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幕幕往事,在道念戰中呈現。
因有某只小鳥出手,墨衡的命運得以改寫,彼時的他卻一無所知,只將種種慘劇,當南柯一夢。
“事后,墨衡仍在夫子門下求學,延續著自己的故事。”
“他卻不知,那場噩夢并非虛妄。亦不知,曾有天命玄鳥逆補,為塵定的蒼生延續宿命,賜福于人間。”
“世間萬事,沒有一件不需要代價...魯國八萬四千戶本應熄滅的燈火,因一人之祝福,最終得以復燃。可這樣的事,玄鳥究竟做過多次呢?拯救過多王國?多文明?多世界?又曾為此付出何等代價?沒有人知道...和有關的故事,只有極數得以流傳,百不余一;和牽連的因果,卻早已填滿人間,任誰都抹不盡的痕跡...”
“多年之后,墨衡才知,原來世間曾有玄鳥,于無聲甘苦默燃...原來他曾離那麼近,諸般好,卻只對惡言相向,令消逝,令失...”
“世間恩,總在無聲最為厚重,如天地恩,如家國恩,如父母恩,如眾生生來擁有、卻視為理所當然的一切...”
“可墨衡明白的太遲了,往后余生再無玄鳥,昔日別離,即是永恒。這讓他無從言謝,無從償還,無從說出昔日未竟之言,無從和對方揮手告別。日出與日落從不完整,那些憾便是人生。他懂得諸般道理,卻還是難以釋懷。東西永隔如參商,天涯思君不可忘,墨衡唯一能做的,便是繼承玄鳥的羽翼,守所深的世界...鵬翼垂空,笑人世,蒼然無。斷行云無覓,夢覺始知西山暮...”
翼仙的嘆息回四方,如一名旁觀者,訴說著陳年舊事。
一幕幕過往如溪水流淌,匯聚為道念長河。
長河深邃而幽暗,如同白晝落黑夜的深潭,如同一口井,鎖住了這位老者漫長的一生。
寧凡靜靜著對方,沒有打擾。此時的翼仙正借由回首往事,積蓄著道念一擊的力量。
此人悔意越多,其道念便越顯得深邃雄渾、深不可測。
直白點形容,便是:
悔意+1。
道念+10。
悔意+1。
道念+100。
悔意+1。
道念+1000。
此人重傷垂死,生命猶如風中殘燭,境界也不再是昔日二十七紀始圣,故而需要更多時間調整自。
坐等對手開大實為不智,但考慮到對手是一位紫斗先烈,寧凡愿意給對方足夠時間,以示尊重。
且這番等待對寧凡而言,同樣頗好。
眼前的一切皆是圣人過往,輕易不會示人,觀之大有裨益;就連和圣有關的畫面都有不,值得寧凡揣、借鑒。
直白點形容,就是:
圣經驗+1。
圣經驗+5。
圣經驗+10。
不斷進著!
而這一切,皆來自于眼前這位老前輩的指點。
是的,寧凡認為,他此刻得到的好,是對方特意贈予的。
“翼前輩應是看出我圣,才特意展示諸回過往,以此點撥于我...這便是紫斗仙修的風骨和氣度麼,即使戰在頃刻,亦不忘提攜后輩,我不如也...既如此,我當還他些好...”
卻在此時,異變陡生,打斷了寧凡的思緒。
“嗯?掌運倒是好本事,竟有辦法乘虛而...”
寧凡面不變,實則已經察覺到了掌運的小作。
此時此刻,這場道念戰中,竟暗中侵了第三者的道念,正是綠掌運!
這場道念戰是以翼仙的道念為主構筑而,以綠掌運的道行,本不足以侵一尊失位始圣的道念。
但偏偏,綠掌運修有某種專門侵蝕道念的忌之,上更有周天氣運加護,可無限放大功侵的可能。
又因翼仙此時重傷垂死,道念早已殘破不堪,最終竟被綠掌運得手。
因有周天氣運遮掩,翼仙甚至沒有察覺到有局外人侵到了道念戰之中。
反倒是寧凡這等客場作戰之人,率先察覺到了場中的異狀。
他曾以扶離黑運污掉了掌運氣運,對方些許小作,如何瞞得過他的知!
