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是任何時候都必須要麻煩你。”秦牧獨自走到了洗手間門口,他側過臉去,像是顧慮著,于是特意囑咐,“絮絮,你在外面等我就好。”
顧絮影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然后忍不住笑了下:“秦牧,你是覺得不好意思嗎?”
明明晚上吻的時候,他那麼肆意張揚。
現在這種特殊時期,想要照顧他,他倒是懂得害了。
秦牧自然不會承認,卻也抬手在洗手間外攔了下顧絮影:“沒有不好意思,只是覺得我自己也可以。”
“哦……”顧絮影點了點頭。
秦牧:“……”
他沒有再說話,而是一個人進了洗手間。
顧絮影站在門口等待,沒有幾分鐘,秦牧就洗完手走了出來。
顧絮影主挽住了秦牧的手臂,秦牧在面前,也終于不那麼逞強,沒抗拒的攙扶。
*
次日。
因為醫院有按時查房的規定,天剛亮不久,就有幾個醫生走進病房。
昨天時間有點張,醫生沒來得及特意準備,但今天一大早,他們就給秦牧拿來了拐杖。
這也算是秦牧自己的要求。
坐椅比拄拐要更加輕松,但是拄拐更有利于鍛煉平衡,適當的肢活,也有助于傷的早日康復。
“劉叔,我這邊不用再多費心,麻煩你陪絮絮去做的檢查。”秦牧吩咐道。
顧絮影向被醫生們團團圍住的秦牧,見他朝著自己又點了點頭,似在催促,便跟上了劉副管家的腳步。
在劉副管家的陪同下,顧絮影來到耳鼻科。
這一次面對醫生,帶給顧絮影的,和這七年間的任何檢查都不同。
因為已經能夠小聲開口說話,所以的信心很足,再不像從前那樣心里沒底。
檢查結果果然是非常樂觀的。
醫生聽到此前一直在接心理治療,也說這算是一個意料之外理之中的奇跡。
因為絕大多數因變故而失語的患者,都有心理防反應。他們無法接自己的失語,緒悲觀,甚至自我封閉,拒絕與外界通。
患者只有真正卸下心理負擔,放松下去,敞開心扉,在家人的關懷下,才有可能康復。
而顧絮影就是一個例子。
“恭喜你,你的發聲已經相對正常。”醫生笑道。
“但我的聲音很小。”顧絮影道,“而且也很容易就會覺得累。”
“那是因為你太久沒有開口,需要一個適應的過程。”醫生解釋道,“只要后續繼續治療,進行康復訓練,你基本可以治愈。”
“謝謝你,醫生。”
頭一次從他們的口中聽到極大的希,眼睛一時都有點酸。
“不用謝,不過也要謝你自己一直不放棄。”醫生道,“聽說你的失語持續了七年。”
后天失語的時間越長,治愈的可能越低。
顧絮影聽到那句“一直不放棄”,不由輕喃了聲:“不是的,我放棄過,如果不是他……”
如果不是秦牧,很有可能得不到這個結果。
而這世上總有著特別的默契,顧絮影抬起頭,看到診室門外的秦牧。
“在病房沒什麼事做,所以來找你了,絮絮。”
他的言語間,滿是依與思念。
即使形有些歪斜,秦牧依然顯得優雅從容。
顧絮影幾乎小跑一般奔向了他,抱住他的腰。
而他抬起手臂,上的臉頰。
“呃……我好像來得不是時候。”
秦澤站在走廊的另一端,相隔幾米時,正趕上他們擁抱。
在他的打岔之下,顧絮影主輕輕推開了秦牧。
“確實不是時候。”秦牧抬起眼眸,略有些煩躁。
秦澤連忙將水果籃舉到了面前:“哥,你別生氣,我就來送個水果,你收了我就走。”
“是他們讓你送來的?”秦牧掃了眼,并沒有接過的意思。
他昨晚出車禍的事,既然秦澤知道,那秦仲鈞必然也得了消息,但卻并沒有和秦澤一起過來。
秦牧原以為秦澤會點頭,可秦澤卻含糊其辭:“算是他們送的吧。”
“秦澤。”秦牧明白了什麼,隨口喊他。
“怎麼了?”秦澤了后腦勺的頭發。
秦牧瞥了他一眼,似乎已將他看穿:“這是你一個人送來的吧。”
連確認都不需要確認,秦牧如此篤定。
“嗯……”秦澤只好和盤托出,“他們還在外地,知道你是輕微骨折,就不趕回來了。”
“嗯。”
果然是這樣,秦牧對此并不意外。
“哥,我沒有別的意思。就是覺得……”秦澤有些慌張,“我們雖然不是親兄弟,但你其實之前對我照顧的,我們剛認識的時候。”
秦澤所說的時間,未免要往前推很久。
那時,秦牧的母親秦繁雖不好,但尚且在世。
在外界人眼中,秦仲鈞甚至還沒有和張婉凝結識。
秦牧認識秦澤,也不是因為上一輩人的介紹,而是因為他們在國外的同一所大學。
校園里的學生之間,關系純粹而簡單。
在異國他鄉,同為國人,又年齡相近,于是很容易走得近些。
那時的秦牧還不知道秦澤的份,也不知道秦澤會來到這所大學,完全是秦仲鈞的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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