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那還給你。”
這話說得干脆利落。
冰涼的吊墜刮蹭著掌心,陳琎難以置信地看向手里的項鏈,繼而又看向姜筠。
的表仍是那麼坦然,坦然得讓人心里生厭。
正要開口,更室的門打開,俞詩蕎從里面走出來,姜筠立刻從座位離開,迎了上去。
而那條項鏈就放在他手心,陳琎深呼吸了一口氣,右手攥握拳,直到尖銳的吊墜刺痛手上的每神經,他才稍稍松開手。
姜筠在更室前和俞詩蕎聊天。
后面幾件服俞詩蕎都不滿意,最后定下來只要前三件,忽然的目落在了櫥窗前那件白連。
“姜筠,你也去試試?這件適合你,你穿起來肯定好看。”
已經把姜筠當了葉弨的朋友,想著送件服就當是見面禮了,和葉弨平日里關系不錯,以后還可以拿這事出來邀功,怎麼想這買賣都不虧。
懂眼的店員正要附和幾句,姜筠連忙搖頭。
“不用,不用,”姜筠全每個細胞都在抗拒,不停擺手,“真的不用,我帶了好多服過來,而且我就只帶了一個行李箱,裝不下了。”
“那好吧。”
俞詩蕎撇撇,見實在不愿意,沒再勉強。
從店里出來,姜筠又陪俞詩蕎逛了兩家珠寶店,都是陳琎刷的卡。
這兩人買奢侈品,比去超市買零食還要快,看中就拿,不帶一秒的猶豫。
最后的賬單數目讓人咋舌,但他眼眨也不眨,仿佛那只是一串毫無意義的數字。
在姜筠的印象里,陳琎似乎對朋友很大方,當初對也一樣。
從前不認為是那種花男朋友的錢會到不好意思的人,直到看到陳琎買給的居家拖鞋,上面標價7069塊一雙,那是第一次心疼錢。
又想起了陳琎送給的那條項鏈,分手后沒舍得扔,雖然并不清楚它的價值,但想來應該不便宜。
做人原則就是這樣,不管多恨這個人,超過五百塊的禮,都要留著。
年人沒必要和錢過不去。
退一萬步來說,當時也送了他消費能力范圍的禮了。
再者,他送的這項鏈還容易搭服的,出差經常帶著。
只是,沒想過會在這里遇到當初送的人。
從商場出來已經快晚上十點,俞詩蕎的購終于得到抑制,阿黃幫把購袋全放到后備箱里。
送他們回到酒店,姜筠站在電梯門外和他們揮手說再見,眼看著陳琎的臉一寸一寸被隔絕在電梯里,姜筠的神經這才徹底放松下來。
不管明天會發生什麼,至今天的麻煩已經告一段落了。
想,如果這份工作是日結的話,至今天的窩囊費已經到手了。
阿黃開車送回到住的地方,在樓下便利店買好明天的早餐,姜筠徑直回了酒店房間。
洗完澡躺在床上,大腦得以放空,忙碌了一整天,本該好好這片刻的閑暇,然后睡個好覺,但人總是這樣,沒多久,又忍不住開始犯賤。
一閑下來,就不由自主地想起那個人。
在床上翻了個,在鍵盤上輸那個早已刻在心里的微信號,按下確認,溫禮昂的微信名片就這麼出現在手機屏幕里。
點進他的朋友圈,定定地看了好久。
那麼多年,他一直沒有換過他的微信背景圖片,不管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有變過。
那是一張合照。
和溫禮昂高中的合照。
兩人坐在學校的場,雙手撐在草地上,同時向鏡頭,忘了是誰拍的,但溫禮昂用了這張照片當背景,用了快十年。
每次和他吵架,都擔心他會把這張照片換掉,可是沒有。
一次都沒有。
著底下的“添加到通訊錄”,發了一會呆。
很不爭氣,明明下定了決心,可還是很想他,原以為不見面了就不會想了,原以為離得越遠就不會想了,但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
可是,他有朋友了,必須放棄了。
緒又掉到了谷底,直到屏幕頂端跳著一串數字,手機不停地在掌心震。
這個號碼,很悉,因為八個小時前,也是這串號碼出現在的手機屏幕上,然后,心驚膽戰的一天開始了。
這麼晚了,他找干嘛?
很想裝作沒看到,但現在他是尊貴的上帝,是為他服務的牛馬。
深呼吸了一口氣,按下接通鍵。
“你好,陳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幫忙的——”
斟酌著字句客套了一番,對比起來,陳琎直接了很多。
他似乎連聽把話說完的耐心都沒有,就打斷了。
他在電話那頭只說了兩個字:
“下來。”
姜筠懵了。
“什麼?”
陳琎又重復了一遍:“現在,下來。”
姜筠不知想到了什麼,走到窗口往下看,果然陳琎就站在酒店正門外,他右手還握著手機,離得遠,看不清他的表,但直覺告訴,肯定不會是什麼好事。
姜筠正:“陳先生,您有什麼事,可以在電話里說。”
陳琎笑了:“你害怕什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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