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元啟一臉懵：“不祥？這是什麼理由？”

蕭令月語氣平淡地說道：“我剛出生時，生母就因難產而死，沈家聽信算命先生的說辭，覺得我八字不祥，留在家中會克父克母，所以就找了個借口，把我送到鄉下去了。”

楚元啟不可思議地看著，“就因為這個？”

“是的，就因為這個。”

蕭令月譏誚地看著他，“是不是覺得很可笑？親生父親，濃于水，結果只因外人的一句話，一個似真似假的八字，就能把三歲的兒獨自丟到鄉下，十幾年不聞不問。”

沈晚在鄉下過的那些年，吃過多苦，被人怎樣欺辱折磨。

沈家有問過一句嗎？

沈志江也好，老侯爺也好，他們確實是沈晚濃于水的親人。

可是他們，對沈晚有過半點親嗎？

如果不是為了鎮北侯府這樁婚約，沈家覺得有利可圖，只怕沈晚在鄉下病死老死、被人折磨死，沈家都毫不在乎吧。

楚元啟一臉的難以置信。

他是在一個幸福的家庭里長大的，鎮北侯府家風清正，絕沒有寵妾滅妻這種丑聞。楚元啟更是唯一的嫡子，備家中長輩寵，所以他把家人看得很重要，也對蕭令月對沈家人的冷漠看不順眼。

以他的長經歷，很難理解這世上竟然會有毫無親、將親生孩子當工利用的家人。

“你……你說的這些是真的嗎？不會是你瞎編出來騙我的吧？”楚元啟一臉糾結地問道。

蕭令月好笑道：“我騙你，對我有什麼好嗎？”

楚元啟說不上來。

“算了，你信不信隨便你，只要退了婚，你我本來就毫無關系。”

蕭令月瀟灑地擺擺手：“別耽誤時間了，快點走吧。”

楚元啟：“……”

他只好一臉郁悶地跟上去。

悶頭走了兩三分鐘，楚元啟忽然問道：“你和翊王殿下……是真的還是假的？”

“什麼？”蕭令月疑地看他。

楚元啟煩悶地說道：“我聽人說，你回京不久就和翊王殿下走得近，還在王府住了一段時間，和翊王朝夕相的，連小世子都很喜歡你，私底下和你母子相稱。”

“我本來以為只是謠言，結果沒想到，小世子竟然真的你娘親！還有剛剛的襄王殿下，他看我的眼神怪怪的，還特意當著我的面問你翊王的事。”

楚元啟神古怪地看著：“你這麼積極的答應退婚，該不會真的想攀上翊王吧？”

蕭令月：“……”這都哪跟哪？

一時狠狠的無語住了。

楚元啟卻誤會了的沉默，臉一下變得很不好看。

他冷笑說道：“沒想到你的野心這麼大，連翊王殿下你也敢打主意，想飛上枝頭變凰，你選錯了對象！”

“這話什麼意思？”蕭令月聽出他話里有話。

“你從小不在京城，本不了解翊王府的況吧？”

楚元啟說道：“翊王殿下早年娶過一任王妃，是陛下賜婚的，小世子就是翊王妃所生，是板上釘釘的王府繼承人。”

“翊王對那位王妃并無，王妃因故去世后，翊王就把自己的心上人接進了王府，封為側妃。”

“這些年來，京中不知多高門貴打過翊王的主意，但都沒功，反而倒了大霉，有幾個差點連名聲都毀了。翊王府至今只有一位側妃，據說翊王殿下把王府的管家權都給了，名義上是側妃，實際卻和正牌王妃沒兩樣。”

楚元啟嘲諷地撇了撇：“所以，我勸你還是省點心思吧！只要有那位側妃在，誰都別想進翊王府。”

蕭令月饒有興致地問道：“照你這麼說，翊王是真心喜那位側妃了？”

“那當然，全京城都知道！”楚元啟毫不猶豫地說道。

“既然是真心所，翊王為什麼不讓做王妃，反而只是側妃呢？”蕭令月又問道。

皇家的側妃，聽起來好像不錯。

其實就是個妾。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問。”楚元啟沒好氣地說道，“以前京城里那些眼盯著翊王妃位置的高門千金，個個都是這麼想的。以為翊王殿下沒有把那位側妃扶正，對的喜也不過如此，就覺得自己還有機會，真是太可笑了！”

蕭令月沒說話。

也沒解釋。

平靜地聽著楚元啟往下說。

“翊王之所以沒有把側妃扶正，本不是喜不喜歡的問題，只是因為那位側妃份不高，不了皇室的門檻，所以只能是側妃。”

楚元啟嘲弄地說道：“可是，側妃又如何？翊王獨寵一個人，又手握王府大權，跟正妃有什麼區別？也就是你們人喜歡自欺欺人，以為王妃之位空缺，自己就有機會飛上枝頭了，實際本就是個笑話！”

對于男人來說，正妃還是側妃，本無關要。

反正都是自己的人。

只有人才會格外看重名分，以為側妃一天沒有扶正，就不算是翊王的妻子，便覺得自己還有機會。

實在是蠢得可憐。

蕭令月看了他一眼，忽然說道：“小侯爺，你真是個善良的好人。”

楚元啟差點噎死：“你在嘲諷我嗎？”

“我是在夸你，真心的。”蕭令月輕笑道。

楚元啟一臉的不相信。

蕭令月說道：“你特意跟我說這麼多，是怕我不了解翊王府的況，心存幻想，所以有意提醒我吧？”

“雖然話說的不好聽，但心意是好的，忠言逆耳。”

楚元啟臉上閃過一不自在。

他撇過頭，沒好氣地道：“誰想提醒你了，我本來就是實話實說。”

“因為我說了沈家對我不好，你覺得我可憐，心里過意不去，才會說這些話來提醒我，免得我真的打上翊王的主意，惹禍上。”

蕭令月輕笑了一下：“謝謝你了。”

楚元啟一看就是那種被寵著長大的富貴爺，子直來直往，本并不壞。

就是格別扭了點。

“都說了我沒想提醒你，就是實話實說，你信不信！”楚元啟冷哼道，“要是真想謝我，待會就跟你祖父好好說，趁早把我家的玉鐲還給我。”

蕭令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