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這半生, 姚霜琴不止一次后悔過。當年在顧絮影的父親第一次家暴時,就該及早,選擇報警,帶著顧絮影離開。
而不是為了夫妻分一味忍讓,順寬縱,讓那人愈發囂張, 以至于到了最后那般田地, 發生了那樣慘烈的事。
夫妻不該如此, 在家暴之下, 所謂的分早就變了質。
而真正的夫妻, 似乎應該是顧絮影與秦牧這樣的。
對比之下, 姚霜琴更是發覺了婿的好,不由道:“秦牧,過去的事咱們不提了。說起來,你不嫌棄絮絮不會說話,愿意一直照顧,我很激。”
婚市場總是很現實,很多人一聽說孩是失語者,哪怕孩再優秀,都會自離開,再不問其他況。
顧絮影漸漸長大了,到了適婚年齡后,難免遇到同樣的問題。ɈŠĢ
因此,姚霜琴心里的愧疚又深了一層。
秦牧笑了下,卻道:“我很,當然不會有什麼嫌與不嫌。”
顧絮影,是如青草般蓬的生命力,與手握畫筆的堅定。
絕不只是在外表,更不在是否會說話。
“但其實絮絮照顧我更多些。”秦牧眉眼和,“我母親去世很多年了,父親也不怎麼管我。只有絮絮,會一心想著我。”
一葉可知秋。
秦牧三言兩語,就能讓姚霜琴相信,他與顧絮影平時的很好。
“秦牧,難怪第一次見到你時,就很喜歡你。”姚霜琴對他贊不絕口,“你真是個很很用心的人,和絮絮很契合。”
從顧絮影媽媽的口中,得知顧絮影對自己的,秦牧心中有種微妙的歡快。
雖然不好意思,他仍忍不住追問:“您是說在馬路上遇見的那次嗎?”
“當然不是。”姚霜琴搖了搖頭,“你們第一次見面,不是在六年前的學校籃球場嗎?”
見秦牧茫然不知,姚霜琴才說起細節:“你可能不記得了。這還是絮絮在信里告訴我的,當時……”
聽完姚霜琴的話,秦牧才終于知道,同他閃婚的妻子,原來已經暗了自己六年。
因為他抬手間偶然的幫助而心,還悄悄打聽了他的名字與地址,花一個月的時間為他畫了一幅畫,結果卻寄丟了,從此引以為憾。
所以……
顧絮影最是看重的那幅畫,原來畫的是他和。
那個曾經讓他忍不住吃醋的所謂“暗對象”,原來竟然是他自己?!
于是秦牧全想通了,顧絮影為什麼毫不猶豫地答應了要嫁給他。
又是為什麼,他從一開始時,就能從顧絮影的眼神中看到一縷特別的意。
原來不是配合他做戲,而是不小心流真。
一時之間,秦牧已說不清心中是什麼心。
他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顧絮影,但又不思忖著,好像此刻并不是一個合適的時機。
顧絮影的憾,也了他的憾。
顧絮影寄丟了的那幅畫,他很想先行找回。
“我以為你早就知道了,沒想到絮絮竟然還沒告訴你。”姚霜琴發現自己在沖之下說出了兒的。
“多虧您告訴我。”秦牧眉眼間滿是笑意,“如果要等絮絮親口告訴我,可就不知道是何年何月了。”
兩人正聊得融洽,旁邊坐著的獄警突然提醒了句,原來是時間快到了。
秦牧連忙長話短說,向姚霜琴認真道:“伯母,我差點忘了告訴您,絮絮的失語治好了。”
“是真的嗎?”姚霜琴的神激起來。
秦牧點了點頭:“還在恢復期,但現在基本可以正常說話了。如果您愿意給絮絮打個電話,就能親耳聽到的聲音了,希您好好考慮下。”
秦牧知道姚霜琴的顧慮多,所以給了相對寬泛的時間,讓考慮,而不是今天一定要讓給出一個答案。
但不得不說,顧絮影治好了失語,能夠重新正常說話的事,無時無刻不在牽著姚霜琴的心。
這些年來,顧絮影對母親的思念,可以通過文字來傳送。
可姚霜琴對兒的思念,卻只能在夢里才能暫得藉。
在那幾千個黑夜里,姚霜琴幾乎每晚都會夢到顧絮影。
夢見的場景,永遠都是顧絮影在“媽媽”。
姚霜琴被帶走時,獄警在耳邊重復著規定。
繁城第一子監獄的親電話,只能由犯人打給家屬。
能不能再一次聽到顧絮影的聲音,決定權似乎全在。
*
一周后。
秦牧終于接到了監獄那邊的電話,說是在姚霜琴的主申請下,他們已經安排好了親電話的相關事宜。
于是秦牧這邊也開始做準備,剛巧顧絮影下午在家,他便進了書房,把這個消息告訴。
“你是說,我媽媽等會兒會主給我打電話?”顧絮影驚喜地看了一眼秦牧,又默默垂下了眼眸,“不可能的,秦牧,你別騙我,這種話安不了我。”
“是真的,絮絮。”秦牧低頭看著腕表,“還有兩分鐘,不信你可以等等看。”
“我當然不信。”
顧絮影口上雖然這樣說著,但實際上卻穩穩地坐在原,沒有起的意思。
兩分鐘很快過去,顧絮影的手機準時開始振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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