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這話的時候,他角勾起,褪去西裝加持,像個單純吊兒郎當的年。
程鳶在黑暗中注視著他,忍不住彎了眉眼笑了下。
“你笑什麼?”池硯珩問。
“你笑起來很帥。”
從小到大都聽膩了的話自然激不起他的波瀾,池硯珩依然配合地出驚訝神,“這麼直接?”
嗯了一聲,毫不掩飾對他的贊,“我很喜歡。”
說得輕飄飄,落在男人心里卻砸出沉重聲響,他端著架子,“沒名沒分的,誰允許你喜歡了?”
程鳶笑眼盈盈看向他,眼睛亮亮的,蒙了層水汽。
“會有的,會有的,加把勁兒別放棄呀。”
這話像是說給他聽,也像是說給自己。
池硯珩被兩句話逗得笑了,出手去捂的眼睛,“別看我,再看就得收費了。”
程鳶躲開他的手,把人趕走,“你出去吧,我要換服了。”
池硯珩揚了揚眉,“用完就扔是吧?”
“你說什麼呢。”
“靠在我肩膀上哭了半天,服都弄了,醒來就不認賬了。”
“那你還回來吧,”程鳶自暴自棄指了指自己肩膀,“來吧,靠在我肩上哭吧。”
池硯珩還真靠了過來。
本能地想朝后仰,就被一雙手按了肩膀。
“躲什麼?”
他靠近,把拉回懷里,給一個輕輕的擁抱。
“還回來了。”
他了凌的頭發,“洗澡去吧,我等你吃飯。”
程鳶睡了很舒服的一覺,也許是回到久違的大床,有悉的香味,悉的被子和枕頭,醒來心里也是暖洋洋的。
跑去俞月萍家拿相冊明明是幾個小時前的事,卻覺得像是上輩子,池硯珩把抱回家里,把從歇斯底里的世界中拉出來,的世界一下子清凈了。
程鳶忽然覺得,其實也沒那麼糟糕。在他面前,看起來更像個剛接的小孩,春心萌,敏,容易胡思想,正在出指尖一點點試探。
哪怕他們已經有過無數次酣暢淋漓的·,現在依然帶著期待,小心翼翼,這一次,打算從頭開始。
洗了個澡,上清爽多了。
家里的陳設和兩年前一模一樣,連化妝桌上落下的掛件都沒人挪。
穿著拖鞋在房間隨意走,把每個角落都看了個遍。
又去了隔壁房間緩緩下門把手,剛打開一條,一只銀小團風風火火從門出來,越過腳背,
程鳶心里一喜,蹲下把抱在懷里,“你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小滿嗎?怎麼胖這樣啊。”
也許是知到人的氣息,小滿在懷里膩歪,四爪朝天,完全不怕人。
“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程鳶把小滿抱在懷里,小滿就攀上的胳膊,像樹袋熊一樣著不撒手。
蹲在地上,陪小滿玩了一會,又抱著下樓。
飯桌上擺著兩碗熱氣騰騰的牛面,池硯珩正坐在桌子一側看平板。
見從樓梯上下來,他說:“快來吃飯。”
程鳶對小貓不釋手,差點就要抱著上桌,最后看了眼小滿鼓起的肚腩,無奈地洗了手。
坐下就埋頭認真吃起來,睡了一下午,這會兒肚子空空,連說話都沒什麼力氣。
兩份牛面,上面飄著同樣的一層香菜,程鳶坐下后把對面碗里的香菜夾進自己的碗里,作練又自然。
池硯珩從地下一層上來,手里拿了一瓶酒,拉開凳子坐在對面時,剛好挑完最后一葉香菜。
他不吃香菜。
“謝謝。”他遞給程鳶一只紅酒杯,“醒了酒,要不要來點?”
程鳶搖搖頭,“不喝了,我明天下午的飛機。”
池硯珩聽完也放下杯子,沒倒酒,而是換了兩杯可樂。
“我送你去機場。”
“嗯,明天下午三點。”說,“不陪我去倫敦了?”
池硯珩把牛夾進碗里,誠實說:“我后天去紐約,有點事要去理。”
“好吧。”
他抬頭,“不想回去?”
“是不想一個人回去,”程鳶糾正他,“我很沒安全。”
池硯珩笑了笑,“這麼不講道理,明明我才是被拋棄的那個。”
程鳶乖巧道歉:“對不起。”
“沒關系,我不介意。”他大方地說。
“或者你現在寫個辭職信,還能趕得上在家過小年。”
程鳶搖搖頭,“不行,我沒了工作只會更加沒安全。”
“如果你缺的是安全,我們可以去做個財產公證——”
“不是錢的問題,”程鳶打斷他,“當然我也承認錢很重要,但我真正想要的是自己的生活,獨立的、不依附于你的生活,有自己的朋友圈子和事業,哪怕和你分開后我也不會一無是。”
永遠會是程小姐,程士,以后也許是Dr.Cheng,Prof.Cheng,但不能舍這些閃閃發的東西去賭一個虛無縹緲的“池太太”。
池硯珩已經吃完了,他放了筷子,認真道:“可我從沒想過分開。”
“我也是,”程鳶看著他,“可這并不沖突,我你和我自己并不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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