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8章 日常

提起婚禮, 顧允真有種不真實。

很多時候，都忘記自己領過證了，也忘記邊這個男人是的“丈夫”。偶爾調皮了或者被他欺負狠了，還是口而出他“小叔叔”。

畢竟, 就像小叔叔向親口承諾過的一樣, “結婚不是時代的結束”，和他領證過後, 毫沒覺到束縛, 反而比以往更自由、更快樂了——因為會到了權力的滋味。

那種坐在辦公室裏，自然而然地調手裏的人脈和資源, 以獲得更進一步資源置換的, 比化了一個驚豔的妝容、拍了一張好看的照片來得更印象深刻。

而周循誡支持的項目和工程，給了更大的舞臺。

拋開工作上的事認真算一算，還有半年就本科畢業了。

如果真要辦婚禮, 那差不多也該在這時候好好策劃一下。

像所有孩子一樣，顧允真也向往一場盛大又浪漫的婚禮，披著最純潔的白紗，穿著和吊帶，嫁給決定要付終生的男人。

所以婚禮要麽不辦, 要辦就辦得隆重且盛大, 完契合的夢想。

在策劃公司遞上來的方案裏, 選擇了海邊婚禮。

婚禮最終訂在坎帕尼亞區的阿馬爾菲海岸，長長的餐桌沿著海岸線一字排開, 其上鋪滿曳地的白綢桌布，裝飾以藍白系的馬蹄蓮、郁金香、蝴蝶蘭和小蒼蘭。

花束兩側, 點綴了無花果、草莓、櫻桃的long cake甜而不膩，很好地滿足了甜品腦袋們的期待。

穿著Dior量定制的緞面蕾婚紗, 頭戴閃閃發的小鑽冠，當拿著馬蹄蓮花束穿過婚禮拱門，和周循誡擁吻時，後升騰起燦漫的五煙花，拂過面紗的海風也溫。

麗高貴的，英俊優雅的男人，不勝數的鮮花，微鹹的海風和恰到好的晴天，所有人都承認，這是一場“perfect wedding”。

顧允真對這場婚禮也很滿意，對婚禮的某些瞬間印象無比清晰。

周循誡穿著白的婚禮西裝，領結打得一不茍，直直抵著鋒利飽滿的結，在拱門後等。

隔得遠，不能清晰地捕捉到他的神，但卻用心知到，從始至終，他的目只放在一人上。

過去、現在、未來，永遠只放在上。

雲朵的隙中傾瀉下來的若碎金，眷地在男人臉上鍍了一層。

周循誡微挑著角，五深刻而拔，氣質散漫，恍若從油畫中走出來的王子。

被顧章南挽著手臂走向周循誡時，顧允真鼻尖發酸，心中掠過一個念頭，要永遠記住這一個瞬間。

完的背後是“不松弛”，漂亮的大拖尾婚紗，閃閃發的小鑽冠都好重，好像要把整個人往下墜，還有的Jimmy choo訂制婚鞋，上面還繡著的英文名，好看但夾腳，簡直是麗刑了。

人總是對婚禮這天的完有著異常苛刻的要求，顧允真竟然面不改，笑容可掬地穿著“麗刑”走了一天，直到晚上躺到異常松的被褥裏，把高跟鞋摘掉，整個人才算“活”了過來。

雪白的腳後跟被高跟鞋磨破了皮，出紅的一層裏。

周循誡拽住的腳踝，一旁放著碘伏和棉簽，他用棉簽沾了碘伏，要給消毒。

“不不不，痛痛。”顧允真看著湊近傷口的棉簽，嚇得掙紮——碘伏到著的傷口，疼都疼死了。

但是男人箍住腳踝的手掌像鐵箍似的用力，本掙不開。

“現在知道痛了？”男人眸沉沉，沒好氣道：“讓你換雙舒適的鞋子你不換，非要穿高跟鞋，遭老罪了。”

明明有這麽多備選方案給——平底小羊皮便鞋、運鞋、防水臺高跟，都不要，就認準了那雙錐子辦的細高跟，不夾死才怪。

“你不懂，不穿高跟鞋怎麽能算公主呢。夾死了我也要穿的。”

