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 16 章 【王樂：轉賬1000……

最後王樂讓李榮心先回去, 自己給老師打電話請了假。

的腳腕扭傷了，不是很嚴重，但現在還疼著。

護士給了一個冰袋, 剛才一直捂著，凍得手掌冰涼。

“你裝睡？”王樂臉都黑了。

想起剛才自己還給他汗, 王樂心裏一千萬個後悔。

“剛醒……”

應行每說一個字都覺自己在吞針, 他咽了口唾沫，這回像在吞綁在一起的刷頭, 從嚨裏生刮下去一層。

腦子暈暈乎乎的, 上流著汗, 但還覺得冷。

他攏了攏外套, 把帽兜卡上。

“那帽子是救了你的命嗎？”王樂說。

“嗯……”應行閉上眼睛, 說話聲音飄飄忽忽的, “晚上會從裏面鑽出個田螺姑娘。”

王樂：“……”

人都快了還在這貧。

擡頭看了眼快要沒水的吊瓶, 去喊護士過來更換。

順便從外面搬了凳子過來，坐在應行邊：“你要閑不下來就跟我說說, 晚上去幹什麽力活？”

應行長長舒了口氣, 繼續用他那劈叉的大鵝聲線道：“你一個姑娘家，一個勁地跟我屁後面跑, 你暗我？”

“如果這麽認為你就會告訴我的話……”王樂頓了一下，答得坦坦, “可以，我暗你。”

應行“噓”了一下：“說出口就不暗了。”

王樂跟哄小孩似的：“行, 我藏心底。”

應行笑起來。

因為眼型細長，所以很容易就能彎起來。

他的很薄，牙齒很整齊，放開了笑的時候角下方有淺淺的梨渦。

“笑什麽？”王樂問。

“我今晚本來能掙五六百, 但為了幫你趕流氓沒趕上，你得賠我。”

這個好說，王樂一口應下。

“不過醫藥費是你付的，”應行又說，“咱倆兩清。”

王樂算了算：“你不想付錢唄？醫藥費可比你工資多一百。”

應行又笑起來，閉著眼笑，把自己笑得咳起來。

王樂接了杯溫水遞過去，應行接過來仰頭灌下去，舒服了一些。

“晚上送你回去，”他扔掉了手上的一次水杯，終于松了口，“不過丁俊今天應該不會再來煩你。”

晚上十點，應行的吊針還剩半瓶。

鈴聲響了，他直接給拔了，作迅速讓王樂瞪大了眼睛。

“你怎麽——”

“紮針的事，”應行右手按著左手手背上的醫用繃帶，“走了。”

王樂瘸瘸地跟上去。

應行這才注意到的腳：“摔瘸了？”

王樂覺得丟人的：“不用你管。”

學校門口，孫姨一如既往等在那裏。

見王樂不是從校出來還愣了一下。

擡頭看了眼王樂後的男生——怎麽又是他？！

“以後他送我回去，”王樂對孫姨說，“你就別來接我了。”

應行斜過目，眉頭微微擰著，沖一挑眉，用口型說：以後？

他戴著帽子，王樂看不清，于是掏出手機，點開自己的二維碼。

“加上。”

于是回家的路上，孫姨和王樂走在前面，應行著兜跟在後面。

兩個小孩都沉默著，邊沉默邊低頭噼裏啪啦地手機。

孫姨一會看看旁邊一會兒瞅瞅後面，覺得自己的存在十分尷尬。

今天太晚了，打算明天就找王總彙報況。

大小姐似乎大概可能應該要早。

而另一邊的網上，王樂和應行正吵得熱火朝天。

【應行：只送今天。】

【王樂：你言而無信。】

【應行：？】

【應行：我說了只送今天】

【王樂：我會告訴阿姨的。】

【應行：換一招。】

【王樂：我造謠你喜歡我。】

【應行：我是酷哥，我沒。】

王樂往後看了一眼，臉上出嫌棄的表。

應行擡擡下，像是心不錯。

【王樂：轉賬10000.00】

【應行：……】

【王樂：還酷嗎？】

【應行：可。】

信息發送出去，應行看著那一串零陷沉默。

王樂當初為了對付孫子軒，毫無征兆地拿出幾千塊錢現金，他吃了一驚，但不是給他的，他也不眼饞。

現在金額翻了一番，雖然沒有現金那麽有視覺沖擊力，但應行識數，反應過來之後難免會恍惚。

王樂趁機把他的手機拿過來，點了接收。

“一手錢一手貨，”“啪”一聲把手機重新拍在應行的掌心，“月薪，就這樣。”

-

應行把王樂送到樓下，等關了門才離開。

孫姨有點不放心：“啊——”

“姨姨你就不要管我的事了，”王樂打斷的話，“多多管管你兒子吧，以後別讓他出現在我面前。”

