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畢業那年,有同學讓他寫同學錄,他沒有任何頭緒,只在世界地圖里匆匆一瞥,便在“最想去的地方”寫下了“凱曼里島”。
過去那麼多年了,還記得。
大概是怕他責怪自己,姜筠還補充了句:“這是我做兼職賺的錢買的機票,不是問家里要的。”
“所以,你會來嗎?”
他沉默得太久,的眼神轉瞬間變得忐忑,攥住他手臂的掌心滲出了汗。
“反正,不管你來不來,我都會去的,酒店我都訂好了。你不來,我就自己一個人去,你也知道一個人在國外旅游有多危險吧。”
故意嚇唬他。
飛機起飛那天,他趕在停止檢票前二十分鐘才到達機場。
這段時間,他的想法一次一次被推翻,又一次又一次地重建,連他也在說服自己,他可以任一次,就一次。
還隔著好一段距離,他就看到了坐在登機口座位上的姜筠。
今天穿了漂亮的長,背包放到一旁,臉埋在膝蓋,肩膀止不住地,像是在哭。
心得一塌糊涂,他走近,手了下的頭,半蹲在面前,低聲哄道:“好了,不哭了。”
本來還在的肩膀驟然停下,姜筠立刻抬起頭。
像貓一樣的眼睛紅紅的,看到他的一瞬間,眼睛霎時亮了,可眼淚卻沿著臉頰直直地掉了下來。
沒有任何心理準備,姜筠忽然撲在他懷里,哭得更厲害。
“我還以為,你不會來了。”
“現在不是來了?”他輕輕拍著的后背安道。
“我知道你是擔心我的安全才來的,但是沒關系,我會自己騙自己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傳進耳里,“我會騙自己,你是喜歡我才來的。”
那一刻,溫禮昂心里一熱,眼睛變得酸。
他從來沒有被人這樣過。
機場廣播響起,提醒乘客登機。
起時,他主牽上了姜筠的手。
姜筠像是被嚇到了,難以置信地看著他們十指扣的手。
“怎麼了?”
“這是什麼意思——”姜筠生怕浪費了約定好的一分一秒,“我明天才生日呢。”
待會要在飛機上度過將近八個小時,可不想就這麼稀里糊涂地過去了,那可就虧大了。
又聽見溫禮昂說:“提前預演。”
“哦~好的。”
姜筠笑得很甜,這才放心地回握住他的手,心頃刻間被填滿,腳上踩著的地板也變了云,每一步都走得不真實。
在飛機上,姜筠也沒有把握著的手松開,就這麼一直牽著他。
飛行的第三個小時,溫禮昂靠在椅背閉目養神,旁邊的姜筠問空乘要了杯水。
意識到還沒睡覺,他睜開眼睛:“不休息一會?”
姜筠搖頭看著他,目如炬。
“開心得睡不著。”
聽到的話,溫禮昂努力控制住上揚的角,維持表面的鎮定。
姜筠靠在他的肩膀:“溫禮昂,你實現了我的生日愿,以后你生日的時候,你也可以向我提一個要求,永久有效。”
“好。”
第53章
機艙昏暗又安靜, 已經飛行了六個小時,到達臨界點,不人都戴上眼罩靠在座椅進了睡眠, 鼾聲起伏。
本來說開心得睡不著的姜筠, 此刻眼睛閉, 歪著腦袋靠在他肩膀, 長長的睫打下影, 睡得香甜。
石英表上秒針跳,即將指向整點, 溫禮昂一眨不眨地盯著表盤, 在心里默念倒數:“三、二、一……”
北京時間零點的時候, 他在姜筠耳邊,低聲說:“阿筠, 生日快樂。”
這是他陪度過的第十二個生日。
纖細的手腕被他圈在掌心,他為系上屬于的生日禮。
飛機降落在古奧德機場,周圍的人起去拿行李,靜不小,姜筠這才醒了過來。
了眼睛, 竟然在飛機上睡了將近四個小時,中途氣流顛簸, 都沒有醒來過。
起初并沒有留意到手腕上的手鏈,直到了個懶腰,聽到有鈴鐺的聲音。
“嗯?”姜筠瞪圓了眼,還沒反應過來, “這是?”
溫禮昂笑:“給你的生日禮。”
姜筠緩過神, 又晃了晃手腕,這清脆的鈴鐺聲越聽越悅耳。
眼底的笑意加深, 湊近在溫禮昂臉頰親了一口。
“謝謝,我很喜歡。”
像是擔心他生氣,又立刻補充了句:“現在你是我男朋友,我親自己男朋友,沒有問題吧。”
“沒生氣,”溫禮昂笑得無奈,牽上的手,“走吧。”
走出機場大廳,溫禮昂原打算先去酒店休息一會,他擔心姜筠沒睡好,可姜筠不樂意。
“已經浪費兩個小時了,我才不去休息。”
剩下這寶貴的二十二個小時,一分一秒都不想浪費。
“你不困麼?”他問。
“我在飛機上已經睡好了,”姜筠反問他,“你困了?”
“沒有。”
“那走吧。”
姜筠的旅行攻略幾乎把每一個小時該做什麼都寫得清清楚楚,看瀑布、追海豚,去水族館,景點與景點間還相隔了好幾個小時的路程。
溫禮昂笑話:“你不累麼,一天哪能完這麼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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