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路況良好,這裏過去不到二十分鐘。
快到時,桑梨包裏的手機鈴聲響起,接通:“喂,季淮。”
“你回小區了嗎?”
“快到了。”
“依依今晚買了水果和零食,讓我給你帶一份,你快到那我就直接在樓下給你吧,我現在過去。”
季淮和住在同個小區,不同樓。
“好,我在樓下等你。”
桑梨的話飄到耳邊,鄺野開著車,眼底暗影綽綽。
紅燈亮起,車子右拐,駛進了小區。
桑梨見他要送到樓下的意思,給他指路:“我在十號樓,這邊……”
最後,車子停在樓旁。
周圍視野昏暗,沒什麽人經過。
桑梨紅輕抿:“謝謝你送我回來。”
鄺野沒說話,桑梨慢慢解開安全帶,攪了一路的苦不控蔓延到間,幾秒後輕哽出聲:
“今晚我聽趙姨說,你把我曾經的臥室鎖起來了,沒讓人進去。”
桑梨想到曾經他挽留的一幕幕,難過地垂下眼:“鄺野,當初真的很抱歉,給你造那麽大的傷害……”
這是重逢後,第一次終于重提當年的事。
鄺野黑眸緒翻滾,聞言嗤笑了聲:“怎麽,愧疚?還是同?”
忽而說不出話來。
幾秒後,他低啞出聲:
“你想多了,短短兩個月,就稚地玩玩而已,誰都沒當真。”
沒當真,他自然也不會當真。
這話如利刃刺了過來,的心被扔到苦水裏,桑梨紅了眼,繃著神。
末了,下車走去樓下,季淮來了,手裏提著東西給。
似乎是在等回家。
鄺野離開小區,沿著海邊公路往前開去。
窗戶敞開,凜冽如冰刀的冷風撲面而來,在眼底結霜冰。
他加速著,眼底閃過的,都是和桑梨有關的畫面。
最後車駛到燈塔旁停下。
鄺野下車,海浪聲拍打在耳邊,他想到之前和州溪那次,桑梨心不好,他不知如何安,就帶來這裏。
那天整個世界沐浴在橙黃下,他坐在岸邊,轉頭看向微風拂開長發、看向海邊笑意妍妍的,整顆心都被占有。
那些畫面隔了那麽久,可是竟然還那麽清晰地存儲在他的大腦裏。
鄺野黑眸幹,點上煙,這段時間的事如巨石沉沉墜著,心被拉扯到撕裂。
他一直都在告訴自己,忘了。
就算回來,他也絕對不會再在意,他只會把當陌生人。
可是他慢慢發現,時隔多年,只要桑梨一出現在面前,他那些被死死住的緒就沖了出來,看到其他男人在旁,他發現自己還是嫉妒到抓狂。
他可以騙得了聶聞,但是騙不了自己。
即使過了六年,他還是放不下。
真可笑,明明都那麽決斷地說不喜歡他,六年也從來不回來,不聯系他,現在回國也只是為了工作,他還在自作多,有那麽幾個瞬間的錯覺,覺得對他還是抱有的。
他真的不敢再幻想什麽了。
鄺野垂下黯淡的眼,指尖猩紅明滅。
霜濃月薄,夜暗暗。
鄺野開著車,回到了家。
到了四樓,他走到舞蹈室門口,推開門走了進去。
桑梨走後,這一間已經荒廢了六年。
他再也看不到在這裏起舞了。
他靠坐在牆邊,半垂著眼,半晌鄺明輝從樓下上來,看到他,進來:“怎麽一個人在這裏。”
他一下子看出來兒子的狀態,“心不好?”
鄺野沒說話。
鄺明輝發現宋盛蘭說得果真沒錯,慨一笑:“是因為梨梨吧?沒想到今晚我們就把請來家裏吃個飯,你反應就這麽大。”
鄺明輝說知子莫若父,鄺野心裏的想法他們都清楚:
“既然對梨梨還有覺,今天幹嘛裝作一副不搭理人的樣子?”
鄺野啞聲開口:“肯定早就忘了我了。”
他說,他早忘了。
可他知道,是先忘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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