眼見綠掌運居然想搞事,寧凡自不會作壁上觀,當即分出些許道念,朝著綠掌運暗中包圍而去...
什麼螳螂捕蟬黃雀在后,這便是了。
...
翼仙不知,自己的道念已被綠掌運侵。
綠掌運不知,自己堪稱完的侵,從一開始就被寧凡識破。
眼見妖域三仙有和寧凡握手言和的趨勢,綠掌運自不肯坐以待斃。
遂趕在雙方真正聯手前,先下手為強,朝著道念戰中較弱的一方,悍然發了襲!
尋常仙帝想要侵一尊失位圣人的道念,難如登天!
但他是掌運!除卻幻夢界五大...六大變數,面對任何人他都有應對之策!
除卻逆鶴、斧癡、鐘鬼、河伯、魔蟲...以及開掛的蝴蝶,他不懼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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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那不懼,還是在不知自己實為逆圣棋子、周天氣運加護的前提下!
如今既知自是不過是逆圣棋子,周天氣運加護,他的底氣只會更足!
如此一來,五大變數他都敢一戰!不過是一群冢中枯骨,五變之中,就沒有一個是全盛狀態,何懼哉!這便是來自周天氣運的底氣!
唯有寧凡,唯有他!便是有周天氣運加護,便是有逆圣為自己站臺,掌運還是有種命懸一線之...
莫看他被寧凡追殺的上天無路、地無門,惶惶如喪家之犬,可那只是因為寧凡過于厲害,得他不得不散作七彩,倉皇北顧!
若他不散作七彩,便是掌也不可能將他的藍運之一擊斃掉的!
“妖域三仙,不過如此!爾等打算聯手蝴蝶害我,卻不知此時的一切,皆在我計劃之!我敢向爾等求救,便做好了遭背刺的準備。面對掌我大意了,面對紫斗仙修我卻絕不可能輕而無備!翼啊翼,你既想用道念戰來敷衍因果,就莫怪我趁機侵蝕你的道念了!”
“世人只知古天庭太常大帝創出了念神八訣,卻不知太常晚年時,還曾創出第九訣,卻因此過于忌,唯恐禍人間,最終將之毀去,令其斷傳于后世...此為念神第九訣,【神蝕念】!”
綠掌運一經發此,其道念之上頓時繚繞起墨綠的神訣之,變得威嚴雄渾起來。
那些神訣芒中,充斥著古神之的符文,每一道符文都需要萬古歲月來構筑;更有極數符文展現出了胎進化的可能,使得這第九訣竟有朝著后天神靈之進化的趨勢!
這便是太常仙帝所創第九訣!自其創出此,同級大帝之中,他再未失手過任何一場道念戰,曾創下道戰三千不敗的記錄!
但因此及到了遠古神靈的界限,太常唯恐修習者招致不祥,故才令此斷傳。
可惜,此最終卻被掌運復原,期間自是算計了諸多念神訣修行者,才有了如此果。
有此在,掌運只將翼仙的道念當食糧,本就沒將這尊失位圣人放眼中!
他要侵蝕翼仙的道念!
繼而順著道念,一路侵蝕進翼仙的道心世界!
侵蝕其道心!
磨滅其意志!
奪舍其一切!
若能功,他必定實力大增,屆時或許能與寧凡一較高下也未可知!
神蝕念的侵蝕過程十分晦,如凡人染絕癥,最初是察覺不到病毒侵的,唯有病癥加重到一定程度才能察覺,卻也為時已晚。
而在周天氣運的加護下,此事愈發難以察覺!本就是風中殘燭的翼仙,怕是到死都察覺不到自己到了侵害!
道念戰的兇險程度,有時甚至高于真實之戰,一個不慎,便是道崩人亡的下場。
眼下掌運便要讓對方知道,擅自拿道念戰做游戲,擅自背棄昔日誓言,究竟是何等的愚蠢!
