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手及時地握住了他的手腕,容不得他掙扎,直接一腳給他踹旁邊去了。林旭氣怒抬頭,還要撲過來,姜顛又是一腳踹在他的小腹。這一回,林旭趴在地上,好半天都沒有彈。
程逢嚇住了。
林旭留的指甲很長,哪怕只是從下刮過,也留下了幾道印子,火辣辣的覺從脖子往上升。的皮天生細膩敏,磕到哪里都會立刻變得青紫,印子當即腫了起來,整個下紅彤彤的。用手捂著,去旁邊拉戴寶玲。
戴寶玲的臉也被扇腫了,有重疊的掌印,可以看出來林旭下的手有多重,且不止打了一下。程逢頓時怒了,沖著林旭罵道:“你有病嗎?”說著拿出手機,要報警,戴寶玲手忙腳地攔著,連說算了。
程逢皺眉:“他打你,為什麼要算了?寶玲,你別怕,是他先手的,去了警局我們都可以給你作證。”
戴寶玲依舊搖頭,看了眼在場幾人,一沒頂的恥辱襲來,低著頭說:“不是,我不是怕,我只是不想把事鬧大。”
“你當然不想鬧大了!這事傳出去你還有什麼臉,要是被曝了,別說是你,就你帶的那個什麼廉、廉若紳都休想再在娛樂圈混。你當我林旭是什麼人?想搭就能搭上,就你這樣的人,送上門我都不要!你都被多人睡過了,還裝什麼裝?不喝酒你來干什麼?”
“我去你媽的!”林旭剛說完,秦振又補了一腳。
林旭捂著肚子,痛得臉都變青了,蜷著仍不忘罵他們:“你們、你們都給我等著,我一定要報警抓你們。”
“你報啊,難道你還有理了?不肯喝酒你就能打了?”
“有你什麼事?你最好給我閉,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干的那些齷齪事,你和這娘們都是一路貨,往日我看在周堯的面子上才……”
“夠了。”周堯聽不下去,蹲下揪住林旭的領,沉聲道,“剛剛介紹的時候,我跟你說過,寶玲不只是我以前的經紀人,更是我的朋友。林旭,你不用看我的面子,因為我們不再是朋友。”
“你瘋了嗎?就為了這個人?”
林旭真是抓狂了,猶如瘋狗一般撲騰而起,推開周堯朝著程逢沖過去,指著的鼻子罵道,“跟那什麼破節目組的領導那麼明正大地調,你眼睛是瞎的嗎?就這樣的,娛樂圈一抓一大把,我都不知道你癡個什麼勁!你信不信,我給一個資源,馬上就能跟我走?你要喜歡,讓陪陪你能有多難!”
“你閉吧!”饒是秦振這個法國佬都聽不下去了,從后面揪住他的領,兇狠道,“你知道個屁,老子真想撕了你,我看你是被圈的人背叛過的吧,否則怎麼這麼仇視們?”
“背叛你媽啊!”林旭被了痛,發足了勁從秦振手下掙扎出來,撲過去和他撕咬在一起。秦振常年練舞,實,林旭一膘,啤酒肚大鑼鼓,被他三兩下就擰倒在地了。
他還不放棄,一句比一句罵得更臟,秦振怒到極致,一拳頭就要打他臉上,姜顛及時擋住了他。臉上皮組織很容易留下傷痕,姜顛的下手就高級多了,全往他多的地方湊。林旭被弄得渾酸痛,扯破嗓子往死里喊,也不見有一個服務生過來。
半小時后,李坤出現了。倚著門瞟了眼在地上求饒的林旭,勾著笑得賊狠:“這怎麼回事?都不用我出手了?”
他上前拎起林旭瞅了瞅:“你小子可以啊,什麼人不好得罪,敢得罪我程逢姐和寶玲姐,你是不知道他們后臺有多吧?知道我是誰嗎?”
他下了子,附在林旭耳邊吐出幾個字,林旭臉刷的慘白,臉上橫抖。李坤拍拍他的腦瓜子笑:“以后見著倆,記得給我繞路走,嗯?”
林旭一個屁也不敢放。
到了這一步,程逢再傻也看出來了,這間私房菜館估計也是他名下的。姜顛上前摟著,對李坤待:“剩下的你來理,不要驚。”
“嘿,兄弟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快帶程逢姐他們走吧。”
李坤拉過椅子,翹著二郎坐下了。程逢心有余悸,扶著戴寶玲往外走,到了門口,似乎是想起什麼,回頭看向周堯。
周堯也正好在看。
“你關上門的時候應該想到過的吧?”
周堯苦笑:“我……”
不等他說完,已經轉走出去。回到家,程逢先把戴寶玲安頓好,隨后下樓去藥店買消腫藥膏。姜顛還沒有走,索就陪一起去了。
兩人一路無話,程逢現在靜下心來,想到他之前的舉,是越想越后怕。知道他曾經差點走歪過,打架對他而言也稀松平常,只是第一次看見,難免震驚。他出手的樣子看起來很專業,像是在哪里練過。
姜顛看皺著眉頭,挽過的手抄進口袋里,邊走邊說:“你知道的,我小時候很不好,我……我媽為了能讓我變得強壯,送我去練過五年跆拳道,后來我上大提琴,學業也漸漸忙起來,去的機會就比較了。以前也沒什麼章法的,都是瞎出手,這幾年在國外又撿起來,練了西洋拳,一方面還是為了強健,另一方面是為了能保護好我媽吧。”
他很在面前提起陳慧云,程逢看他神溫和,眼神淡然,便知道他如今和陳慧云的關系應當還不錯,至比五年前那會兒要很多。
“有一次家里遭室搶劫,對方拿了長匕首,我媽發現了他,被割傷了手臂,后來在家里總有點害怕,很長一段時間夜里會突然驚醒,失眠睡不著覺。我為了讓放心,就去學拳傍了。”
程逢了,問:“是在杉磯的時候嗎?”
