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DATA[“喂，我是沈薇薇，現在我的手機正在野狗里，無法接聽。請在嗶——一聲后留下你的口訊。”

“汪，汪汪汪汪汪（狗大爺，麻煩把手機還回去行不行？找人找瘋了都！）”

——兇宅記錄NO.44

例會結束后，沈薇薇被總監單獨留下談話。以前被單獨留下的都是莫芳，公司領導為了能讓員工發揮更多的積極，可又不愿意太多高層想法，一般都只會在一個部門之中挑選一個能代表高層意志又在員工中說得上話的人，把真實況告訴，然后再由傳達下去。

這個人，一般就是部門領導。

說起來也奇怪，沈薇薇部門的上一任領導離職后，公司就一直把部門主管的職位空著，沒再安排人上去。但每周和每月的例會都需要有人代表部門總結，這個差事后來就一直落在莫芳頭上。所以莫芳雖然沒有掛著領導的頭銜，平時做事的派頭卻已經不自覺顯出領導的樣子，這也大概是為什麼這次被辭退得到那麼多同事支持的原因吧。

在職場中，有虛銜無實權、無頭銜無實權，是最底層的兩種狀態。但前者往往還要比后者好很多。只有公司承認你的領導份，你才是領導，否則你什麼都不是。

“今天回來上班，沒有遇到什麼不愉快的吧？”總監上來第一句話便出了些信息。沈薇薇搖頭，老實地說：“不僅沒有，還出奇地和諧。”

總監笑了笑：“那就好。我也希你能把握機會，趁著這段時間把部門工作帶好，平穩過渡到主管的位子上。”

“什……什麼？”

“知道之前為什麼公司沒有安排新的部門主管上任嗎？莫芳雖然能力不錯，可格有缺陷，不足以服眾，所以公司意思是再磨煉一段時間。可沒想到出了你的事，我和高層都覺得，以這種品行，不適合當部門同事的表率。”

沈薇薇低下頭，百集，不知該說些什麼。

“其實你不用覺得愧疚，今天如果換了是你犯錯，我們也會公平公正地理。每個人做每件事的時候，都該預料到后果，也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相應的代價。反之，做得好的人也會得到相應的回報。”

如果是幾天之前總監對說這番話，沈薇薇一定會覺得很開心，可現在，只覺得心里發虛：“通過莫芳姐的事，我發現我也有很大的格缺陷。我……我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我覺得同事們一定也覺得，像我這種沖的人，不適合當部門主管。可是……”

“可是什麼？”總監耐心地等著把話說完。

沈薇薇握雙拳，像是在鼓足全的力氣，緩緩抬起頭來，擲地有聲：“可是我一定會努力的，會克制自己的脾氣，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我真的很謝總監和公司給我這個機會，我會非常珍惜的。”

馬杰克看著眼前的人，很詫異一向溫溫糯糯的，在經歷莫芳的事之后竟然會變得如此堅韌，心有些喜出外。

“我拭目以待。”他笑了笑，留下這五個字，結束了談話。

沈薇薇從辦公室出來，心才開始雀躍飛揚。決定拋開負擔和愧疚，這次是踏職場以來第一個機會，一定要好好把握。不管別人怎麼看怎麼想，無愧于心，一定要為了自己拼一把。

贏了，的際遇也許從此不同；輸了，也沒什麼憾，起碼努力過了。

打定主意后，工作更加拼命了，接連幾天都加班加到九點多才下班。今天比平時還更忙了些，等做完手頭的事，才發現已經十點半了，公司的同事早全都走了。匆忙收拾了東西下樓打車，卻沒想到正趕上網絡約車平臺出了安全事故，突然間就無車可打，站在公司樓下彷徨無助的時候，接到了付澤的電話。

“沈薇薇，你怎麼還沒回來？”

付爺的語氣一貫的理所當然，毫不知X市有幾十萬的上班族是無法按點下班的。不僅不能按點下班，周末還得加班，活“社畜”二字的最好現。

“廢話，當然是加班啊，難道我還能去蹦迪不？”

