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nbsp;nbsp; 第 57 章

◎心頭一◎

豔高照, 碧空如洗。

太極殿上的琉璃瓦被日頭照得發出刺目的。

衆大臣從大殿出來，看著被宮監拖下去的梁妃一陣唏噓，梁家一手遮天的日子算是到頭了。

家中有送進宮的兒或妹妹曾是枉死在梁貴妃手下的朝臣, 如今看著梁妃的下場，更是狠狠地出了一口惡氣。

蕭宴祈與蕭宴臣是最後走出大殿的，兩人面平靜, 淡淡地看了一眼被拖走的梁妃，那眼神就像看一條菜市場待殺的魚。

蕭宴祈收回目，同旁的蕭宴臣淡淡道：“慎刑司這三日，四弟可隨意折磨這毒婦，別讓輕易死了就，三日後再送到孤手中。”

殺母之仇不共戴天, 他們都不可能讓梁貴妃這般輕易地死了。

今日當朝揭發的惡行，不過是為了讓世人瞧瞧他們那位好父皇這些年寵了一個什麽樣的玩意兒。

他日在史書上添上一筆，讓後世之人都罵一句泰帝荒無道, 梁妃紅禍水。

蕭宴臣心領神會, 臉上出一狠的笑意，躬行禮道：“三日足夠, 謝太子殿下。”

就算太子不說，蕭宴臣也不可能不在慎刑司手腳。

這些年他在梁妃邊的屈辱，總不能白白了, 他可不是什麽正人君子，睚眥必報，總要一一討回來才是。

“不必謝，四弟與孤此刻最能同, ”蕭宴祈擡手拍了拍蕭宴臣的肩膀, “此番梁斌對你是恨之骨了, 你要小心。”

“謝太子殿下關心，那臣弟就先去慎刑司了。”蕭宴臣躬告了辭。

榮進一直抱著拂塵，在不遠候著太子，方才早朝時，他一直在殿外。

他親耳聽著太子替昭慈皇後冤，親眼看著梁貴妃定罪被拖走，臉上激得老淚縱橫。

現下看著太子與人談完，他擡手抹幹淨臉上的淚水，只紅著眼眶上前問太子：“殿下，現下可要去奉先殿給皇後娘娘上柱香？娘娘如今泉下有知也能瞑目了。”

蕭宴祈擡腳下了漢白玉石階，又擡頭了天，對著跟下來的榮進道：

“橫豎都等了這麽多年，也不急于這一時，母後的忌日也沒幾日了，屆時孤會提著梁妃到母後的靈位前，親自送下去給母後謝罪。”

榮進氣憤地點點頭，“殿下這般也好，不能就這麽便宜了梁妃那毒婦！”

“那殿下是否同以往那般直接去六部衙署？”榮進看了一眼天，“奴才瞧著也快晌午了，殿下若直接去六部衙署，那奴才便先回東宮給殿下拿午膳。”

省得他到了衙署，又得折一躺跑回東宮拿膳，太子用膳素來挑剔，衙署裏雖也提供膳食，可他都是隨意挑了幾筷子便放下了。

他們這些做奴才的，為了主子著想，只能苦累些。

蕭宴祈下了漢白玉石階，出了太極殿，不知道想到了什麽，眼裏溢滿笑意，語氣輕快道：“先回東宮，在東宮用午膳。”

東宮裏有人在等他，他也迫不及待想回東宮同那人分他此刻的快意。

榮進看著太子臉上罕見的笑意，心領神會，笑著吩咐那趕車架的小太監調頭回東宮。

...

蕭宴玨昨夜同新收的司寢宮纏綿，醉生夢死到天將拂曉才歇下。

梁貴妃獲罪的消息傳到承暉殿時，蕭宴玨還摟著懷中的人的宿醉未醒。

還是梁貴妃邊的管事太監冒死進去將蕭宴玨醒，蕭宴玨才知道自己的母妃獲罪獄，命在旦夕。

等他匆匆收拾好自己，不顧傷未痊愈，一邊朝太極殿跑，一邊聽著母妃邊親近的太監說明原由，跑到太極殿附近時，梁貴妃已經被人押著往慎刑司送了。

蕭宴玨心中的母妃從來都是在廷地位尊崇，高貴典雅，不容人冒犯的。

如今卻看見眼前的母妃穿著一被撕扯得有些破爛的素，任由兩個壯碩的太監拖著走，他氣得奔上前，用蠻力將那兩個壯碩的太監撞開。

“母妃！母妃！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蕭宴玨無助地攙扶著梁貴妃，慌道：“父皇怎麽會這麽對您，您可是父皇最的妃子！”

蕭宴玨看了一眼那兩個兇想上前的太監，寒了一瞬，對著梁貴妃又道：“母妃別怕，兒臣待會兒就去幫您求父皇，我們去求父皇，去求舅舅！”

蓬頭垢面跟個瘋婆子似的梁貴妃看見兒子來了，恢複了幾分神智，來了些神大罵道：

“沒用的！本宮生了你這樣的廢，若是你爭氣些，本宮用得著替你做這些腌臜事嗎？蕭宴祈那賤種能奈何本宮嗎？”

蕭宴玨著梁貴妃的罵不敢還，頹唐地低著頭任由罵著，直到這一刻，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無用。

他帶著最後一希道：“母妃，兒臣去求父皇，求舅舅，往後兒臣一定聽您的話！”

梁貴妃此刻已經心如死灰，笑得嘲諷，“不要去找你父皇，不要去著你舅舅，沒用的.........”

