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年這段時間兩人就是黎家和季家分別都待一會兒，年夜飯兩人是選擇在季家吃的。

季嫋擔心這樣會不合黎家的規矩，本來是想拒絕，和黎東庭一塊兒回黎家。

“規矩都是都是人定的，媽媽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就在季家吃吧，明天回黎家也是一樣的。”誰規定了年夜飯一定就得在夫家吃飯，都是父母心養出來的孩子，沒有哪家更大的道理，季嫋高興去哪兒，黎東庭就樂意跟著去哪。

季嫋本來還在擔心這樣黎爺爺和黎會不會對自己有意見，初一去黎家的半山別墅的時候，心都跳跳的，生怕見到兩位老人家不悅的臉。

哪想著他們本都沒在意，季嫋一進門那手就沒停下過，左收一個紅包右收一個紅包，幾個紅包都是有些份量的，疊在一塊兒手拿著都酸得不行。

大家待在一塊兒聊天的時候，黎家人都是聊一些趣事，季嫋本以為結了婚家里應該會催孕，不直白地講，也會側面暗示一下，哪想著黎家人本提都沒提要孩子方面的。

并不知道是黎東庭早就跟家里打過招呼了，他聽進了季老爺子的那些話，并不想家里給季嫋太多的力。

想不想生，什麼時候生，這些都是季嫋自己說了算的，黎東庭并不想被家里人推著走。

那天晚上也是隔了很久季嫋第一回見到黎聽風，他消瘦了很多，也變得更加沉默，那會兒的他像是被縱著的木偶人，機械的作，掛不上一生氣的表。

偶爾大家都在笑著的時候，他會跟著很牽強地提起笑容。

那樣的黎聽風，季嫋從未見過，記憶中意氣風發的黎二和面前的頹廢沮喪的這人完全無法重合。

此時他像是敗了的花，鮮亮麗的花瓣撒了一地，底下的枝干將傾未傾，也就存了些扎在地上的，才沒完全倒在地上。

那支撐著黎聽風的是存在他記憶里的許知意。

吃完飯季嫋和黎東庭上了樓，從窗臺下去一眼就瞧見了黎聽風一個人站在外頭院子里煙，黎東庭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對著季嫋說了一句，“我下去一會兒。”

“好。”季嫋知道他是去找黎聽風的。

果然沒過多久，就見到黎東庭出現在了黎聽風側，火星在兩人的邊一閃一閃，那煙霧緩緩從他們的兩側揚起。

他們倆的高差不多，黎東庭比黎聽風略高一些，站在后頭時瞧他們的背影，其實很難分辨誰是誰。

兩人的長相是很迥異的風格，黎東庭眉目間更多一些他們父親的影子沉穩冷肅，黎聽風眉目間就多帶一些他們母親的影子，風雅清逸，尤其是一雙微微向上挑的眸子，看誰都像含著的。

兩人年時的氣質也是很分明的，黎東庭像撼不的樹，黎聽風像任意流的河，按道理來說黎聽風更像是放的浪子，但偏偏就是黎聽風比黎東庭更穩一些，黎東庭了更不乖的那位。

用黎老爺子的話來說就是， 小的從小到大什麼都要人擔心，唯獨方面自己很有分寸，大的從小到大什麼都不需要人心，唯獨方面完全不著調，讓他頭疼得不行。

過了三十歲的那道坎，兩人上帶著的氣質倒是越來越像，都沉穩了許多，都慢慢地藏起了上的鋒芒。

“還沒找見？”黎東庭先開口問道。

黎聽風沒有立即回答，沉默了半晌，吐出口煙搖了搖頭，“沒有，找不見。”

“還要找？”黎東庭將煙在指尖彈了一下，看向倚著樹干著不遠開始發呆的黎聽風。

黎聽風瞳孔散了焦，像是在想什麼，苦笑一聲道，“找啊，肯定要找，不了也得當面和我講，都堅持了十幾年了，怎麼能……結束得這麼不明不白。”

兩人之間又是長久地沉默，到最后黎東庭嘆了一口氣，“我也會人幫你注意一些。”

黎東庭其實是知道即便他出了力，這人也是沒法找到的，京都不算大，世界不算小，想悄無聲息地藏起一個人是多容易的事。

而且憑借黎聽風到了這份地位，那人的消息竟然是一點都拿不到，黎東庭其實已經猜到了是誰在上頭著了，有這樣大的能力，出手幫了那姑娘擺了江家一道，還非要用這樣大的能力來將藏起來，這樣矛盾的行為，隨便一想也能猜到是誰干的。

要不然就是黎家的長老出手，要不然就是黎老爺子出手。

他們這些小輩哪有這樣大的能量去破開自家長輩心為那人織的形網。

“謝謝哥。”黎聽風道，

這時候黎聽風的手機響了起來，他將煙熄滅了，平靜地聽著電話那頭敘述著，“好，我就過來。”

是檢察院的電話，最近查的那案子有些眉頭了，黎聽風得趕過去加班了，他拍了拍黎東庭的肩，“走了，哥。”

黎聽風轉的時候，就看見了站在二樓窗臺上的季嫋，兩人皆是一頷首算打了個招呼，他對著黎東庭道了一句，“快上去吧，嫂子在等你。”

“嫂子是個不錯的，好好珍惜人家。”季嫋的心思黎聽風早幾年就看得明白，那會兒黎東庭在國外，會來問問黎聽風，關于黎東庭的消息，有幾年的生日禮也是借著他的手送給黎東庭的。

黎聽風這些也一直替季嫋保，什麼也沒向黎東庭，他最懂的滋味。

“哦對了，祝你月旅行順利。”黎聽風走到一半突然想起，轉頭對著黎東庭道了一句才走出了宅子。

剛剛黎東庭在吃飯的時候有聊到這個事，他是打算趁著過年這段時間帶季嫋出去走一走，十五以前兩人還算閑，能出點時間去外面走走，將兩人的月旅行補上。

他們也不打算去國外，想去西部走一走，季嫋早就聽聞那兒的景世間罕見，對那寂寥而悠遠的高原雪景向往許久，可惜之前一直沒機會去走走，黎東庭也就將月旅行定在了那兒。

黎聽風走后，黎東庭站在樓下看向季嫋的方向，這會兒站在外面的臺上，明月高懸在季嫋的上方，皎潔而神圣的月灑在的頭頂。

“明月來相照，月映人”大抵說的就是這樣的場景。

季嫋對著黎東庭彎了眉眼，黎東庭也被牽著帶起了眼尾，月下兩人眼中與連著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