“沒見識了吧，蹦迪都是半夜十二點才開始的，這個點還早著呢。”付澤反駁，“你平時做面的材料放哪里了？”

對面傳來翻箱倒柜的聲音，沈薇薇詫異地問：“你還沒吃晚飯嗎？”

“還不是閻昊那王八蛋，說約我出來吃飯然后讓我等半天又放我鴿子，理由居然是在街上看到了個跟angelababy一樣漂亮的孩子，不追天理不容。”

“噗嗤。”沈薇薇笑出聲，“新鮮的豬頸在半溫層，香蒜油在最上面一層，面在冰箱上方的柜子里。我把做法發你微信吧。”

付澤那頭沉默了幾秒：“你現在在干什麼？”

“在公司門口等打車呢。”

“網約車好像暫停服務了，你怎麼打車？”

“看看能不能等到計程車吧。”沈薇薇無奈地說，也怪自己不注意，其實中午的時候呂思珍已經轉發了一條新聞給，提醒網約車停了，可當時在忙，也沒點開來看，等到下班才發現已經打不到車了。不過這邊好歹是辦公樓聚集園區，應該還是會有計程車的吧？

付澤一聽在等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到的計程車，立刻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跑：“你等我，我現在去接你。”

“不用了，那麼遠……”

“閉，等我就是了。”他掛斷電話，像離弦的箭一樣沖進電梯，不到兩分鐘時間，已經開著車從小區出發了。

沈薇薇掛斷電話，就在公司樓下大堂坐著，這里還亮著燈，有個保安守著。其實像這種滿是公司的辦公大樓，多的是加班戶，以前偶爾加班的時候都會遇見和自己同時下班的，今天大概是因為網約車停，加班的人也都不敢加班了，一個個都趕點下班去了。

保安大哥用目掃了幾次，終于還是忍不住出聲試探：“等人接？”

沈薇薇趕掛上一微笑：“是啊。”

保安大哥點了點頭，幾秒后又問：“還有多久到？”

沈薇薇看了看手機：“大概還有二十分鐘吧。”

“還有二十分鐘啊……”保安一副失的口氣，坐回位子上的時候腰都彎了一些。

沈薇薇頓時反應過來：“您……是不是要休息了？”知道，一般如果大樓沒人加班的話，保安是會把門都鎖了，燈都關了，然后在一樓的休息室睡覺的。如果在這等著，保安就不能下班了。

做人宗旨就是不給別人添麻煩的沈薇薇立刻站起來告辭，走到外面去等。果然，不到一分鐘，大堂就漆黑一片了。

這個保安大哥還真是……迫不及待啊。沒辦法，只能蹲在馬路邊等付澤。蹲著蹲著，上多了十幾個大包，又不敢原地停留了，就沿著馬路牙子走來走去，期間好幾輛空的計程車和打招呼示意，想到付澤在來的路上，只能咬牙含淚地和司機師父揮手：“不搭！”

就這麼等著，終于見到付澤的車在路口出現，手機也同時接到他的電話。

沈薇薇立刻接通電話，可好死不死的，不知哪來的野狗突然竄過的腳邊，嚇得手機都飛了出去，正好被野狗叼走。

“啊……啊……”沈薇薇大起來，追著狗就跑過去。那可是Iphone8p啊，省吃儉用才從牙齒里摳出來買的蘋果機啊，分期都還沒還完呢，要是丟了，得哭一年。

如果付澤知道，他辛辛苦苦來接的人為了一部手機把他忘得一干二凈，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掉頭就走，但他不知道，所以當他聽見手機剛被接通，對面的沈薇薇大喊一聲后就沒了下文，頓時慌得六神無主：“沈薇薇？！沈薇薇？！”

通話中風聲呼嘯，怪聲不斷，可就是沒有沈薇薇的回應。

付澤剎車一踩，想到了最壞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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