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綰醒來的時候，只覺得頭痛裂。

敲了敲腦袋，覺里面像灌滿了水泥，又重又沉。

太高估自己的酒量了，雖然現在白的啤的紅的都能來一點，可是昨晚周漾點的那些，伏特加、龍舌蘭、白朗姆、金酒等各種酒混在一起，不醉不暈才怪。

緩緩坐起來，突然心里一咯噔，全然陌生的環境，這是哪兒？

下意識地低頭看自己的服，還是昨晚的那件，這才松了口氣。

床邊是一整片落地窗，窗簾沒有完全拉嚴，晨過隙灑進來，盈了一室和的。

整個房間都是冷調，簡約而不失奢華，墻面是深邃的灰，搭配著高級的啞。房間中央佇立著一張寬大的真皮沙發，床上用品和，質很好，床頭還放著一杯水。

岑綰愣了愣，只記得昨晚和周漾一起出來的，難道是在家？

可整個臥室的風格和房間里的氣息卻讓有種似曾相識的覺。

翻下床，踩著一雙的拖鞋出了臥室。

客廳里，沈屹驍長疊，手里正拿著一個Pad在看數據，聽見腳步聲，漫不經心地轉頭：“醒了？”

岑綰腳步一頓，眼眸倏地瞪大，怎麼會在沈屹驍家里？太過震驚，了，卻沒能發出一個音節。

沈屹驍淡淡地瞥了一眼，放下平板站起來往餐桌邊走去：“醒了就過來吃早餐。”

岑綰怔忪了片刻，還是抬腳跟了過去。

在他對面坐下，看他若無其事地吃著早餐，只覺得這樣的場景遙遠得好像是在夢里。

他不是恨自己恨得要死？

岑綰端起杯子喝了口牛，指尖挲著杯壁，猶豫了一會兒還是沒忍住問道：“我怎麼會在你家？”

沈屹驍這才抬眸睨了一眼：“不記得了？”

岑綰抿了抿，搖頭。

沈屹驍放下叉子，隨意往后一靠：“你倒在路邊，我把你撿回來的。”

“怎麼可能？我跟我室友在一起的。”

岑綰下意識地反問，明明跟周漾在一起，記得嚴斯恒好像來接們了，但之后的記憶就很模糊了。

沈屹驍扯了扯角，笑得散漫：“你要死要活的非要跟我走，我能有什麼辦法？”

岑綰意識變得遲緩了一瞬：“我主跟你走的？”

沈屹驍面不改：“嗯，跟在我車后追了二里地，不讓你上車你就要跳河。”

岑綰抿了抿，反應過來他是在胡謅。

“我不可能這樣做。”

沈屹驍傾，越過桌面看向：“你喝醉了，什麼都有可能。”

“你還說，你我得無法自拔，痛哭流涕地求我原諒你。”

岑綰瓣微張，半晌才垂下眼。

“這更不可能。”

不會做這樣的事，就算喝醉了，也不會。

神冷清，纖長的睫濃卷翹，素凈的小臉沒什麼表，說出的話卻像是一刺扎在沈屹驍心口。

垂著眼，沒有看到沈屹驍一點點冷下去的神。

這麼篤定，無非是因為不。

就算醉酒失控，也做不出這樣的事來。

沈屹驍角勾起一抹嘲弄的弧度，只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飯桌上突然陷一片死寂，沈屹驍看著面前的早餐也已沒了胃口。

岑綰有些坐立難安，站起來：“昨天謝謝你收留我，我先走了。”

沈屹驍沒應，也沒看，像是沒聽到的話。

岑綰拿起客廳桌上的包，慌地出了門。

聽到大門打開又關上的聲音，沈屹驍面沉如水，下頜線繃著，大掌一點點握拳。

岑綰盤子里的早餐，一口沒。

那是他親手做的。

就像是他的心，只會被隨意踐踏。

沈屹驍猛地站起，凳子在地板上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

他端起桌上的早餐，連著盤子一起扔進了垃圾桶。

……

岑綰從沈屹驍那里出來后，拿出手機看了眼，周漾給發了好幾條信息。

【綰綰，你沒事吧？】

【昨晚沈屹驍把你帶走的時候我都沒回過神來，但想著他應該不會對你怎麼樣，你別生氣啊】

【早知道不給你喝那麼多了，醒了給我回個消息】

沈屹驍主把自己帶走的？

岑綰眼底閃過一錯愕，抬眸的瞬間，看見電梯鏡子里映出的自己，愣了一瞬。

他還幫自己卸了妝？

想到醒來時臥室桌子上放著的那些日用品，應該是新買的。

往事如水般涌來，沈屹驍對的好，點點滴滴，是糖，也是砒霜。

岑綰腔涌起一酸，不可控制地朝著四肢百骸蔓延去，心臟一一地疼。

寧愿他恨自己，也好過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