“天之印,神蝕羅天念!”
道念戰世界中,綠掌運結出古老法印,下一刻,自道念與周遭天地合而為一,了天地的一部分。
“吞!”
綠掌運開始吞噬翼仙的道念,一面吞噬,一面朝著對方道心世界侵蝕而去。
于是,翼仙的氣息變得愈發虛弱了,但他探查自后,卻無法察覺到任何異常,只當是這場道念戰對自己負荷過重,才牽了舊日傷勢...
“果然還是太勉強了...我已極盡小心,盡可能不去用七有損的道念,卻還是加重了傷勢...”
“老了啊。屬于我的故事,看來也是時候落幕了,真不想服老啊...”
翼仙仍在回首往事,積蓄力量,渾然不知死劫已近。
他什麼都不知道,一如當初的他,不知玄鳥。
魯國覆滅時,他蒙玄鳥相救,得以重歸人世,卻依舊渾渾度日,蹉跎。
當時的他對回一無所知,故而沒有珍惜來之不易的新生...一定很失吧,所以才會在象耳山下再度出現,化為磨針的老媼勸誡學子...
“那老婆婆,會是本來的模樣麼?不,一定不是。世人傳說,玄鳥萬相千面,行于世間常常化作眾生之相。若遇到令歡喜之人,則化作九天玄之姿,但卻以老媼姿態相見,定是對我失之極了...”
“為何那時的我沒有發現,竟是我的恩公。一無所知的愚者,竟對神明出言不遜,何其可笑...”
墨衡:【老婆婆為何在此磨鐵棒?】
玄鳥:【作針。】
墨衡:【這也太愚蠢了!鐵杵貴于針,以貴易賤,虧損太重;磨杵不易,更非一日之功,徒耗人力爾。婆婆蹉跎,只求區區一針,實在可笑!倒不如我去買針送給婆婆,婆婆若是過意不去,可將這鐵杵送我...】
玄鳥:【噗!】
墨衡:【婆婆何故發笑?】
玄鳥:【我笑你心有余善,想要買針給陌生人,免其苦楚,真真可;亦有猾,竟想賺走長者的鐵杵,真真欠揍。你難道看不出,我是想借磨針之事,教給你一些道理麼~磨杵不易,亦不智,但世間之事本就沒有捷徑可尋。眾生常常在正確與容易之間做選擇,卻不知宿命滴水不,凡所選擇,皆是宿命。智者繞山而行,愚者搬山不從,若是你,又會如何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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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衡:【我大抵也是要繞山而行的,搬山?那實在太愚蠢了。也不對,繞山而行還要多耗力,何不直接躺平?世事艱難,道法自然。與其自己一把,不如放自己一馬。】
玄鳥:【說的很有趣呢,可惜,不會的哦~像你這樣的笨蛋,一定也會去搬山的,因為你是如此的愚鈍冥頑,且可~為了迎接那一天的到來,你可得多儲備些知識哦,好比說,機關~若我沒有看錯,你的機關天賦怕是十分恐怖..】
墨衡:【婆婆莫要害我,機關狗都不學!列國皆有法令,私自研習機關可是要以重刑的,輕則斬去雙足,重則滿門誅絕...嗯?斬去雙足?為何言及此事,我的雙竟會作痛,莫名的又想起了那場噩夢,明明只是夢而已...】
玄鳥:【真是讓人頭疼,要如何才能說服一個笨蛋好好學習呢?又或者,我應該直接使用鐵杵,敲開你的腦殼,將知識直接灌進去~】
墨衡:【?】
墨衡:【住手!婆婆你干嘛!有話好說!別打頭!啊——】
什麼玄鳥勸學?這便是了。
為何那時的自己,沒有會到玄鳥的良苦用心?
竟只當是一個武力驚人的老妖婆,總對惡言相向...
墨衡:【臭老太婆,不要欺人太甚!我敬你是長者才沒還手,真當我打不過你一介老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