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林》風波最后由方出面，放出了當時現場彩排的高清照片，舞男孩也公開道歉，是他故意模糊相片，引導輿論風向。其次五強淘汰的參賽者也表示和程逢無關，會發聲諷刺，其實是替自家藝人屈，所以很快風頭就調轉到電視臺的另一項真人秀中。

程逢收到《舞林2》的解約合同時，還在家里悠閑地刷著微博，和大金吐槽網民的善變，見異思遷，只見新人笑不見舊人哭。本來總冠軍花落于，是個讓大的好時機，誰想出了那檔子丑聞，水花到底沒掀起來。

“之前給你打電話想簽我想和我合作的那些人呢？底下沒有安排了嗎？”

大金搖搖頭，一臉委屈：“之前還聯系的上，這兩天電話都打不通了。”

“真勢利。”

“是的，太勢利了，太過分了！”大金替不平，“程逢姐，這件事從頭到尾你都是那個害者，為什麼現在明明已經解釋清楚了，他們還是不相信你？”

“娛樂圈的水是攪不清的，在網民和資本家心中，潛規則是一定存在的，所以任何事都解釋不通，他們只相信他們心里的那個答案，不相信事真相。”

見小丫頭還悶悶不樂，程逢拍拍的腦袋，說道，“誰他們瞎呢？”

大金頓時被逗樂了。

下午去見HA的負責人，和周堯拍攝雜志封面。在杉磯時，就已經和HA的高層視頻通話聊過這次合作，彼此都是老朋友，說話敞著來。對方明確指出HA公司將和池風集團聯合，共同打造新風尚，所以這次拍攝是以池風集團為首，去見的負責人也是池風集團的總經理林旭。

林旭并不看好，尤其是《舞林》最近負面新聞纏，從節目組到參賽選手都被得一清二楚，在他眼里是個嘩眾取寵的低檔節目，本夠不上池風集團的門檻。

只是聽說是HA總部高層直接任命的，又不聯想起之前和電視臺那位的桃傳言，對這個人更是鄙夷有加，表面看起來是很客氣，但客氣中又帶著疏離和傲慢，講話不到一分鐘就讓自己的書來對接細節了。

周堯在影棚里等，程逢直接換好了服過來。三月春上，空氣中還帶著料峭的寒意，穿著新款春，了一整個肩和后背，凍得直哆嗦。林旭的書自己穿著厚實的大都連打幾個寒，可一路走過來卻看也沒看一眼。

周堯顯然察覺到什麼，將程逢領到他自己的休息區，了大披在肩上。小助理趕遞過來一杯熱水，程逢緩和了陣就沒事了。書見狀也是憋屈，周堯沒請到自己休息區，也不好意思直接過來打擾，就站在攝影棚那邊和監制導演講話。

過了一會兒，拍攝就正式開始了。

HA總部用的大牌攝影師，還沒大紅大紫之前就給程逢拍過寫真。當時是在歐的一場舞蹈比賽中，為了配合節目組的宣傳，將比賽效果呈現到最好，給每個人都量定制了一套舞。也是因為那一套寫真，讓這個名不經傳的攝影師逐漸走進了歐時尚圈。

他很喜歡程逢，鏡頭語言能說明一切。中場休息時，幾個人坐在一起聊天，周堯還打趣說大攝影的偏很明顯。

對方話不多，靦腆地笑了笑，像藍一樣明的瞳仁里不帶一雜質。

拍攝快要結束時，林旭來到攝影棚。

也許是沒想到進度會那麼快，他稍微驚訝了下，隨即看到高鏡頭下的程逢，得不鋒芒，眉眼間有沉淀下來的溫，下一抿，倒是耐心地看到最后。

作為東道主，他邀請攝影師團隊和兩位模特一起用晚餐，對方遲疑不定，像是征詢程逢的意思。周堯先是答應了，程逢照顧他的面子也只好答應下來，對方這才高興地點點頭，表示可以一同前往，林旭這才知道原來他們早就相識。

