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令月微微瞇了一下眼：“我兒子出堂堂正正，父親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過是鄉下平民的種！”沈志江面輕蔑之。

“父親當年還是一個洗腳婢生的，不是照樣當上了侯爺？怎麼現在反倒瞧不起別人的出了？”蕭令月笑容清淺，說出的話卻刺人。

沈志江本就是個庶子，他的生母份更是卑賤，只是老侯爺一時興起寵幸的洗腳婢。

要不是沈家盛衰，老侯爺只有他這一個兒子。

南侯的爵位也不會落到他頭上。

洗腳婢，份還不如普通平民呢，他有什麼資格看不起北北？

“你！”沈志江臉鐵青！

“一大清早的吵什麼！”老侯爺也覺得臉上無，瞪了蕭令月一眼道，“你要是想帶兒子去，就注意你說話的分寸！”

蕭令月諷刺地勾了下，沒有再說話。

這一大清早的，也懶得跟人吵架，偏偏有人賤的很，沒事也要找懟。

在老侯爺的震懾下，沈志江不敢再說什麼，狠狠瞪了蕭令月母子一眼，便負氣甩袖朝馬車走去。

老侯爺也準備上車了。

就在這時，一陣悅耳的叮叮當當聲傳來。

沈玉婷匆匆提著擺，從府門里走出來：“祖父，爹爹，我來晚了。”

老侯爺和沈志江轉頭一看，頓時驚呆了。

蕭令月眨了眨眼，差點笑出聲。

“玉、玉婷……你怎麼打扮這個樣子？”沈志江震驚得說話都結了。

“這樣不好看嗎？”沈玉婷還茫然不解。

蕭令月忍笑忍得肚子疼。

轉頭一看，老侯爺沉穩的臉都氣得發青了，胡須直哆嗦，轉大步走過去，重重扇了沈玉婷一掌：“孽障！誰讓你打扮這樣的？你是想害死沈家嗎！”

“啊！”

沈玉婷慘一聲，被打得跌摔在地上，頭發都散開了，耀眼的紅寶石金釵掉在地上，摔得碎。

臉上的傷口本來就沒好，卻沒有再戴厚厚的帷帽，而是戴著一張極為致華麗的金面，上面同樣鑲嵌著小巧致的紅寶石，與頭上的首飾明顯是一對。

不僅如此，還穿了一朱紅的錦緞留仙，鞋子上都點綴著火紅的花紋，配合頭上的金釵首飾，整個人都顯得明艷/照人，格外的華麗大方。

如果換平常時候，這打扮自然是極為亮眼的，站在人群里一眼就會被注意到。

但是。

放在生忌這種況下，那就是一千一萬個不合適！

誰會穿著一華麗紅艷的服去祭拜先人？這不是明晃晃的撞忌諱嗎？

蕭令月怎麼都沒想到，沈玉婷竟然會愚蠢無知到這個地步。

難道不知道生忌是什麼意思？

否則怎麼敢穿這樣就興沖沖的跑出來？

這事跟蕭令月無關。

樂得站在一旁看熱鬧。

“祖父，我……我做錯什麼了？您為什麼要打我？”沈玉婷還覺得自己委屈，捂著臉頰眼圈都紅了。

老侯爺差點被氣的肝疼，手指哆嗦著指著半天沒說出話來。

最后，還是沈志江心疼兒，趕道：“管家，趕把二小姐帶下去換服，快點！別讓其他人看見了！”

管家一頭冷汗的匆匆走過去，拉著沈玉婷就往府里走。

沈玉婷本來還不想走，但是卻被老侯爺森恐怖的眼神嚇到了，委屈的跟著管家進了府。

“看看你教出的好兒！”老侯爺有氣沒地方發，只能對著沈志江撒氣。

沈志江也很無辜，他訕訕地說道：“爹，您別生氣……玉婷第一次參加生忌，難免不懂規矩，肯定不是故意的，改了就是了。”

“沈晚不也是第一次參加嗎？怎麼就知道規矩，就你養的這個蠢貨不知道！”老侯爺越想越氣。

蕭令月無辜躺槍，一時只想翻白眼。

拜托，不要拉做對比行嗎？

跟沈玉婷的智商對比，覺自己仿佛被辱了一樣。

實在有點丟臉。

沈志江再三賠笑，又連連保證會看好沈玉婷，不會讓犯錯。

老侯爺對兒子沒辦法，氣得甩袖上了馬車。

過了一會兒，沈玉婷就重新出來了，整個人都瑟了不。

換掉了那一花孔雀似的招搖服，臨時換了件素凈的舊，渾上下的首飾也摘得一干二凈，連金面都不敢戴了，只用面紗遮掩著，出的眼睛紅彤彤的，充滿了惶恐和驚懼。

直到管家把生忌上的忌諱一一告訴，這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

因此特別心虛。

沈志江看到這幅樣子，心里的不滿也淡了，無奈的嘆氣道：“服換了就好，上車吧，我們準備出發了。”

“爹爹，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沈玉婷委屈的眼淚掉下來。

沈志江也沒法說什麼，“爹爹沒有怪你的意思，老爺子也只是一時急怒，你別放在心上，先上車吧。”

沈玉婷泣著點點頭，跟著管家往后面的馬車去了。

蕭令月白看了一場好戲，只覺得一大早被迫起床的郁悶都了幾分，心格外舒暢。

笑地看了眼沈志江，便轉上了馬車。

馬車里布置得頗為舒適，因為天氣冷的緣故，還有固定在地上的炭盆，比外面暖和不。

蕭令月將食盒放在炭盆旁邊，借著余溫暖著，轉頭就看到北北一臉困倦的靠在坐墊上，都快要睡過去了。

有些心疼，坐過去將北北抱在懷里，又攏了攏他上的披風：“很困嗎？”

“嗯……”北北含糊的應了一聲。

“那娘親抱著你，你再睡一覺，睡醒了再吃東西好不好？”蕭令月輕聲道。

“……”北北沒再說話。

蕭令月低頭一看，小家伙在懷里，已經睡著了。

無奈地笑了笑，干脆也抱著他靠在馬車壁上，閉目養神休息。

很快，馬車就開始起來，緩緩往城門去了。

車廂里搖搖晃晃的十分催眠。

蕭令月都差點睡著，北北就睡得更沉了，一個回籠覺睡了兩個多時辰才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