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把拉過曲悅，將拽到了一邊，沒好氣的質問，“你這是干什麼？你難道不知道凌辰對你的心意嗎？”

“我知道啊……”曲悅聳了聳肩，一臉的不以為然。

“你知道，你知道你還這麼對他。”我怒了，不自覺間，說話的聲調都高了許多。

這還是我和曲悅重逢以來，我第一次沖發脾氣。

然而，曲悅仍是那一副無所謂的表，似乎本就不在意凌辰的，也并不是那麼在乎男朋友的。

可能是因為我沒有正兒八經談過，我不懂，我只是覺得，曲悅不應該這麼對待凌辰。

“你都沒看見他剛剛的表，曲悅，你……”

“你怎麼維護他，你不會是喜歡上他了吧？”

曲悅無心的一句調侃，毫無意外的引來了席珩詫異的目。

我下意識的看了席珩一眼，只見他裝作不經意的轉了轉眼睛，隨即看向別。他依然陪在母親邊，不知道的人或許會以為他才是患者家屬。

而我只是個不著調的外人。

我極其生氣的瞪了曲悅一眼。

曲悅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玩笑不妥，忙向我賠笑，“好了，我不應該對你開玩笑的。我錯了，對不起。我當然知道凌辰對我的心意，可是是個雙向道不是嗎？我不喜歡他，我是個大學生，他只是個空有一江湖氣的街頭小混混，除了打架什麼都不會。”

空有一江湖氣的街頭小混混……

不可否認的是，在聽到曲悅對凌辰做出的評價時，我竟忍不住的替凌辰心疼了一下。

還好，這一次曲悅說的很小聲。

還好，凌辰沒有聽到。

我也突然明白了，我為什麼會對凌辰的如此同，或許曲悅于凌辰，正如同席珩于我，都是一樣。

我又瞅了曲悅那個男朋友一眼，他看起來很青，眼里卻總是會閃出一詭異的與年齡不符的暗沉的。

這種目，我只在陳江遠的眼里見到過。

因此我敢斷定，曲悅的這個所謂的男朋友，并不像是說的那麼簡單。

只是個計算機系大四的學生，那麼簡單。

我雖然沒有上過大學，可是我認知里的大四畢業生，這個時候不應該奔波在各公司的招聘面試間，或者扎于自習室埋頭深耕畢業論文嗎？

怎的他會如此清閑，每日陪著一個大二的小生玩兒？

再者，真正有擔當的男生，這個時候該開始好好的規劃和朋友的未來，下定決心更加努力斗啊！

我這般想著，又了周楠好幾眼，我在看向他的時候，是充滿仇視和敵意的。很顯然，他已經到了我的敵意，因為每一次在我看他的時候，他都會有意無意的躲開。

我很想沖上去，問問周楠是不是真的喜歡曲悅。我真的這麼做了，三兩步到周楠的跟前，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面對我的死亡凝視，周楠顯得有些猝不及防，他慌驚慌的左右看了看，而后正準備開口說些什麼，話似乎到了邊，又被他生生的給咽了下去。

我注意到他的瞳孔驟然，一時間，他顯得更加張了，雙目怔怔的看向我后。

而我貿然的舉，惹惱了曲悅，猛地把我拽開，很是不耐煩的道，“你干什麼啊？我本來還想著把周楠帶過來，萬一你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多個人好多搭把手，你這是什麼態度啊？”

曲悅對我一陣數落，我都充耳不聞，裝聾子沒有聽見一般。

越是這般維護周楠，我就愈加覺得，曲悅和他這段是畸形的。

“我……”

“小楠。”我的話，被突如其來的一聲喚打斷，我立時閉上了。

再看周楠，他瞪大了雙眼，不張，還有點心虛，驚詫不已的模樣，就好像看到逝去已久的人復活了一樣。

我循著周楠的目回頭，卻見劉姨正端著一個飯盒，呆呆的杵在那兒。的目落在周楠上，略顯疲倦的臉上，亦是寫滿了驚訝和不解。

劉姨的突然出現，哦，不，應該說是劉姨和周楠見到彼此時的反應，令我們在場的幾個人都陷尷尬和不解之中，包括曲悅。

曲悅率先反應過來，先后看了看周楠和劉姨，面狐疑的問道，“周楠，劉姨，你們認識？”

周楠沒有再看劉姨，他著曲悅，臉上的驚慌失措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不以為意的笑容，他極其平靜的回道，“是，劉姨以前在我家做過保姆。”

他掩飾的不著痕跡，說的輕描淡寫。

與此同時，我卻從劉姨的臉上，分明看到了失落和難過。在看向周楠時，那充滿殷切期盼的神，一點都不像是一個無關要的保姆對東家該有的表現。

反而，更像是一個母親對待孩子的。

從最開始見到他時的驚喜，到不被承認時的失落，再到最后還要配合別人演戲的假裝坦然。劉姨所有的反應，似乎都是在維護周楠。

劉姨尷尬的收回了停留在周楠上的目，一臉平靜的看向曲悅，笑著道，“是啊，我以前在周家做過保姆。”

劉姨說的勉強，語氣又生冷又無奈。

偏偏，曲悅這個憨憨是一點都沒有聽出來。

或許在看來，還覺得這世間人與人的相，總是充滿各種緣分的，比如劉姨去家和周楠家做過保姆，比如和周楠為了。

曲悅很親昵的挽著周楠的手臂，喜不自勝一般，“那我們可真是太有緣分了！周楠，你說是不是啊？”

周楠始終都不敢看劉姨，目畏畏的躲避到別，上卻是一言不發。

劉姨忙搶過曲悅的話，連連點頭，“是是是，簡直太有緣分了。”劉姨說著說著，兀自低下了頭。

我不忍心看如此，還想上前與周楠對峙，卻不想席珩一眼看穿了我的意圖，他抓住我的手，接著，他用寬大的軀擋在我跟前，徹底阻隔了我看周楠的目。

我抬起頭，將所有的不滿，都發泄到席珩的上。

“你讓開。”

“海棠，你冷靜一點，老師還在里面。”席珩低了聲音，極其耐心的模樣，像是在哄一個小孩，“有什麼事，等老師從手室里出來再說，好不好？”

我一愣，而后怔怔的點頭。

這一場風波，就這樣輕易的被席珩的三言兩語平。歸結底，我心的憤懣不平，不過是因為我對凌辰的同罷了。

喜歡一個人，太難了。

默默的喜歡一個人，很長很長時間，更難。

就像是沿著一條筆直的道路往前走，終究是看不到頭。

我難過的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手室的大門上，滿心期待著大門上手中的字樣滅了燈，屆時大門就會被打開。

劉姨不知道何時退了場，把手上的飯盒給了席珩。

周楠卻一副若無其事怡然自得的模樣，他倚在墻邊，低頭打著手機游戲，時而憤怒到暴躁時而舒爽的大笑。

他，真的，一點都比不上凌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