一路上，程逢都和老朋友相談甚歡。周堯和林旭因為合作的關系，彼此之間也十分悉，只是兜兜轉轉才知道程逢一開始是周堯推薦給HA的，林旭心里不是滋味，覺得這哥們對他不仗義。

臨到餐廳，兩人趁著停車的功夫聊了會天。林旭實在按捺不住好奇，便問道：“以前聽說你們在一起過，后來因為七八糟的事分開了，還一度鬧得很兇，我以為你早就翻篇了，沒想到還對這麼殷勤？”

周堯鎖上車，和他并肩往電梯方向走，戲謔地笑了聲：“注意你的措辭，不是殷勤，我一直都在追。當初分開，是我的錯。”

“容兄弟我冒昧啊，有一句話真的是不知當講，還是不當講。”

“你和我還要藏著掖著？直說吧。”

林旭拍拍他的肩，聲音放低了些：“聽說以前在歐舞圈很出名，玩得很開，我本來也沒當回事，現在想想還真有可能， 你看和那個攝影師絡的樣子，再看和HA高層的，前陣子《舞林》還出那樣的丑聞，說真的，你真沒懷疑過？”

饒是周堯這樣溫和的人，也不斂了笑意：“懷疑什麼？”

林旭說：“其實很正常，咱這圈子一路睡上去的還多嗎？兄弟我擔心你當局者迷，就想給你提個醒，不要太當回事了，那樣的……”

“不是那樣的人，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周堯臉一沉，整個人的氣往下降，“你要是還把我當朋友，以后這話就別說了，今天的我全當沒聽見。”

說完他直接進了電梯，林旭看他一副真生氣的模樣，心里也沒個底，打著馬虎眼上前摟住他的肩：“好了好了，是我錯了，就當我沒說過。下午多有怠慢，待會席上我跟好好賠罪，總不能壞了我兄弟的好事兒，對吧？”

周堯悶不做聲，卻也沒再繃著臉。

和監制導演們吃飯，程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但是林旭對態度的一百八十度轉變，倒真的讓有些寵若驚。一頓飯吃得膽戰心驚，后來看他話里話外幫襯著周堯向示好，才回過味來。臨了周堯送回家，提起林旭，他替他道了個歉。

程逢說不是他的錯，不用他來道歉，反倒是在席間，林旭有意撮合沒有配合，應該是拂了周堯的面子，應該道歉。林旭心里是怎麼想的，能猜到。

周堯盯著看，眼睛里水蒙蒙的，說不管別人怎麼想，他不是那樣想的。

正好借著這樣的時機，索將話挑明了，直說他們之間沒有可能。周堯不聲，只是淡淡笑著，問是不是還在等姜顛。

不等回答，又說傻到無可救藥。

“周堯，你還是這麼自信。”

周堯和同坐在車里，后座位置的大小手臂就可以丈量。他晚上陪林旭和監制多喝了幾杯，眼睛泛起紅，程逢知道他沒有醉，只是大概和耗了這麼久，子有些疲，所以借酒裝醉，說一些沒營養又不用負責的話。

“我知道安因那件事在你心里留下了刺，這幾年你不拒絕和我來往，也是因為之前我幫了那幾個學生。你覺得和我互不虧欠了，就當普通朋友來往，對嗎？”

程逢不說話，他又靠近了些，“可是我不這樣想，我幫的不是他們，而是你。當年我急功近利盜取了你的編舞，害了安因，我心里也有愧疚，我想補償，但我更想補償你。我利用龐婷對我的，揣著明白裝糊涂，也是因為我很清楚，我本不。程程，和我在一起吧，我有這個自信能夠讓你慢慢忘記他，再重新上我。當初……當初你不是很我的嗎？”

“是，念書的時候我也以為這輩子只會喜歡你一個人，但是先背叛我的那個人是你。周堯，事到如今追究那些還有什麼意義？我不恨你了，但是也不可能再你，因為……”