跟他頂。雖然婚禮的大拖擺能極好地掩住的鞋子，就算在底下穿增高運鞋也無所謂，但完主義如，是不可能允許自己穿著運鞋出嫁的。

碘伏沾到的傷口，得像只小貓。

其實如果是自己給自己上碘伏，就會一聲不吭，但是小叔叔給上碘伏，就不一樣，喜歡對他撒，喜歡哼哼唧唧地喊疼，喜歡看他對“恨鐵不鋼”，又寵溺又無奈的樣子。

周循誡在雪白的腳後跟了，放低了聲音。

“下次別穿這種鞋子了。腳都磨壞了。”

“乖乖再忍忍，消好毒就不疼了。”

窩在床上，瞇著眼睛，整個人混沌又累，幾乎睡過去。

等到聞到潤清冽的香，的腳被擡到他的肩膀上，連同腳後跟的傷口一并在他寬闊堅實的後背上晃晃悠悠，顧允真才又從昏睡中找回一點理智，聲。

“你幹嘛呀？”

迷糊了的時候，口齒含混不清，模糊又和，很可。

“你說呢，當然是...”

又髒又帶勁的那兩字被他說得異常清晰。

像一只小貓，將被單都攥皺了。

納悶他怎麽來這麽好的力，又聲斥他不做人，周循誡用臂彎拭了拭汗，忍心道：

“不這樣...怎麽算婚禮？”

古代有侗房的婚禮才是完整的婚禮，現代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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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婚禮，周婷鈺特意向導師請假來參加。

婚禮過後第二天，好閨倆躺在沙發上聊天，顧允真昨晚上被周循誡“欺負”慘了，現在窩在寬大的羊絨沙發上，被子直蓋到脖子，臉上紅未褪。

周婷鈺有一下沒一下地和搭話。

“哎喲真真，我說你現在這個速度，簡直跟坐火箭似的，上次我回來是因為你們倆領證，這次再見你，都直接快進到結婚了。”

“你知道我剛剛聽到什麽嘛，我聽到在催生誒。結果你知道小叔叔怎麽說？”

顧允真懶洋洋的，順著問。“他怎麽說？”

周婷鈺清了清嗓子，模仿著周循誡的語氣，像模像樣。

“媽，別說生孩子，小真自己都還是個孩子。”

“想要孩子，再過幾年看看小真的想法，現在還不想太累了。”

顧允真猜想，自他們領證之後，催生的聲音就沒過。但周家人似乎也只是催一催周循誡，沒一個會來催的。

而周循誡，也從來沒有把生育的力傳遞到這裏。

周婷鈺嘆了一會“小叔叔作為丈夫真不錯”，忽然話鋒一轉，連帶著把顧允真上的被子給扯了，促狹地發問：“所以小嬸嬸，你什麽時候給我生個小弟弟/小妹妹？”

好閨的一聲“小嬸嬸”，得顧允真臉頰漲紅，輕輕哼了聲。

“婷婷，怎麽連你也加到催生隊伍裏來啦？”

周婷鈺：“我才不是催生。我就是好奇啊，你長得這麽好看，生出來的小bb一定很好看。一定要生bb啊，把你的貌全部繼承嘍。”

顧允真想了想那個畫面——抱著新出生不久的小嬰兒，溫地給喂。

一時間，竟然也有點向往。

顧允真：“生bb這件事，等我畢業了再說好了。”