旁那兩個壯碩的太監見人被奪走還說了這麽久的話，怕上頭怪罪，便想去同蕭宴玨奪人。

蕭宴玨將梁貴妃死死護在後，“你們敢！我父皇雖廢了我母妃，可沒廢了我！”

“你若再攔著，難保父皇不會連你也廢了！”蕭宴臣拿著一把玉骨扇，閑庭信步，風度翩翩從不遠走來。

“還不快去將這毒婦送去慎刑司？”蕭宴臣走近後擰著眉冷聲朝那兩個太監吩咐道。

四皇子蕭宴臣如今在朝中任要職，比起六皇子這個草包皇子，那兩個太監自然是更聽蕭宴臣的話。

兩人聽著吩咐，上前三兩下便將蕭宴玨拉開，將人繼續往慎刑司的方向拖。

被強拖著走的梁貴妃瞪著前來的蕭宴臣，心中嘔，這些年不止放虎歸山，還養虎為患了！

這些年真是小瞧了這不聲不響的蕭宴臣了。

“四哥，母妃好歹養你一場，你怎能這般恩將仇報？”看著母妃被拖走，蕭宴玨徹底崩潰，朝蕭宴臣怒吼道。

蕭宴臣多年來，都被這對母子當做出氣筒，不是冷嘲熱諷就是直接大罵，現下也不差這一會兒。

他面平靜如水，語氣淡淡反問：“養我一場？你母妃是怎麽養我的，六弟這些年真的一點都不知道嗎？六弟也真的將我這個四哥當作兄長，而不是，所謂的低賤的婢生子？”

最後一句，蕭宴臣語氣極輕，嘲諷意味卻十足。

看著眼前這被梁妃和皇帝寵草包的六弟，蕭宴臣突然善心大發，擔心起了他的以後。

走前，與蕭宴玨肩而過時，他低頭好心勸道：“六弟去求父皇，求你舅舅時，別替你母妃求了，替你自個兒求吧，往後你可沒母妃替你兜底了......”

被獨留在原地的蕭宴玨無力地癱坐在了地上，虛向遠的目滿是恨意。

...

晌午，日頭正盛。

蕭宴祈回到東宮後，沒見阿蓁在長樂殿裏等著他，面一失。

待孫嬤嬤告訴他，阿蓁因為一上午擔心他擔心得魂不守舍的，所以被桂嬤嬤拉到小廚房做事後，又笑得開懷，大步朝小廚房去。

榮進一把老骨頭了，跟不上太子，只能跟在太子後嘀咕，太子現下怎的跟個急著去見相好的頭小子似的？

太大起來之後，桂嬤嬤便不讓阿蓁去栽菜了。

虎子方才跟著在菜地裏滾了一的泥，阿蓁去井邊打了一盆水，曬得沒那麽涼之後，便端到了桂花樹下，起袖子給虎子洗澡。

虎子不願意被按在澡盆子裏，好似是不喜歡那皂莢的味道，一直，抖了阿蓁一的水珠。

那條在下泛著彩芒的碧繡銀線荷葉邊的菱都被弄失了彩。

恰好這時，阿蓁瞧見太子回來了，也沒了給虎子洗幹淨點的心思，直接松了手，讓小貓跳走。

“殿下，你怎麽回來了？可還順利？”阿蓁提著擺小跑上前，目一不錯地盯著太子，問到最後聲音小小的，怕聽到不好的消息。

蕭宴祈目如炬，直接高興地把朝奔來的小姑娘一把擁進懷中。

他微微偏頭，在阿蓁帶著東珠耳珰的耳邊小聲笑著道：

“順利，阿蓁，孤一直糊塗，任由殺母仇人逍遙法外多年，如今能將那毒婦繩之以法，以告我母後的在天之靈，這都多虧了你，阿蓁。”

太子的每一聲‘阿蓁’都得阿蓁心頭一，但聽到太子說順利時，還是不顧規矩禮法，高興地環上了太子勁瘦的腰，回應他。

“順利就好，皇後娘娘在天上看見了也會高興的。”

阿蓁臉紅紅的，臉上高興得出兩顆小梨渦，聲音比方才還小一些，帶著。

想到這是在小廚房的院子，桂嬤嬤還在呢，被瞧見就不好了。

阿蓁忍不住推開了太子，低著頭不敢看太子的眼睛，借口道：“阿蓁的了，會弄髒殿下的.....”

溫香玉在懷，驟然被推開的蕭宴祈看到小姑娘紅到耳的小臉，意識到小姑娘這是了，他心越發好。

小姑娘會害，潛意識裏對他肯定不止主仆的誼，是以現下被人推開了，他也不覺得郁悶。

看小姑娘還有些不自在，他彎腰拎起地上的虎子，逗小姑娘，“可是虎子將阿蓁的弄的？午膳我們燉貓吃！”

看太子說得這麽認真，阿蓁急得將虎子搶回，護犢子道：“別別別，虎子只是調皮些而已！午膳桂嬤嬤已經做好了，我們吃的是燉豬蹄，不是燉貓！”

蕭宴祈被小姑娘較真的模樣可到，他忍不住擡手了小姑娘此刻氣鼓鼓的小臉。

“好，我們吃燉豬蹄，不吃燉貓，吃完孤替虎子給你賠罪，差人給你做新。”

作者有話說：

往後我白天魚修文時，改了劇和對話的才會標小修，若是只改了些錯字和標點符號或者分段的就不標啦。

因為都是下班後晚上碼字為了趕在24點前發，比較匆忙，然後我又有點完主義，深夜睡不著或白天總想修修文，盡善盡一下。

但好像這樣閱讀驗不太好，對小可們說聲抱歉，我盡量一次寫好。

害，渣手速的菜咕我下一本還是全文存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