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佳允不想在這個話題上繞,便道:“周景和江醫生他們還不知道,現在裴桑嶼犧牲的消息公布了,那他們是不是也看到了?”
“放心,我下午就給他們打過電話了,周景要坐鎮公司趕不過來,江醫生明天就來了。”
聞言,許佳允點點頭:“那就好,他們都很重視關心裴桑嶼,能不瞞著他們是最好的。”
柯庾看著他,眸溫潤:“佳允,一切都過去了,是時候往前看了。”
許佳允與他對視著,鼻尖泛酸,點點頭:“我知道。”
和柯庾聊完,許佳允回房了。
昨晚沒怎麼睡,該是很累的。
但是洗了個澡出來,可能是喝了茶的緣故,一點睡意都沒有。
換上干凈的,看了眼時間,九點不到。
房門被敲響。
進來的是遲雨。
“你等下還去看裴先生嗎?”遲雨看著許佳允,輕聲問道。
既然周景和江慕珩都知道了,自然沒有瞞著遲雨和阿緣的道理。
現在就剩下年年他們還不敢告訴。
讓年年知道是遲早的,但起碼要等到裴桑嶼背上的傷不那麼目驚心了。
“他現在有點敏。”許佳允知道遲雨也想去探裴桑嶼。
于遲雨來說,裴桑嶼是恩人,也是親人一般的存在。
遲雨點點頭:“我知道,我不去。”
“他會活下來的。”許佳允走過去握住的手:“我和花婆婆都在,明天江醫生也會過來,他會好起來的。”
遲雨鼻尖有點酸。
明明許佳允自己這半年來也承了未知等待的煎熬,但卻反倒安起遲雨。
遲雨看著依舊平靜溫淡的眼睛,“你這次不會再逃避了吧?”
許佳允笑了,有些無奈:“我現在還期待一家三口的未來的。”
聞言,遲雨放下心來。
“相信我,只要你肯給裴先生機會,裴先生一定會堅持下來的。”
許佳允覺得遲雨這話有點太篤定。
但事實確實如此。
許佳允九點半到村長家的時候,花婆婆剛從樓上下來。
看到許佳允,搖搖頭笑道:“趕上去吧,一睜眼看到是我,那表好像我老婆子是來索命的閻王。”
許佳允:“……”
不了花婆婆的調侃,逃似的往樓上去了。
房門推開,床上趴著閉目養神的裴桑嶼沒有睜眼。
他以為是花婆婆。
許佳允關上門,走過來在床邊坐下來。
“花婆婆,我沒事,您年紀大了,還是回去休息吧。”
他的聲音聽著還是很虛弱,但言語中充滿了失落。
許佳允抿輕嘆:“花婆婆回去了。”
聞言,裴桑嶼猛地睜開眼。
看到是許佳允,裴桑嶼毫無的臉瞬間染了幾分。
“你,你怎麼又來了?”
“嫌棄我?”許佳允挑眉:“那我走?”
說著就要站起,裴桑嶼急忙手拉住。
“沒,沒有嫌棄。”
許佳允看著他握著自己的手,那力道很大,甚至都能覺到他的手在抖。
嘆聲氣:“我不走,你松手。”
裴桑嶼松開手,有些無措:“抱歉,我只是……”
“你現在這樣婆婆媽媽,”許佳允毫不留地吐槽:“真像個人。”
裴桑嶼:“……”
他雖然不敢惹許佳允生氣,但也不想被當人看待。
“我只是怕你為難。”他蒼白地解釋,聽著有些委屈。
許佳允覺得現在的裴桑嶼比年年還難帶。
“我剛回去見了柯庾。”許佳允開門見山道:“細節涉及機柯庾自然不會告訴我,但大致的起因結果都說了。”
聞言,裴桑嶼沉默了片刻,才問道:“那現在,外面是什麼況?”
