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病房,謝妤希氣不打一來。要不是秉著醫生的職業守,這會兒已經沖進去直接把手表搶過來了。
“啊啊!我真的是要被氣死了,怎麼會有這種人啊?!說話難聽就算了,還隨便搶人東西?璐璐,你確定這人是你舅媽?不是人販子嗎?!”
林沐妍暗暗地捅了捅謝妤希,“璐璐的舅媽怎麼說也是長輩,你不能這麼說…”
時璐垂著眼,長長的羽睫上沾染著水汽。極力控制著自己的緒,好不容易沖著謝妤希出一苦笑。
“對不起啊小希,今天聽說舅舅傷住在江城醫院,我特地把手表帶出來,想讓你替我還給謝的,沒想到被我舅媽拿走了…”
謝妤希平時最看不得自己朋友被欺負,此刻的肺都快被氣炸了,頭頂都在冒煙,仿佛一座火山即將噴發。
“璐璐,這個手表我哥給你了就是你的,你沒必要還給他,但是被你那人面心的舅媽拿走了,我就是不服氣啊!”
“小希,”林沐妍蹙著眉,“什麼人面心啊,你說話注意點。”
“我說錯了嗎?!說人面心已經是抬舉了,你沒聽到剛才怎麼說璐璐的?我真的肺都快氣炸了!”
時璐拉住了謝妤希的手,“謝謝你為我著想,不過這個手表太貴重了,我一定要還給謝,我想辦法存錢再買一只吧…”
大概是覺得時璐真的有點死腦筋,謝妤希急得直跺腳,“哎呀我都說不用了…”
話音剛落,就聽到科室主任在喊,“謝醫生人呢?謝妤希?”
“哎!我在這里!我來了主任!”謝妤希轉頭對林沐妍和時璐說,“我先去忙了,再約啊!”
謝妤希走了以后,林沐妍溫地問時璐,“璐璐,你還有事嗎?差不多到吃晚飯的點了,我們一起隨便吃點好嗎?”
時璐木訥地點點頭,“好。”
……
江城醫院附近的一家連鎖式披薩店里。
林沐妍翻著菜單問:“璐璐,這家店的披薩和烤翅都不錯,你想吃什麼?想喝昔嗎?”
時璐似乎是沒有聽到林沐妍的話,低著頭看著自己纖細的手指,好像在努力憋著一不明所以的緒。
林沐妍隨手點了幾個招牌菜,不一會兒功夫菜就上齊了,用叉子叉了一塊烤翅遞給時璐。
“璐璐,這家的翅很好吃,你嘗嘗。”
“謝謝。”
時璐心不在焉地接過,愣愣地盯著烤翅出神,卻沒有口。
沒由來的一陣心酸,心底的難一的向上翻涌。
抬眼看到林沐妍那張真摯又心疼的臉,終于,時璐忍不住了。
幾乎是放聲大哭起來,哭得像一個孩子,上氣不接下氣,似乎要把這些年的委屈全都發泄出來一樣。
林沐妍也紅了眼眶,坐到時璐邊,把擁懷里。
“哭吧,哭過了就沒事了。”
時璐抬起哭紅的雙眼,邊泣邊斷斷續續地說,“大家都說我懂事,可是我也不想懂事啊,我懂事都是因為沒人心疼出來的…”
“……”
“我有時候都想干脆跟著媽媽一起死了算了,我活得那麼努力是為了什麼呢…”
“……”
“他們都諷刺我,連我喜歡的男人也討厭我挖苦我,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
“我不指什麼甜甜的,我只希不要活得那麼累就好了,可是盼什麼沒什麼,為什麼會越來越累…”
時璐像是要把積在心里那麼久的話一腦兒地都一吐為快,靠著林沐妍的肩膀一邊哭一邊說,淚水肆無忌憚地打了衫,平時眼中一直閃著的帶著希的也消失了。
不知道哭了多久,時璐終于抬起頭。
不好意思地用紙巾了林沐妍的,“對不起沐沐學姐,把你的服都弄臟了…”
“沒事的,你都快畢業了,以后就我沐沐,不要學姐了,”林沐妍笑著輕拍著時璐的背,“都哭出來是不是就好多了?”
“嗯…”
“璐璐,每個人都有至暗的時候,人生本來就是這樣,半年前我親眼看到爸爸被押走的那個時候,我覺得天都塌了。可是后來我又想,我才二十四歲,這麼漫長的人生,是該經歷一些風浪的。”
“沐沐…”
林沐妍了時璐的頭,“你聽我說,至在我這里,你永遠是最好的。如果事與愿違,就要相信上帝另有安排,總有一天你會遇到欣賞你你的人。”
林沐妍的一番話像是一束一樣照進了時璐的心,把之前的那些烏云都漸漸驅散了。
這一刻,打從心底里慶幸能夠認識林沐妍這樣的朋友。
這樣完的人,的家人,的丈夫,的朋友們,應該都很幸運吧。
“謝謝你沐沐。”
“沒事的,”林沐妍親熱地摟住了時璐的肩膀,“我們是閨啊,以后你有委屈,有不開心就慢慢講,我會慢慢聽。”
……
另一邊,段懷謙下了飛機,火急火燎地往別墅趕。
到家以后,他發現別墅里空無一人,燈都暗著,一淡淡的不滿又爬上他的心頭。
這小東西又去哪兒了?不會算一下時間,他大概什麼時候到達江城,然后在家等他嗎?
想到這里,段懷謙扔下了行李,轉就往外走。
汪浩問:“段,不在家里等回來嗎?”
段懷謙煩躁地抬手看了下腕表,此刻想見林沐妍的心已經到達了極致,他怎麼也坐不住了。
“的寶馬還在車庫里,應該不是打車就是坐地鐵回來,我去別墅區門口等。”
一旁黑豹向前邁了一步,“段,我陪你去。”
段懷謙睨了他一眼,“你脖子上那個東西有多瓦?”
黑豹疑地了脖子,又抬頭看了看天花板,一時沒理解段懷謙的意思。
汪浩無語地搖了搖頭,“說你是電燈泡呢,你瞎湊什麼熱鬧。”
兩人流之間,段懷謙已經打開別墅大門走了出去。
他又回頭補充了一句,“收拾一下行李你們就回去吧,早點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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