“我不想再聽你說這些，我不相信你對我一點覺都沒有了？”周堯忽然一把抱住，將錮在車門和自己之間，溫熱的氣息盡數噴薄在白皙的頸脖。

程逢敏地察覺到不對勁，他的眼神變得危險起來，趕阻止：“周堯，你清醒一點。”

“咔”一下，車門鎖上了。

周堯繞到腰后，大手在的后背游走、索、聲音漸漸嘶啞：“程程，給我吧，我……”說完他就不管不顧地了下來。程逢推了幾下沒推，劇烈地掙扎起來。

“周堯你瘋了嗎？”

“是，我是瘋了，我快被你瘋了！你知道林旭當著我的面說你的時候，我心里是什麼滋味嗎？程程，他憑什麼？憑什麼那麼說你？他有什麼資格？”周堯雙眼猩紅，不知是被憤怒熏的，還是被胡打的，再不復往昔的一派優雅。

他癡迷地看著，神間有說不出的復雜，但可以看到他長久以來堅定的和期待。也許在他心深，他是真的后悔了，也是真的想挽回，可同時他也到一無力，仿佛不管他再怎麼挽回，程逢都已經不屬于他了，不可能再回到他邊了。

視線穿過車窗，他看到花園一角的路燈下站著的人，一時憤怒、失、焦灼、痛苦猶如洪水猛將他吞噬。他狠狠地吻住程逢，迷地吮吸著齒間的味道，像是一張網，讓他本停不下來。他試圖將撬開那一層關卡，探索更深的甜，仿佛已經真的擁有。

但是程逢突然而來的一掌打醒了他。

車門也在這時被拍響，外面的人打不開，砸不，卻用盡了全力，好像要將整輛車都拆了。程逢掉頭一看，才發現姜顛在外面，隨即打開車鎖，推開門跑出去抱住姜顛，也是攔著他再向前，怕是擔心他什麼傷害。

周堯坐在車里靜靜地看著他們，終于還是出了一微笑。

浸人世間最復雜的社圈十年之久，他已然練出了一銅皮鐵骨，可以得地收拾好所有狼狽和難，只給人展現他溫和的，無懈可擊的一面。

他對程逢說：“看來這一回我的預錯了，對不起……你還能原諒我嗎？”

說完，他自嘲地了腫脹的臉頰，沒等到程逢的回答就離開了。

其實在等回心轉意已經很多年了，一個回答能讓他再等多久？只是被人抱在懷里，這個答案不管從哪個方面來說都已經夠殘忍了，他不敢聽，所以逃跑了。

回到樓上，程逢和姜顛各自坐在沙發兩側，相顧無言。腦子里很，不知道他是剛到，還是是全都看到了，之前為什麼不上前阻攔？也不知道周堯為什麼會失控到這個地步，想解釋又無從開口，干脆抱著頭蜷一團。

姜顛一言不發地盯著，過了會兒，強行將從沙發上拽起來，推進洗手間，了牙膏幫刷牙。他從來沒有這麼魯過，像是要洗刷屈辱一般，弄得程逢臉頰一陣陣疼，實在沒法忍的時候，推了他一下。姜顛像是被這一下推醒了，木然地看著刷了五分鐘，直到牙齦出了，才上前接了一杯水給。

程逢刷完牙，抬頭看他，忽然笑了下：“滿意了嗎？”

姜顛跟在后走出洗手間，看往臥室的方向走。似乎猜到打算把他關在門外，他飛快地上前一步，擋在面前。

“我……”他彎下腰，小心翼翼地說，“對不起。”

“姜顛，如果你只是想要這些，你開口，我什麼都給你。”

“不、不是的，我……”

“如果不是，你現在立刻出去。”程逢從未向他發過火，如果說早些年上還有些驕傲的戾氣，懶起來的時候可以完全不理人，但這幾年鋒芒都被磨平了，哪里來還有什麼脾氣？對他就更是沒有，恨不得將所有的溫都給他，以此來彌補缺失的五年。只是到了剛才那一刻，才真的會到時這個東西，錯失了本彌補不回來，他再也不可能是從前的姜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