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音臉紅應下。

半小時後，車子駛達賀家別墅門口，霓音看朝男人梨渦輕點：“四哥，我先回去了，你喝了酒也早點回去休息。”

正要走，一只修長分明的手到面前，遞來個深藍禮盒：“今天忘記給你了。”

霓音微怔，“這是什麽？”

他低醇如大提琴的嗓音隨風卷來耳畔：

“沒什麽，就當做給未婚妻的第一份禮。”

霓音接過解開蝴蝶結，打開一看，竟然是個雪花標本。

晶裏，世界上獨一無二形狀的一片雪花漂亮折著芒，而且雪花上盛開著一朵橘的朱麗葉玫瑰。

“t之前你說想保存雪。”

“我正好認識個做標本的朋友，想著以此方式。”

寒冷的冬季很難讓玫瑰開放，但朱麗葉生長其上，或許是過冬季的那最後一場春雪，即將萬消融，明豔盛放。

霓音沒想到隨口一說竟被他這樣放在心上。

心暖莞爾，“謝謝四哥……”

回到家中，走進臥室，正好看到勞斯萊斯駛離。

把禮擺到桌面上，托腮坐在桌前，覺今天一切的虛幻都因著這個標本添了許多真實。

沒想過，從今以後和賀行嶼的生活會是如何。

書桌上隨意擱置著那本《答案之書》，記起之前和宋詹的翻到的答案剛好是“不值得”，莫名還準確。

那如今和賀行嶼之間又會如何……

拿過來，指尖撥弄著書頁，幾秒後小心翼翼翻開，看到上面的字，旋即愣住。

像是巧合，也像是命中注定——

“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

周天晚上，傅賀兩家在一起又聚了一次餐，正式敲定了訂婚事宜。

兩方都是大家族，該有的儀式不能，霓音覺自己最近這份已經染上太多關注，想暫時對公衆瞞，所以訂婚宴定在兩周後，只有兩方最親近的親戚朋友參加。

兩周後，一月中旬，倆人的訂婚宴在游上舉辦，低調又奢華，被邀請的親朋好友也收到囑咐，對外保。

兩方親戚震驚的緒消化完畢後只剩歡喜祝福，倆人無論從各方面來看都是登對，簡直是珠聯璧合。

經過訂婚宴，霓音也覺這段婚事算是真的塵埃落定了，回京後，雙方長輩把戶口本拿給兩個孩子，笑道：“你們自己安排時間吧。”

安排什麽時間，溢于言表。

霓音攥著本子，臉都被燒熱了。

飯後和賀行嶼獨時，猶豫去問賀行嶼，男人挑眉反問：“你想什麽時候？”

“我……”還真沒考慮過，本來覺得太快，可現在一切都板上釘釘了，“我、我其實都行……”

他含笑應了聲，“明日不行，明天我要出差。”

霓音：？？

臉頰如桃果凍的，惱這人又逗，“我什麽時候說明天了？”

他眼底笑意更深，末了把碎發別到耳後，溫聲言：“等我出差回來。”

對上他視線，心弦抖。

許久後，輕輕說了句好。

第二天，賀行嶼飛離京市，去往蘇省參加個金融峰會，要到周五才回來，霓音不想耽誤劇組進度，繼續回去拍攝，最近在實地取景，又是本地人，所以每天收工完就可以回家。

周二晚霓音和夏千棠一起吃飯，後者笑瞇瞇問定下婚事的想，霓音笑：“本來不敢想，現在覺得好。”

“可以，好的就行。”

“其實我不求什麽甜滿，平平淡淡就好。”

“別那麽悲觀嘛，說不定這婚後生活會很幸福呢，”夏千棠慨，“你現在的份可了不得了，明恒董事長千金，還是森瑞的董事長夫人，你這在娛樂圈還不得當螃蟹！”

“螃蟹？”

“橫著走啊！”

“……”

霓音被逗笑，“你要是在娛樂圈就好了，我肯定把你捧得紅紅火火。”

晚上，夏千棠跟著霓音回家睡，前者在霓音房間裏就看到了賀行嶼給送的雪花玫瑰標本還有香薰等禮。

“又是香薰，又是針，還有發簪，好家夥，賀行嶼看過去那麽死板板的人，私底下還浪漫啊？這麽用心，這絕對是之間才會幹的事。”

“什麽，你別說……”

夏千棠揶揄：“你還記得嗎，小時候賀行嶼去買東西最多分給的人就是你，可偏心了。”