“嗯。”
“你們一直住在杉磯?”
姜顛微笑:“嗯,很喜歡杉磯的天氣,常年溫和,很會有大風大雨。”
陳慧云的前半生看過太過風雨,經歷過最輝煌的時期,也曾走投無路到想要結束生命,走到今天這一步像是洗盡鉛華了一般,起平凡人的生活。程逢以為如此,姜顛卻搖搖頭,目視著前方說道:“不是的。”
有些人摯平凡,有些人卻終將在烈火中燃燒至死,陳慧云是不甘于平淡的人。
“你不想問我嗎?我在這個時期做《舞之城》,目的真的純粹嗎?”
程逢停下來,仰頭看他:“阿顛,你不說我也知道,當初放棄大提琴時,你心不甘不愿,被迫聽從父母的意愿。后來學理,你終于可以追逐自己的夢想,但你卻選擇了電影。有時候我也想不明白,你為什麼放棄了,可當你和我說要把我的夢想和前途給你的時候,我忽然間什麼都懂了,你從未放棄過,只是選擇了更好的方式去實現。我相信你對藝有敬畏之心,也不會每個藝者的夢想,但是節目綜藝有它必須要呈現的商業價值,所以你要是和我說,你會盡可能地在藝之外將《舞之城》做到利益最大化,我會贊同你。同時,我也相信你不會為了同《蒙面》競爭,而把《舞之城》置于尷尬局面。”
所謂的尷尬局面,說得難聽點,就是淪為他報仇的工,淪為商戰犧牲品。承認之前對他有過揣測和懷疑,但是冷靜下來想一想,依舊無條件相信他。
月漫過朦朧的夏,將夜捻出漫漫溫。
姜顛將抱在懷里,聲音很低也很輕。
“這幾年的發展,我媽幫助了我很多。你也知道,曾經是在金融街小有名氣的強人,教給我的一些東西很寶貴。回國之初,我和聊過一次,對池風集團的很復雜,有也有恨,當初池風是和姜毅一手創建的,最后卻……并不想要我毀掉池風,但是必須要毀掉姜毅的。”
“那你呢?”
姜顛的眼神有些迷茫,似乎還笑了聲:“我對他已經沒了,但是我也不知道,不知道將來在一些場合看見他的時候,我該怎麼表現才能算作不太失禮,畢竟過去十幾年他雖然未必盡心,卻也是我認真敬過的人。”
他如今絕口不提“父親”的字眼,想是真的對姜毅失頂。池風集團和新風馳國際的對壘,是不久的將來必然會呈現在眼前的商業之戰。周堯的工作室與池風關系,《蒙面天王3》也是池風贊助投資的,這里面涉及到的人有他們共同的朋友,有曾經的人,不管怎麼說,都不想讓他們卷其中。
姜顛同樣有這個期待,但有些現實是注定殘忍的。
“《舞之城》只是一個節目,哪怕做得再功,哪怕《蒙面天王》收視率再怎麼低,對池風來說,充其量只是進行了一筆失敗的投資,對那個人而言,也許他連皺一皺眉頭都不會,所以你要知道,我想要的絕不是這些。節目只是第一步,后面的也許更殘酷,涉及其中的人和事我未必都能兼顧。姜毅敗名裂了,我媽才會咽下這口氣,所以……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或許我傷害到了你的朋友,你會怪我嗎?”
程逢胡地抓著頭發:“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阿顛,你真的那麼恨他嗎?”
恨嗎?
當初如果不是因為有,或許姜毅毀掉的就不單純是一個家庭,還有兩條人命了。池風集團的財富對于他而言本無足輕重,他想要的,或是陳慧云想要的,都只是那一口氣而已。
“幾十年的陪伴和等待,他踩低的是一個人的本能,也許他應該停下來,仔細地看一看我媽和我。”姜顛的頭發,用力將抱在懷里,“程程,你會一直支持我嗎?”
他雙臂間很有力量,程逢覺得很踏實,也很安心。
的阿顛,在五年的長和蛻變中變了一個富有魅力的男人,與此同時,他再也不是當年那個被人狠揍一頓后眼神依舊干凈的男孩子了,他經歷過夢想低谷,與死亡肩而過,更是差點喪失一個人的能力,如今的他斂又有鋒芒,溫而不失暴戾,他矛盾地著熱鬧的過去和沉靜的將來,他幾乎讓焦灼害怕,又著迷沉淪。
他看著,本無法拒絕他瘋狂炙熱的目。
程逢踮起腳,手臂繞到他肩后,輕輕含住他的:“阿顛,勇敢地往前走吧,這一次我死也不會離開你了。”
也許無法擁抱永恒的月,但可以選擇將月裝進瓶子里,永恒地留住這一晚,這一晚月里為之沉淪的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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