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氛僵。
不過,周漢生乖覺,他笑了一下,很快把玩偶放下,和服務員說:“謝謝,不過你弄錯了,我和這位小姐不是。”把玩偶放到程面前,“他們才是。”
服務員滿臉尷尬地道歉:“不好意思啊,對不起!”
看了一眼程,又看了眼蘇遇卿,其實眼神本沒有什麼,但是那一刻,程自己腦補出了對他們關系的困。
年齡差的有些大呢,也是嗎?
他覺心尖像是被針扎了一樣。
周漢生可能也覺出了程的不爽,服務員走后,他就提出要告辭。
阿黎對他是很激的,挽留說:“吃點東西再走呀。”
周漢生笑:“我吃過了。”站起來,“七夕快樂,你們玩的開心。”
程很有禮貌地跟他頜了頜首,也站起來:“我送送你。”
態度無可挑剔,但蘇遇卿眉頭還是狠狠跳了一下。
程不是個特別喜歡跟人講客氣的人。
試著阻止:“我和你一起吧。”
要站起來的時候被程一手按住:“不用,你坐著就好,我幫你送。”
語氣不不容置喙。
周漢生客氣地推兩句,看他堅持,就笑著默讓了。
蘇遇卿只好重新坐下,看著兩人離開。
程一直把周漢生送到門外他的車邊,后者停住腳:“程先生客氣了,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
他轉上車。
“周先生。”程在后面住他。
周漢生轉:“程先生還有事?”
程笑:“我這人喜歡有話就說出來,可能會比較直接,還請你別介意我的冒犯。”
“請說。”
“我想知道,周先生為什麼會那麼熱心,摻和到別人的里去?”
“摻和”這用詞,還真是有夠不客氣的。
周漢生看著他,不答反問:“那我也能問一句,程先生當初為什麼會娶小卿嗎?”
“這兩件事有關系?”
“有!”
“不妨說一說。”
周漢生沉默了會,然后說:“如果程先生真的如我聽說的那樣,和小卿的婚姻只是一場權誼,那麼我自然是有話實說,可要不是,我覺得,我也沒有必要說什麼,會幫阿黎,大概只是因為不想明明相的兩個人,最后因為這樣那樣的原因而錯過而已。”
這還沒說什麼。
他后面的話程本沒聽清,他被“權誼”兩個砸暈了。
冷淡一笑,勾了勾角:“周先生從哪里聽說的,我和卿卿結婚,只是權誼之計?”
“所以不是嗎?”
“當然不是!”程斷然否認,“倒是周先生,這麼胡揣測,你覺得有意思嗎?”
周漢生輕輕笑了一下:“胡揣測……”他抬起眼睛,看著他,“我也希我只是在胡摧測,但是我并不覺得,你有多。把當個寵,高興了哄一哄,不高興了就甩到一邊,為丈夫,你有擔心過那麼晚下班,路上會不安全嗎?有想過,看起來很能喝酒,但其實喝多了會過敏,會很不舒服嗎?你們結婚也有三個月了吧?按你說的,你們認識也有一年多了,那你知道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害怕什麼嗎?”
“還有,你們現在是跟你父母住在一起吧?我聽說有錢人家里規矩多,希程先生的父母不是那種很難相的人,因為小卿最怕和長輩相,你若只是為了應付父母而娶了,還請別把看得太低微,因為也是個人!”
程里的隨著他的話一寸寸升又一寸寸落,腦袋里嗡嗡嗡嗡一直在響。
什麼喝酒會過敏,害怕和長輩相,面前這個人怎麼會知道?
是不是和他說的?仔細想一想,蘇遇卿好像還從來沒有在他面前說什麼好與不好,順地迎合著他的一切,不管做什麼,幾乎都不會去表達自己的意見。
不用他的錢、不見他的朋友、無意的時候,總還是會不自覺地他的父母“伯伯、伯母”……
很多東西,平時不想,也不覺得是問題,可一旦遭人點破,簡直都是難堪。
心里嘔,程面上卻沒有太多表,輸人不輸陣,哪怕覺上自己已經輸得一塌糊涂,他仍強地說:“真好笑,我不知道你從哪里腦補出來的這些東西,卿卿喝酒從沒有過過敏,你說我讓喝酒,是指那天你們聚餐的時候吧?夫妻趣,開玩笑,周先生沒有結婚不懂我不怪你,但是,說卿卿害怕和長輩相,呵,你是指卿卿不會做人,還是覺得我父母為人太磨人?恐怕要讓你失了,事實上,和我父母相得可好了,我爸媽待,比待我這親兒子還要好!至于什麼把看得太低微,你是社會新聞看多了嗎?以為男人但凡有點錢,就會隨時隨地作賤自己的太太?周先生,你的想法,不止可笑,也很可怕!”
程明明比周漢生只是高一點點的,然而他說話時刻意下一點眼角,看起來就像是居高臨下一樣,輕蔑而又不屑:“說實話,以前知道卿卿喜歡過你,我還把你當個對手,如今看來,真是太抬舉你了。我也總算明白,為什麼多年以后重逢,卿卿連提都不想提你……”他一字一句,“不是余未了,是實在是看明白你了啊。”
程說完,很滿意地看到周漢生的臉變白了,他冷冷一笑,昂頭甩手,施施然地離開。
程過了好一會才回去的店里,那時候菜早已上桌,全部都冷掉了。
連熱熱鬧鬧的“心有靈犀”游戲都已經結束。
蘇遇卿和阿黎在說話,陸沉明一個人坐在一邊,乖巧且安靜地聽著,看到程回來,本來想說什麼的,瞅見他臉時心里一突, 在他坐下時,微背過悄聲問:“發生什麼事了?”
程角微:“沒事。”看著坐他對面的蘇遇卿解釋,“剛在外面遇到一個老朋友,被他拉著聊久了一點。”皺眉看看菜,“都冷了,再一桌吧。”
臥槽,這是那個節儉摳門出名的程?
不陸沉明,連阿黎都覺得應該要重新認識他一下了。
程說出來,也沒有要跟他們商量的意思,招來服務員,當真重新要了一桌菜。
蘇遇卿幾次想要和他講話,都被程攔住了:“先吃飯,壞了。”
然而事實上那餐飯吃得特別不爽,七夕人太多,后來再要菜就上得非常慢,往往一個菜吃完了,另一個菜還要等好久。
程好脾氣地一直等著,直到把所有菜都吃完了,才說:“回去吧。”
陸沉明期期艾艾地說還想去哪里哪里玩,被程踢了一腳,笑罵道:“你想去就帶阿黎一起去,粘了我們一晚上,還不放了是吧?”
不容分說,拉著蘇遇卿走了。
那天街上行人很多,牛郎織的神話造出來的七夕人節,明明是個讓人悲傷的故事,卻有越來越多人喜歡迎合商家的炒作跑出家門來湊熱鬧。
路過一家商場的時候,看到門口有人擺了心形蠟燭在求婚,圍觀的人很多,他們坐在車上,綽綽可以看到里面的人穿著婚紗的樣子。
程想起周漢生的話,發現自己對蘇遇卿的確有夠疏忽的,疏忽到在這樣的節日里,他也沒有想過要給任何驚喜。
只是,禮是有準備的,但現在,他卻全沒有了送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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