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月底。

在盛家休養了大半個月，商聿之和謝芷兮的傷有愈合的趨勢后，莊隋親自護送一行人上山。

過去快一個月的時間，商聿之與謝芷兮都沒有再出現過。

網上關于謝芷兮意外亡商聿之重傷昏迷的消息幾乎了所有人默認的信息。

一群人抵達山上時，山頂剛下了一場雪，漫天白茫茫的。

商聿之已經能自如行走，只是不能用力。

謝芷兮也想活蹦跳，可不允許，中那一槍流太多，終究是傷了元氣，左雄說的還有得調養。

知道他們今天會上山，拂霄老先生昨夜幾乎沒睡。

一邊是替自己的徒弟高興，一邊則是想到與師弟久別重逢，心里激。

讓謝芷兮去找左雄救治這件事，拂霄也糾結了很多年，若不是今年謝芷兮的他也黔驢技窮，大抵是不會低下頭的。

一邊是徒，一邊是決裂的師弟，拂霄終究是為了謝芷兮低下頭，也認清了自己心里頭對師弟的思念。

年關將近，大抵，該是家人重逢的時候了。

車子停下的那一刻，拂霄就忍不住從屋里走了出來。

在他旁的，還有傅宥洲。

浩浩的三輛車。

謝家和商家的人都來了。

商星苒特意推掉所有工作，陪著謝芷兮上山，除了出任務的江苡和商尋，基本上都在這兒了。

車門打開，眾人從車出來。

商星苒蹦蹦跳跳的想跟自家親哥爭奪自家閨的椅權。

兩兄妹搶來搶去，最終還是商聿之拿沒辦法，一人一半。

傅宥洲跟在拂霄老先生旁，目卻穿過人群直接落在了商星苒上。

見追著商聿之絮絮叨叨的模樣，不自覺可。

商星苒察覺到有人看著自己，挑釁抬眸看過去。

看清楚是傅宥洲，更是直接一個大白眼。

笑什麼笑，真沒家教。

傅宥洲被白了一眼，反而笑得更加寵溺。

商星苒可太有意思了。

從小到大，是他見過最有意思的人，生機還碎碎念，有在邊，大抵這輩子都不會覺得寂寞……

無聲下眼尾，傅宥洲眼底占有逐漸涌起。

拂霄老先生看向坐在椅上被商聿之推著的自家徒，見瘦了一整圈，滿眼心疼。

謝芷兮卻整個人都眼可見的心好，朝他調皮的晃了晃腦袋：“師父，我回來啦～”

拂霄寵溺一笑，點了點頭：“回來就好。”

話落，他的視線在人群里搜索，最終落在左雄上。

一瞬間有些不敢確定。

眼前這個長得皺的人是自己那個擅長研制藥膳把自己養的白白的師弟。

這些年他都經歷了些什麼？怎麼看起來老了幾十歲？

左雄一路上話特別多，一會兒吐槽這個一會兒吐槽那個掩飾張。

結果這會兒下了車，面對自家師兄心疼震撼的視線，卻一句話都憋不出來。

謝芷兮見他站在那里不說話，氣得沒忍住抬踹了他一腳：“人啊。”

“不能讓我師父這個做師兄的先開口你吧。”

左雄原本沒臉見拂霄，尷尬的不知道說什麼。

被謝芷兮這一踹，倒是找到了借口。

他沒好氣的瞪著謝芷兮：“你這丫頭，沒大沒小。”

“那我也是你師叔，怎麼能踹我呢。”

“我能不知道那是我師兄嗎。”

說著，他轉頭朝著拂霄老先生開口就是好幾聲：“師兄師兄師兄師兄！”

一口氣喊了好幾聲師兄，左雄的眼眶反而紅了。

在眾人的視線中，他突然朝著拂霄直接跪了下去。

嚇得站在拂霄旁的傅宥洲一下子跳去老遠。

他好不容易撿回來的命可不能被師叔一跪跪沒了。

人群里，商星苒差點沒憋住笑出了聲，出于自己的教養還是生生憋了下來。

看到左雄跪下，拂霄老先生連忙上前想扶他。

左雄卻重重的磕在了地上：“師兄，對不起，我知道錯了。”

拂霄上前，把他扶了起來，卻是道：“你輕點，別嗑壞了，兮兮丫頭還等著你治療呢。”

“啊？”

左雄一臉懵的看著自家一本正經的師兄。

所以，在師兄心里，謝芷兮才是第一位嗎？

他呢？

拂霄似乎意識到自己這話不太對，面不改的補充了一句：“我從未怪過你。”

“這麼多年，你也吃了不苦，都過去了。”

看到左雄一臉蒼老態的那一刻，拂霄便只剩下心疼了。

他大概知道他這些年被關在邊境吃了多苦，也清楚他的脾氣，這種況下他還干脆利落的答應救治謝芷兮和商聿之，就證明他本沒被苦難磨滅。

過去的就過去吧。

其實，左雄為了來見拂霄，這一個月在盛家就費勁了心思養自己這張臉。

可惜，在邊境那幾年被折磨得太深，一時半會兒養不回來。

把左雄扶起來后，拂霄看向盛藍音與謝宴辭：“二位放心，兮兮的病，我們師兄弟二人一定會想辦法給治好。”

拂霄子冷，卻格外偏謝芷兮這個小徒弟。

能治好謝芷兮，幾乎是他這一生僅剩的夙愿。

……

接下來的整整兩年，謝芷兮和商聿之都留在了山上。

謝芷兮的病是娘胎里帶出來的，想要完全治愈并不是一兩個月可以完的任務。

長達一年多的治療，前期服藥時幾乎是生不如死的煎熬。

好幾次拂霄和左雄都擔心不過來，商聿之看著疼得一張臉都失去了，更是跟著揪心。

可卻咬著牙一聲不吭，哪怕疼得大冬天的被汗水打了渾也愣是沒喊過一句痛一聲苦。

只是在治療過后，整個人都失去了活力，病怏怏的躺在商聿之懷中。

治療最痛苦的時候都沒喊過一聲疼得人，卻在治療過后沒有端碗筷的力氣，委屈的盯著商聿之。

商聿之恨不得自己替苦，接到委屈的視線，眼眶跟著紅了一片。

親手投喂，甚至偶爾下廚給開小灶。

開春那段時間，是謝芷兮治療中最痛苦難熬的階段，像是變了個人，總喜歡把自己團起來不見。

上都是特效藥的副作用帶來的青紫與斑點。

畢竟是改變基因的藥，幾乎是把整個人打重組，說是皮骨的痛也不為過。

謝芷兮上疼得厲害，抗拒與任何人接。

商聿之擔心把自己憋得心理出問題，總是溫的哄著，抱坐上椅，推著在山上曬太，吹吹風。

得知謝芷兮心不好，商星苒更是推掉了一整個月的工作，跑來山上陪。

大明星喜歡拉著聊八卦，時不時給看各種搞怪視頻。

就連江苡和商尋都會盡量空打報告來澳城陪。

全網都知道傅宥洲在追商星苒，商星苒剛到山上沒幾天，傅宥洲就追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