“真的嗎？我都忘了……”

“真的啊，有次我們三年級的時候出去爬山，賀行嶼口袋裏的錢袋被人了，下就剩下幾個鋼镚，聽說你口，給你買了最吃的雪糕，我們只有喝礦泉水的份。”

霓音憋笑：“但其實水更解。”

夏千棠笑著拿抱枕扔，“反正從小到大，你在他那裏都是最特別的，現在明白了，原來從小就寵老婆。”

霓音得不搭理了，最後點上香薰，放在標本旁邊。

橙黃燭下，雪花折著晶瑩剔的微，朦朧似幻。

霓音心間冒出小尖筍，拍了張照片，猶豫了下，最後還是沒有發送給賀行嶼。

然而晚上，卻夢到了他。

夢裏回到高一那年，有段時間特別喜歡布朗熊和可妮兔，頭像書包都有這些元素，那天生日和幾個朋友還有宋詹去商場玩，本年想去一家周邊玩偶店，卻發現店關門了，城西有一家分店，宋詹帶跑到了幾公裏以外，給買了玩偶。

當時特別開心，晚上回到家發現賀行嶼也來了，家裏人切完蛋糕，去找賀行嶼，男生看到宋詹給買的禮，默了默，最後把自己的袋子給，淡淡斂睫：

“隨便買的。生日快樂。”

霓音打開袋子，發現裏頭是店裏全部有關于布朗熊和可妮兔的限量款周邊。

比宋詹給的要多得多。

翌日早晨，霓音從睡夢中醒來，在腦海果然搜索出了那段真實的記憶。

記得，那晚還是把宋詹給買的玩偶放到床頭，而賀行嶼給的被暫時收了起來。

前段時間分手後，宋詹所有的東西都被清出了房間，怕私洩，沒扔掉，讓保姆收拾去了雜間。

霓音飛快下床走去書房，找到了當初賀行嶼送的那箱娃娃，全部擺到了床頭。

夏千棠被吵醒，一臉迷茫：“你幹嘛呢？”

“擺玩偶。”

“……多大人了還玩這個？”

霓音莞爾笑笑：“不稚啊，我覺得很可。”

“？”

……

上午夏千棠去工作，霓音也去劇組。

拍了兩天戲，周四下午，京市突降大雨，片場收工比較早。

下午三點多，天沉，霓音等一行人往停車場走去，打算回去，誰知看到角落那輛悉的京A連號勞斯萊斯。

曜黑的車，在朦朧的雨幕下，如蟄伏的猛。

——賀行嶼回來了？！！

怔愣間，司機下車朝走來：

“霓小姐，賀總請您上車。”

團隊幾人都知道他們這關系，忙讓霓音去，霓音低調上了車後座，就看到賀行嶼坐在裏側，長疊，寶藍的領帶系著溫莎結，似乎剛從工作場合中出來，矜貴端方。

眼眸微瞪，賀行嶼對上眼：

“怎麽，看到我驚訝？”

“四哥，你不是說要到周五才回來嗎……”

“剩下工作不重要，提前回來了。”

他把幹巾遞來，霓音拭著頭發上的水珠，“你剛到京市？”

“嗯，剛從機場過來。”

輕應了聲，長睫微，眼波如秋水漾，賀行嶼看向：“等會兒還有安排麽？”

“沒有，怎麽了？”

“剛好有空，現在去領證，可以麽？”

猛地一怔，“這麽快嗎……”

他淡笑，“不都說了，等我出差回來？”

還以為他是開玩笑的，不著急呢……

霓音腦中空白，就見他側靠近，擡手幫用巾拭著潤的頭發，他上的冷香與玫瑰甜香旖旎織。

霓音對上他近在咫尺的黑眸。

他低聲問：“可以麽？”

霓音心髒如安裝了馬達，加速跳，半晌囁嚅出聲：“可以……但是戶口本被我放在家裏了。”

“那我們回去拿，來得及。”

“好……”

霓音心緒如踩在棉花上。

這也太猝不及防了吧？

很快到了霓音平時獨住的東國際，倆人進別墅，許是考慮到孩子比較注重場合，賀行嶼還很心的已經安排好了妝造團隊，幫忙做準備。

在挑選下，霓音換上一件手工蘇繡的櫻玫瑰刺旗袍，造型師幫弄好發型，最後簪上那支賀行嶼送的清白玉雕的蝴蝶發簪。

人清眸紅，白裏紅，看過去像是致的瓷娃娃。

“霓小姐，您這一真好看，絕對是今兒去民政局當中最的新娘子！”

