”

和應穗說了再見，又去餐桌上拿起梁長給溫好的牛。

“阿姨我去上學啦！”

梁長卸了圍，正在水池邊洗手。

彎下腰，從小窗往外看：“下雪路，走慢一點。”

“好！”王樂捧著保溫杯，“阿姨早點睡覺哦！”

笑瞇瞇地，像一只充滿電的快樂小貓。

離開家沒走出兩步呢，剛好上了回來的應行。

對方的緒似乎沒那麽高漲，看見王樂之後停在原地，像個木樁子似的看這個花裏胡哨的小姑娘蹦跶著向他跑過來。

“應行，下雪了！”

應行穿著黑的沖鋒，拉鏈拉到最高，領口豎起來，遮了半邊臉。

他垂著眸，連帶著長長的睫也一并垂下來，黑發上沾著雪花，像被彎了的樹枝，乖乖的搭在前額，顯得很乖。

應行只是看著，并沒有任何回應。

王樂察覺到不對，放下托著雪花的手：“你怎麽了？”

“沒，”應行開口，嗓子沙啞得厲害，“吃早飯了嗎？”

“吃過了，”王樂往前探了探，眨著眼睛去看應行垂下來的眸，“你怎麽了啊？”

“睡得不好，”應行擡手了下眼，再放下時角勾起一笑，“看樣子你睡得倒是不錯。”

“睡得不好？”王樂狐疑道，“那我昨天給你發信息你為什麽不回我？”

“手機沒電了，”應行轉就走，“幾點了？直接去學校吧。”

“你吃飯了嗎？”王樂連忙追上去，“我這有牛，你要不要先喝了墊墊肚子？”

兩人并肩往前，應行沒有接那盒牛。

“昨天那個人是誰？”他問。

王樂低頭踢了腳地上的石子，不是很想回答。

“我裝你男朋友總要知道點什麽吧？”應行慢悠悠地說著，“不然再見著我就說把你甩了。”

“威脅我？！”王樂杏眼一瞪，然大怒，“你！大渣男！現在已經被我甩了！！！”

他們的虛假關系持續了不到十二個小時，現在已經瀕臨破碎了。

“甩了就甩了，”應行一點沒在怕的，“甩了還能複合。”

王樂瞬間炸了：“誰要跟你複合！”

吵吵鬧鬧一路，王樂在快到學校的時候收到了趙芮的信息。

【芮芮阿姨：醒了嗎？中午放學阿姨接你去吃飯好不好？】

王樂盯著這條信息看了會兒，收起手機沒有回複。

“暫時複合，”向應行妥協道，“隨時分手。”

應行在煎餅攤子旁邊接過自己的早飯：“又有什麽新任務？”

王樂喝完最後一口牛：“中午陪我吃個飯。”

應行裏嚼著煎餅：“昨天那的？”

王樂“嗯”了一聲，不願多說。

“我是喊阿姨還是姐姐？”

“阿姨。”

應行大概猜到了：“是你後媽？”

王樂一蹦三尺高：“你閉！”

像王樂這樣的格是不太可能這樣討厭一個會對釋放友好的人，除非特殊況。

其實好猜。

“你爸去嗎？”應行狀似不經意間提了一句。

“不知道，”王樂心煩意地說，“怎麽了？我爸去你就不敢去了？”

應行思索片刻，聲音微微發沉：“倒也不是。”

王樂繼續憤怒：“他最好別來！不然我肯定不會給他好臉的！那個人也是，別以為我也和我爸一樣會被的外表所迷！”

應行遲疑道：“我看也不像是你說的那種人。”

“知人知面不知心，”王樂憤憤道，“當初想方設法接近我，其實是有目的的！我最討厭這種人了，兩面三刀，別有用心！”

應行突然停住了腳步。

王樂回頭看他：“怎麽了？”

應行垂著視線，過了片刻才重新擡腳。

“是嗎？”他問了句廢話。

“是啊！”王樂繼續說，“你以為對你好是因為你這個人，可對你好是為了別的東西，那我算什麽？跳板嗎？”

應行抿了下。

“有沒有可能對你好是因為你這個人，也是為了別的東西？”

“冠冕堂皇，”王樂翻了個白眼，“我才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