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進房里來的時候,蘇遇卿正在臥室的桌上寫東西。
面前放著一書一筆還有一個本子。
寫得很認真,以至程開門了都沒發現,他就也不急著打擾,站在門邊靜靜地看著。
屋里就開了一盞臺燈,線有些暗,但臺燈的卻整個籠罩著,將整人都裹出一團暖黃的暈。
筆尖沙沙在紙上流瀉著,從他的角度,能看到長長的像是羽翅一樣的睫,抿的角,的側面線條,弱卻又倔強。
抬手去捋垂到頰邊的頭發時發現了他,忙放下筆起迎過來:“站那干什麼呀?”語氣親昵帶著笑意,還看了眼他后,“伯伯伯母呢?”
被他抬手了一下:“當面爸媽,背后就伯伯伯母了?”
吐了吐舌,有一見的氣:“對不起,我習慣了。”然后端端正正重新問,“爸媽呢,回去啦?”
“沒有。”程似乎是累得不輕,推著往里走,“還在下面等著呢,我是借口上廁所才上來的。”見蘇遇卿一直注意著他的腳,笑了一下,“沒事,下午被老頭老太押著去醫院看過,沒傷到骨頭,過兩天就消腫了。”
蘇遇卿汗,扶著他在床上坐下,靠在他邊:“不好意思啊,本來應該我陪你去的,結果去到公司就忙忘了。”
倒是實誠,程樂得笑了,故意酸酸地說:“所以在你心里,我還沒你們公司那點事重要對吧?”又了一下,“知道啦,以后保證不打擾你工作。”
扯了一會閑篇,程才說起程父程母來的意圖:“他們閑的沒事,和我妹家里的保姆研究了一堆吃的,本來中午是來給我們送吃的的,結果看到我在床上呼呼大睡,上來就啪啪兩掌。”
“啪啪”兩個詞他說得形象極了,蘇遇卿忍不住笑了起來。
程接著又說:“然后看到我的腳傷了,大驚小怪非要押著我去醫院,我說去公司先理事都不行,只好隨了他們的意。”
“本來以為吧,腳沒事應該就沒事了,等我從公司回來,他們就在家里等著,特別地嚴肅地和我說,我們應該考慮考慮要個娃娃的事了。”程說著吐槽,“之前還說不催,給我們時間自己安排,哦,趕他們所謂的給時間就是一個月都不到哇?”還湊到耳邊,“他們知道我買了很多避孕套,還著我把套套都拿出來扔掉了。怎麼辦?”
蘇遇卿歪頭看著他。
程也看著,臉上笑笑的,看不出心里到底是什麼想法。
蘇遇卿有些百集,自從決定嫁給程開始,的人生就像是按了快進鍵一樣,“嗖嗖”往前,什麼都是快速的。
兩人這才互剖心意,算是培養出一點了吧?就馬上又轉到生娃娃的事上了。
問程:“孩子的事,你是怎麼想的?”
程摳著的手心,垂下眼睛:“我隨你。”
要不是蘇遇卿已經和他相過一段時間,知道他起來是什麼樣子,差點就相信,他是真的要隨他了。
這模樣,明顯是口不對心。
沉了一下。
果然,還沒開口,程又說:“你要是不想現在就要,爸媽那邊你不用管,我會搞定,你如果想要,”他抬起頭笑了一下,“我隨時都可以全貢獻我自己。”
兩個選擇的語氣,前者故作輕快,后者是真的輕快,他心里怎麼想,已經很明顯了。
蘇遇卿頗為難。
說起來,年紀不算小,但也真的不算大,尤其是,因為轉型的事,的事業才算是剛剛開始,如果這時候生孩子,可以想見,這一生,大概是不會有太大的作為了。
不想這樣子。
毫無生存能力的,最后不過是為他的附庸而已,就像姐姐蘇遇月一樣。
那不是想要的人生。
可程又能等多久呢?程父程母又愿意等多久呢?
如果是假結婚,這些可以不用去考慮,因為不過是場易,不值得獻出全部人生,不得已想離也就隨時離了。
但是才剛剛接了程,接了這場婚姻,有些東西,就必須要有作出放棄或者犧牲的覺悟。
“必須要今天給出一個結果嗎?”問。
“不用。”程笑,“就是跟你先商量一下。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負擔,我娶媳婦又不是為了必須要生孩子。說實話,我以前從來沒有想過要當誰的爸爸,也是有了你,我才突然有點想要一個屬于你我的孩子。”他說著,張開雙臂抱住了,在邊親了親,“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你愿意的基礎上的,沒有人可以得了你,我保證。”
蘇遇卿輕輕“嗯”了一聲。
程沒再說什麼,又抱了一會就拉著一起下樓下去。
程父程母正在和小醋王通電話,隔著老遠都能聽到他乖巧極了的聲音:“我今天回來吃了兩碗飯,妹妹們也都吃了一大碗,作業也都做完了,姐夫幫我看的,說我做的特別棒。”
看到程跟蘇遇卿出現在鏡頭里,他笑瞇瞇地沖他們打招呼,親熱地說:“舅舅舅媽,我想你們啦。”還叮囑他舅舅,“最近有沒有記得和舅媽說晚安?還有親親哦,要經常表達,別人才知道你的心意。”
被程隔空彈了一指,笑罵說:“就你事多!”
掛了電話后,程父程母看著他們:“瞧,有孩子還是不一樣吧?”
程無語:“行啦,我知道你們的意思。我剛也和卿卿商量好了,孩子肯定是會要的,但是再緩緩好嗎?你看我這,”把傷腳高高抬起來,厚著臉皮說,“最近它也辦不事呀。”
蘇遇卿臉一下就紅了,程父程母則是瞪了他一眼:“頭一次看到吃個榴蓮把自己傷這樣的,你還很有臉了是吧?我看你們啊,還是太年輕照顧不好自己,要不這樣吧,緩緩也行,等小夕他們兩口子回來,我和你爸干脆就辭了小那邊的工作,搬來陪你們一段時間,幫你們好好調養調養。”
這個,和父母住一起?
蘇遇卿和程一齊傻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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