孫姨愣愣，沒再吭聲。

解決掉最近一大難心事，王樂心不錯。

坐在書桌前，摘了書包，垂眸劃拉幾下手機，點開應行的頭像，是只吐著舌頭的卡通小狗。

不自知地勾了勾，覺得還酷哥呢，沒見過哪個酷哥用卡通頭像的。

鬼使神差的，又點開朋友圈，裏面只有一條，是一月份給應穗過生日的照片。

照片的整線很暗，小姑娘紮著小辮兒，被梁長抱著吹蠟燭。

面前是一塊不大的蛋糕，托著蛋糕的手大概就是正在拍照的哥哥。

是個被寵著的小孩。

王樂看了許久，看應穗漆黑的眼瞳裏倒映著的火、看梁長笑著看向的眸子、看應行只出來的那一節手腕。

直到應行的信息發了過來。

【應行：其實要不了那麽多。】

王樂回複過去。

【王樂：讓你出價又不出。】

應行坐在床邊，舉著手機，往後一仰，橫躺在床上。

外面的招工市場活雖然不，但工人也多。

他不像一些時間穩定的年人，接活前得搞定他媽，搞定學校，有時候還搞不定，搞不定的話就得提前說。

像今天這樣，他今天算是說晚了的。

雖然不去就不去了，也沒什麽損失，但經常這樣以後就沒人樂意再找你。

送王樂回家是輕松，放學多走一截路的事。

單論這個活，別說給錢了，他做做好事獻獻心都可以。

但每天都送的話，占用了十點左右的時間，會接不了別的活。

嚴格意義上來說，他的經濟損失是很大的。

可這一部分損失又不能算在王樂頭上。

真要像王樂那樣把這件事當一個“活兒”，了應行覺得虧，多了王樂不樂意，所以他一開始不想參合。

可王樂把那一串零發到應行手機上時，所有事都不算是事了。

人家大小姐本不會不樂意。

所以問題簡化，眼下純粹就是應行良心上過不去。

他接不了自己把王樂當人傻錢多的二百五，把手到小姑娘的口袋裏掙那個黑心錢。

要不還是算了吧。

拒絕得徹底一點。

可是……

應行想起晚上遇到的丁俊，還有之前的孫子軒。

王樂長得漂亮又有錢，轉來沒幾天就已經名聲大噪，校校外表白示好的男生不計其數，甚至不人組團跑來一中圍觀。

遇到些有素質的還行，遇到些混賬玩意兒，就憑大小姐那個炮仗脾氣，的確是不安全的。

但關自己什麽事？

他把手機丟在一邊，橫過手臂住自己眼睛。

門半掩著，梁長敲了敲門，送進來兩個菜包。

應行正是長的年紀，有時候一天恨不得吃上五頓。

不過今天燒得他沒什麽胃口，但為了不讓梁長察覺到異常，還是接了過來。

“媽，”應行握著門把手，探著，把自己卡細溜溜的門後面，有些遲疑地問，“我那個同學……來找過你？”

“是嗎？”梁長轉，“昨天來過一次。”

說罷，像是想起來什麽似的，問應行：“你之前和說過錢的事嗎？”

“沒，”應行突然心虛，“來找你幹什麽？”

“不是來找我的，”梁長解釋，“送穗穗回家。”

在應行不知道的況下，王樂來應行家裏兩次了。

梁長沒告訴應行對方家裏的事，只挑了些能說的，說王樂這個小姑娘也不容易，代著同學間應該互相幫助。

應行總覺得這話越聽越有，跟意有所指似的，往他心窩子上。

母子倆說了會兒話，他聽完就回了屋。

撿起床上的手機，上面是王樂的信息。

【王樂：明天給我帶份早飯吧。】

【應行：？】

【王樂：多出來的錢給阿姨。】

【王樂：貓貓恩.jpg】

-

隔天早上，應行給王樂裝了一籠湯包。

他昨晚上還想著把這事推了，但一覺醒來不控制，裝完跟怕自己後悔似的，直接拎著就去了學校。

王樂已經到教室了，平常來不了這麽早，見到應行把包子放在自己面前，很是驚喜。

“不瘸了？”應行坐下。

“多謝惦記。”王樂說。

應行坐在椅子上，側面朝著王樂：“聊聊。”

王樂把書收下去，了張紙打開包子：“嗯你說。”

右手著包子，左手托著紙巾，吹了好幾下正準備咬呢，應行“哎”了一聲，提醒裏面的湯很燙。

于是王樂也往後退了退板凳，同樣側坐著，微微探，在面前留下一小段空隙，小貓似的咬上一口，果然很燙，但比預想中好上很多。

手下墊著紙巾，吃相斯文，一口一口吸掉裏面的湯。

應行左臂支在桌沿，手指抵著下顎，半倚著，垂眸看王樂吃包子。

金的晨過教室的最後一扇窗灑進桌上、書上、發上、應行的睫上。

他微微勾著角，卷翹的睫羽像盛了一小捧溫的湖水，被曬暖暖的溫度，隨著目一點點傾瀉下來。

“好鮮好鮮，”王樂吃完一個，咂咂舌尖，像小貓似的了瓣，再擡頭看向應行，“這也是阿姨做——”

話音戛然而止，湖水落在的眼睛裏。

淋淋漓漓，淅淅瀝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