他這半個月昏昏沉沉,完全與世隔絕。
“你為了英雄,封郢的余黨都清掃干凈了,其他的和你當初安排的并無區別,裴桑嶼和裴氏裴家的一切都不存在了。”
“那就好。”裴桑嶼懸著的心徹底落下。
最初決定走這條路的時候,唯一的牽掛就是許佳允和年年。
封郢的余黨清掃干凈,有關于裴桑嶼的一切都消失了,許佳允和年年徹底安全了。
“你不覺得可惜嗎?”許佳允看著他,企圖從他臉上找出一憾或者失落。
但沒有,他蒼白的臉只有前所未有的釋然和放松。
“這是最好的結果。”裴桑嶼直視著的眼睛:“我贏了。”
許佳允和年年平安無憂,這是他要的結果。
所以,他贏了。
許佳允掃了眼他后背的傷,秀眉微擰,“這些傷是怎麼回事?”
“暴了,被封郢報復。”
“他報復你的手段還真是夠……”許佳允抿了抿,“變態。”
聞言,裴桑嶼瞳仁微微一。
忽而,低笑一聲:“其實我以前一直不能理解我母親為什麼會變得那麼極端病態,我更沒想過‘木先生’會是與我年齡一樣大的封郢。”
許佳允心中震撼極了。
韓青和封郢……
這也太荒唐了。
裴桑嶼覺得事到如今,有些話也該和許佳允說清楚了。
當初在境外份暴后,裴桑嶼被封郢關進冷的地牢里,封郢用鞭子他,猙獰狂笑。
那些鞭子在裴桑嶼上,裴桑嶼從封郢扭曲的面容看到韓青的樣子。
原來,韓青也不過是封郢一手培養起來的棋子。
所謂的躁郁癥其實是神控制,封郢是孤兒,但他是一個極其聰明的孤兒。
封郢利用自己年輕的優勢去引一個守寡多年,心中充滿怨恨的孤獨人,讓那個人陷他的溫陷阱里,再一點點神控制韓青,讓韓青心甘愿的為送錢,替他洗錢。
封郢智商極高,心思縝,沒有底線和道德,為了更迅速的達野心,他自學心理學,掌握了一套催眠手法。
心不夠強大,意念脆弱的,封郢甚至只需要急眼的對視就能把人催眠了。
韓青是一個,后來的宴沁依又是一個。
這就是封郢,一個高智商犯罪分子,不夠善良,野心巨大,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心的那只野,如果他沒有妄想將整個裴氏吞下,公司的資金變不至于大到引起裴桑嶼警惕。
封郢的野心控制了韓青和宴沁依甚至還有其他他們不知道的害者,卻唯獨沒有控制住他自己心的那只野。
所以才會有后來裴桑嶼的懷疑和追查,以及以局,輔助緝毒組這一系列的事發生。
房間里,裴桑嶼的聲音不大,說到后面嗓子有些干,止不住咳嗽。
許佳允起倒了杯溫開水,用吸管喂他。
裴桑嶼喝了一口水,嗓子舒服多了,緩口氣,看著:“其實你獲得冠軍的那天,封郢給你頒獎的時候,我就在臺下。”
許佳允想起來,后知后覺地反應過來:“他當時和我對視,我就覺得他的眼睛很好看。”
“好看?”裴桑嶼下頜線繃:“你確定?”
許佳允擰眉:“我只是說初印象,但我沒太留意。”
“幸虧你沒有太在意。”
許佳允不解:“為什麼這樣說?”
裴桑嶼說:“他那時候就已經把目標鎖定你了,只是當時我還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并不知他就木先生,只單純的覺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對勁,我起初還拿他當敵,但是隨著調查,有關木先生的信息都指向封郢的時候,我便開始懷疑他,到后來在境外得知他會催眠,我推斷,他在頒獎典禮以及后來與你的幾次偶遇,其實都是他想借機催眠你。”
許佳允呼吸一凝,現在回想起來,還真有些后怕。
“其實后來幾次相遇我就覺他這個人氣場有些怪異,面上看著溫潤謙和,但氣場過于冷,和他溫潤謙和的外在對比起來,給人一種割裂。”
“那是你心堅定,足夠強大,所以他沒能得逞。”裴桑嶼說:“宴沁依就不一樣,被封郢催眠得很徹底,那場車禍也是他催眠宴沁依做的。”
許佳允震驚極了。
沒想到車禍的真相竟是這樣!
所以,宴沁依到頭來也不過是封郢手里一傀儡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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