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思洋聽後，一個人沉思了片刻。

    然後對趙龍飛說道：“趙校長，你說的這些，我都理解，也都認可。但是以我當【五好學生】這件事展開角力，我覺得不是很妥當。”

    “一來，我是個新生，積分太低了，這是個傷，今年得到【五好學生】的概率本就不大。總覺對麵稍微出手加點阻力，我恐怕就要認栽。所以拿我評選【五好學生】當開端，我們似乎沒有勝算。”

    “第二，不管咱們怎麽爭，最後還是得顧書長點頭啊。現在顧書長都已經發話了，不喜歡咱們這樣造勢，相當於落下乘。再鬥下去，同樣勝算不大。”

    “所以，趙校長，為什麽要在一個勝率極低的臺麵上跟對方較勁呢？我退出評選，觀下他們再怎麽出手，豈不是更好？”

    趙龍飛搖搖頭，否定了秦思洋選擇退一步海闊天空的策略。

    “你說的我剛剛也跟大哥討論過了，結論是不行。”

    “為什麽？”

    “【五好學生】隻是個借力打力的由頭而已。你現在剛知道這件事，沒有想通他們下一步的打算，我可以告訴你。”

    趙龍飛瞇起眼，煙不離手：“通過打你，借機削減你手中晶幣的數額。然後再把火燒到我趙家和南榮上。”

    “小秦啊，你要知道，拿著顯微鏡去瞧，天底下就沒有一片幹淨的地方。更何況南榮大學是我一人做主，趙家生意主要是地下市場，常年在灰地帶做事。現在趙家花花轎子眾人抬，沒人能奈何得了我們。可如果到了牆倒眾人推的程度，趙家就跟紙老虎沒有區別。”

    秦思洋皺眉：“趙家的地位，居然也穩不住麽？”

    趙龍飛搖搖頭：“地位？什麽地位？地，是一個地方你不點頭，別人做不了事。位，是別人想在你的地頭做事，所以給了你個位子一起流。有地，有位，就有了地位。”

    “現在，有人嫌我趙家的位子礙眼，要手撤掉。一旦功，那我們就是個有地無位的人——也就是地。”

    “滅世教，回教，都和趙家勢力相當，卻隻能在犄角旮旯裏生存，就是因為有地無位。但他們可是都做過傷天害理斷子絕孫的惡心事，算是罪有應得。我們趙家憑什麽被一腳踹進裏？！”

    “你以為，【五好學生】隻是個邊緣地，退避三舍未嚐不可。實際上，這已經是橋頭堡，不得不守。”

    秦思洋從趙龍飛的語氣中，聽到了不甘與憤怒。

    你弱了，周圍的人會想辦法把你蠶食殆盡。

    你強了，周圍的人又會想辦法扯你後。

    隻有維持在一個既不能讓別人到威脅，又不用擔心別人威脅的程度，會和周圍的人一片祥和。

    這是勢力之間的爭鬥準則。

    退一步一瀉千裏，進一步難上加難。

    趙家要在錯綜複雜的安全區，向前出一大步，當然會阻撓重重。

    可當事落在自己頭上的時候，誰都不會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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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重要的是——”

    趙龍飛撣了撣落在上的煙灰，目炯炯，又忽然開口打破沉默。

    “現在看起來，趙家的形勢仍然一片大好，你也是勢頭正盛。我們如果要拉攏盟友，不用付出太大的代價。”

    “盟友？那麽多人聯名請願不讓我評上【五好學生】，咱們還能找到盟友麽？”

    “當然可以。”趙龍飛自信答道：“聯名請願的人，是我們的敵人，剩下沒有參與聯名請願的人，不就是潛在盟友了麽？”

    秦思洋忽然想明白了什麽：“所以，沒有聯名願的人……”

    “沒有聯名請願，代表薑昊、肖誌剛大概率沒有聯係過他們。既然薑昊、肖誌剛支起攤子來拉幫結派沒有他們，那不就說明在薑、肖眼中，跟他們不是一路人麽？”

    秦思洋點點頭：“趙校長分析得沒錯。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沒錯。”趙龍飛笑道：“隻要比著那個聯名請願的名單，一一聯係不在請願名單上的勢力，就夠了。”

    “無形之中，薑、肖二人的組局，其實也把自己的底給扯出來了。但凡沒有反對我和你的，都有機會為盟友！”

    ……

    “但凡沒有反對趙家和秦思洋的，他們兩個便會認為有機會為盟友。”崔燦勳微微一笑：“趙龍騰和趙龍飛兩個老狐貍，肯定會據請願的況做出這樣的反製。”

    第4區的某間桑拿房中，薑昊、郭九霄、肖誌剛與崔燦勳再次會麵。

    肖誌剛了把臉上的汗：“這次請願，包含了魏字軍團一司令，皓日、蓮雲兩商會，東中西三榮校長，王謝庾桓四大礦業，外加幾個部長和三合教教主，幾乎用了咱們幾個能拉的所有敢明麵反對趙家的力量。看著聲勢浩大，但紙麵實力可遠遠沒到安全區的一半。任由趙家兄弟拉幫結派，咱們頂得住？”

    薑昊悠悠道：“趙家兄弟，也沒有能耐把咱們無法拉攏的餘下眾人一竿子全攬走。我隻是好奇，崔部長讓我們全軍出擊，又聊到了趙家的反應，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麽呢？”

    崔燦勳笑容不減：“人在著急或者力大的時候，總容易做出錯誤的選擇。現在趙家被我們得要四尋找盟友，難免會在過程中看走了眼，對麽？”

    郭九霄拭著眼鏡上的水汽：“哦？崔部長還埋伏了後招？難道說餘下的勢力裏，依然有回教的人？”

    “各大勢力的領頭人，沒有泛泛之輩。崔部長是回教的高級執事，那一方領袖在回教的地位隻會更高……該不會是六位護法之一吧？”

    崔燦勳無所謂地回答道：“郭教授別猜了，六道護法行事不是我能預測的。你是教授，我是教會，咱們一起合作就好，沒有必要互相試探。”

    “有道理。崔部長接下來怎麽打算？”

    “等。”

    “等什麽？”

    崔燦勳微微一笑：“等他們也集請願，為秦思洋造勢申辯，我就能進行下一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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