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蘇遇月后退了一步,憐憫地看著,“因為我想幫你啊,小卿!我不想我死了,你還那麼窩囊地活著,你和程已經離婚了吧?就我知道的,你以前本就不認識他,是我去找了你以后,你才突然和說你要嫁給他!”
蘇遇卿心頭巨震,像是被打擊得有些過度似的,蹲下,下意識地反駁:“不是……”
聲音很輕,像是在呢喃。
但其實是嚨被捅傷了,本說不出話。
蘇遇月見如此,知道藥效還在,就放下心,慢慢走過去,蹲在面前:“你不用否認,這消息是你原來上班的那家店里的人說的,很肯定,你在結婚前,本就和程不。這次也一樣吧?因為你防著我,所以又把他拉了出來。小卿,你為了向我證明你也可以嫁豪門,才特意選的他來向我們作戲的是不是?可既然作戲,那你做真一點呀,出來幾年了,連自己的窩都沒有,為了給我治病,還得搔首弄姿拍那樣的照片賺錢。你不覺得自己嫁給豪門后過的日子實在太慘了嗎?”
蘇遇卿啞然無語。
向來知道蘇遇月固執,可沒想到會固執到這等地步,腦補出來的東西,簡直可笑、可怕!
看著,嘶聲說:“我程,程也我,我嫁他,不是為了錢。”
也許一開始找上他確實有蘇遇卿說的原因,但真不是為了錢,也是為了證明這一點,才在經濟上和程分那麼清楚,才那麼努力去工作去掙錢!
蘇遇月說:“我知道啊,也許這回,你是真喜歡上他了。但是那又怎麼樣呢?結婚的時候,我李蒙,李蒙也說他我,這輩子只我一個!可事實上呢?他看到了你,眼里就再也沒有我了……你不知道吧?我曾經給過你機會離他遠點的啊,爸爸出事的時候,為了能讓你離他遠點,我不讓你去我家,不給你錢,著你跟我生分!可結果呢?”
蘇遇月說著說著就緒激烈了起來,雙手抓上蘇遇卿的肩膀,面目猙獰,幾乎是吶喊著說出來,“結果你背著我,和他來往,是你讓他更放不下你!是你勾引了他!那既然這樣,為什麼又要矯逃走?我告訴過你我愿意全你們,只要你幫我拿到他手上一半的財產,我可以把他讓給你,可以和你姐妹共事一夫,你又為什麼要逃走?”
“不是的。”蘇遇卿搖頭,這回是真傷心得哭了,嚨被傷,緒激時說話簡直是痛苦,那種覺就像是陷惡夢里,明明呼救的話就在邊,卻怎麼也說不出,“我以為他是姐夫,我只是把他當姐夫而已!”
大一那時候才多大?十八歲,父親出事,一向親近的姐姐又莫名其妙忽然不理自己,李蒙打著幫忙修復姐妹關系的旗號來接近,蘇遇卿是真的,真心把他當自己另一個可以親近的人的!
誰知道,他會對自己懷有那樣齷齪的心思!
蘇遇月聽得笑了起來:“只把他當姐夫啊,那就只把他當姐夫吧。總之他一直惦記著你,你不知道,他一直在找你,找到你后,他想了很多辦法想把你弄回去,可惜你警惕太高了……你知道嗎?他還試著接近過程,那個姓謝的人,就是他送給他的敲門石,你離婚的事,就是那個人帶給我們的……小卿,程也沒有那麼你啊,李蒙送他人,他就收了,他還把從泥坑里拉撥出來,給投資做生意,讓賺錢。”咬牙切齒,“他寧可把錢給個爛貨也不給你呢!”
像是瘋了一樣,蘇遇月表猙獰地痛罵了一頓,然后又突然變臉,苦口婆心和蘇遇卿說:“男人都是這樣的啊,小卿,你聽我說,我的病大概率是沒得救了,說實話,我不怕死,但是我不想就這麼死,我也不想看著你就這麼窩窩囊囊活著,你今天晚上就從了他一回,就這一回,過后我幫你,”靠到耳邊,聲音放得很輕很輕,抓著肩膀的手卻特別用力,一直摳進里。
蘇遇卿想捂住耳朵,想尖,但是不了,雖然及時嘔了出來,但還是有藥進了的,只覺得渾無力,像個破布娃娃一樣,只能任擺布。
之所以沒有完全倒下,就是因為蘇遇月摳得太疼了。
太疼了。
不止,還有心里!
再次接納,愿意幫,雖然也還戒備著,可蘇遇卿未嘗沒有對抱有過希的啊!
畢竟已是唯一能留住的親人了。
可現在,唯一的親人卻和說:“你從了他,我就幫你拿到他手上另外一部分財產,不,全部,全部都可以,只要我死了,你嫁給他,幫我帶好兩個寶寶,小卿,我保證,李家都是你的!”
“男人都是一樣的。”起退開些,有些悲哀又有些絕地著,“我們家是中了咒的人家,看看媽媽,看看我,都是被男人拋棄的命!小卿你也一樣,所以不要執迷不悟了,不要像媽一樣,被男人拋棄,什麼都沒有,就捧著一傲骨離開。”突然又歇斯底里地喊了起來,“傲骨有什麼用?!!還不如抓住自己能抓住的,你吃盡了苦,盡了累,男人又能理解你嗎?!”
蘇遇卿閉上了眼睛,只覺得無力又疲憊。
發泄夠了,蘇遇月終于也不想再說了,抱住蘇遇卿,將半拖半抱扔到沙發上。
然后蹲在蘇遇卿面前,看了好一會,用枯瘦的手指替了眼淚,聲說:“不會太難的,我給你下的藥,不會讓你太難的。”
說:“小卿你信我。”
蘇遇卿已經說不出話,閉著眼睛,無力地搖了搖頭。
蘇遇月卻沒再管,站起來,找出手機打電話。
聽到說:“你可以過來了。”
蘇遇卿躺在那,只覺得心一片悲涼。
有那麼一刻,真的寧可死。
特別想死!
卻又死不。
蘇遇月的電話掛了又響,蘇遇卿花大價租房子的價值現出來了,電話那頭的人進不來,趴在耳朵邊問:“門卡在哪?”
蘇遇卿自然不會告訴,蘇遇月就自己找,在上翻了一番,沒找到,就去了房里。
在房里找到了,打開門出去接人。
那會的雨下得很大,嘩嘩的聲音,不斷拍打在窗棱上。
客廳的窗房沒有關嚴,有風帶著雨水吹進來,夏日的夜里,卻有了冬天的冰寒。
門開了又關,蘇遇月最后還是把人帶了進來。
來人穿一雨,踩著一管的水慢慢走到蘇遇卿面前。
他摘下帽子,出李蒙那張看起來異常斯文、中正平和的臉。
他立在那看著,半晌,微微笑了笑。
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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