霓音赧，賀行嶼恰好整理好走過來，造型師們忍不住和他誇贊：“賀總，您看太太這特別漂亮，您和太太站在一起絕對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呢。”

一聲聲“太太”落在耳邊，霓音對上鏡子裏賀行嶼看過來的目，面若桃紅，就聽他道：“嗯，很漂亮。”

化完妝，最後離開別墅時，賀行嶼還讓助理額外給妝造團隊的每個人發了個紅包，霓音詫異詢問，男人只悠然道：“心好。”

大家紛紛甜地送上百年t好合的祝福，霓音聽得臉都紅了。

上車重新出發，霓音看向賀行嶼，他換了件深的高定西裝，劍眉利目如雪山如冷月，矜貴而冷重。

從未想過，有一天和走向民政局的，竟然是賀行嶼……

很快，車子到達民政局後門，賀行嶼提前聯系好，有專門的人來接待，私很強。

走進民政局時，外頭的雨已經停了，雨過天晴，世界一片澄亮清新。

霓音心跳微，耳邊就傳來男人的打趣：“很張？”

輕聲嘟囔：“一生一次的大事，誰能不張……”

話落，才反應過來說的是一生一次。

似乎心裏也是想，這輩子只有他一個。

臉紅，就聽他牽起手，平人心的聲音落下：“沒事，我們先去拍照。”

流程格外順利。

半個小時後，兩個紅本本新鮮出爐。

從民政局出來，回到車上，霓音覺整個人還像是在做夢一樣，只有手中的紅本本才能證明，一切都是真實發生的。

和賀行嶼領證了！

打開結婚證，霓音看到照片裏揚起畔，明目盼兮，而旁的賀行冷厲的眉眼卻化開意，子微微傾向，還真像是一對登對佳人。

賀行嶼見盯著看，“滿意？”

霓音臉頰升溫，“還好看的……”

把結婚證收起來，霓音眨眼，“那今天流程就結束了？”

“還有個流程。”

“嗯？”

賀行嶼和司機說泰和雲庭，“給你個東西。”

疑間，過了會兒跟他到達了私宅。

走進家裏，霓音走到落地窗前看著窗外的夕，半晌聽到腳步聲，轉頭就看到賀行嶼拿著一捧不知何時準備的玫瑰朝走來。

夜落進窗裏，霓音眼眸如點亮霓虹，怔愣：“四哥，你什麽時候買了花……”

他走到面前，“今天這場合，不需要花麽？”

淡的玫瑰帶著清麗的甜香，他遞來，嗓音低沉：“這玫瑰的品種你應該知道，——新婚人。”

聽到這名字，霓音臉上瞬間攀紅。

賀行嶼：“正好，很襯此此景。”

接過，“謝謝……”

心跳還未平複，誰知就看到賀行嶼隨後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絨首飾盒：

“真正要給你的是這個。”

他打開盒子。

霓音看到竟然是一對婚戒。

霓音眼底掀起狂風巨浪，就見賀行嶼先放下手裏的花，拿出士的婚戒。

婚戒上鑲嵌著一顆耀眼奪目的天然普銳斯鑽，出彰顯稀有純度的璀璨剔。

他隨後握住的左手往裏推。

正好將的無名指套牢。

霓音心間翻湧，擡眸就對上賀行嶼垂下的眼：“賀太太，新婚快樂。”

如今，真的是他名正言順的賀太太了。

霓音整顆心被烘得極熱，有些呆住，他遞來盒子，笑了：“不幫我戴上麽？”

“唔……”

沒反應過來……

回過神，拿出裏面的男士婚戒，隨後握住他修長的手，有點生地慢慢往他左手無名指裏推。

莫名間，突然想到婚書裏的那句：

“謹以白頭之約，書向鴻箋，從此與傾共度四季春秋，歲歲年年，海枯石爛，執手永偕。”

昏暗視線間，他們所在的頂層別墅被室外的霓虹染亮，仿佛天地只剩下兩人。

耳垂已經紅了，那顆小痣嫣紅一片。

幫他戴好，擡眸看他，溫出聲：

“賀先生，你也……新婚快樂。”

話落，就到那只戴著婚戒的手被攥住。

溫熱相，熱意沸騰，他看向，嗓音低磁：

“既說是先生——”

“那就嘗試著真正把我當你先生，好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