這年六月，顧允真正式在北城大學畢業，并拿到了“文學學士學位”和“經濟學學士學位”。

由于在校期間、實習期間的優秀表現，被評為當年的“優秀畢業生代表”和“北城大學學生年度優秀人”。

當站上點綴著鮮花的主席臺，作為優秀代表致辭時，顧允真著臺下烏泱泱的一片人頭，一霎那，萬千滋味湧上心頭。

四年前，當第一次穿過北城大著名的古古香大門時，不會想到，渺小的自己有一天也為了這座著名大學的驕傲。

想當初，還羨慕著當時陪在小叔叔邊優秀的博士畢業生學姐，暗暗發誓要像小叔叔一樣，為“羅德獎學金”的獲得者。

如今，“羅德獎學金”真的向拋出橄欖枝了，只不過，現在有了新的考慮，區區“羅德獎學金”，也不再是生活中最大的目標。

當致辭結束，臺下響起熱烈的掌聲。熱烈到，無人再記起，大一的時候被網暴得多厲害。因為在這本科四年，笑到最後了。往後所有人提起，想到的都是“我們學校那個優秀畢業生顧允真”，而那些曾經那些令痛哭過、流過眼淚的事，也為了履歷上不起眼的一筆。

最慶幸的是，這四年沒有虛度，而是一步一個腳印，踏踏實實地做了不事。

周循誡像在遠的，他的卓越和耀眼始終令向往，追逐著他的腳步，也為了優秀的自己。

當然，的畢業也并非一帆風順。

在畢業前夕，那篇通過終審的論文忽然被翻出來，中外審。

近幾年，因為“翟xx”一事，論文審核程度一年嚴似一年，被中外審後，指導畢業論文的導師都不了一把汗。北城大作為標桿學校，審核程度嚴苛可見一斑，被中外審，只要審出一數據不對，都有延畢的可能。

奇異地是，被中論文外審之後，顧允真的第一直覺告訴，是陳夢瑤在背後搞的鬼。

不過，正不怕影子斜，的畢業論文是一點點收集數據、做定量分析得來的，相信的論文完全沒問題，完全符合一個優秀畢業生的畢業論文水準。

果不其然，外審有驚無險地過了。

有一天晚上，在學校盥洗室遇到陳夢瑤。陳夢瑤眼睛很紅，好像才大哭了一場。顧允真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了當地問陳夢瑤：

“我的論文外審，是你在背後搞的小作。”

雖然是問句，但的口吻十分肯定。

陳夢瑤先是一怔，隨後弱弱地，只想反對。

“我沒有...你別口噴人...”

顧雨真沒理會的反駁，自顧自地把話說完。

“陳夢瑤，我知道你一直以來都把我視為相比較的對象。你媽媽也是這樣灌輸你的。但你有沒有想到，你本沒有和我比較的必要。每個人的賽道上只有自己，你已經以學習績點前二的名義拿下學校保研資格了，這難道不是很厲害嗎？”

“跟別人比是很愚蠢的。在我看來，你很聰明，足夠優秀，也足夠努力，為什麽要盯著我不放？非說輸贏，我贏在只著眼于自己，而你輸在總是著眼于別人。”

顧允真說完這番話就走了。

留陳夢瑤怔怔站在原地，看著顧允真利落的背影，這一刻，忽然覺得，顧允真和層次不同了。

三言兩語，顧允真卻將點得很通。

或許就像顧允真說的那樣，也有自己的優秀之，沒必要卯著勁和別人比，對嗎？

有史以來，陳夢瑤産生了一種強烈的切，想要反對的母親。

在的畢業季之後，合泰集團組織了一次員工出游，隸屬于不同部門的員工，按批次依次出游，出游地點是北城郊區的金凰水庫風景區。

依照簽，本次出游被排在同一天的部門是財務部、戰略投資部，此外，周循誡、梁正清、謝飛馳等高管也選在這天出行。

正值金秋時節，燦爛，銀杏樹的樹葉金燦燦，印著“合泰集團”幾個遒勁大字的大車，氣勢十足開往金凰水庫區，在水庫大門外停了整整一列。

顧允真很喜歡這種集出行。

想出來玩很久了，前段時間一直忙碌，出來玩耍的時間也就一拖再拖，眼看著春天和夏天都過去了，再不抓，就迎來北城凜冽的冬日了，就沒啥好玩的了。

合泰集團考慮得很周到，在風景區，大家玩什麽都可以，可以燒烤，可以去湖邊釣魚，風景區裏還養有羊駝、小鹿、山羊等小，也可以去喂小，游泳和攀巖更是不在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