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你的油畫一般都要畫多久?”
秦牧的問題有點突然,像是臨時想起的。
顧絮影想了想,發消息道:“一般一個多星期就可以,我喜歡專注一段時間只干一件事。不過也有特殊的況……”
師從江秋華后,顧絮影的繪畫功底見長,又加上天賦較高,已能漸漸跟上江秋華的節奏。
他們很去畫大型油畫,平時的絕大多數作品的創作周期,基本都能控制在一到兩個星期。
但所指的特殊況,卻是在大學之前。
顧絮影在手機上回完之后,想起往事,小心地看了眼秦牧。
秦牧似乎有些好奇,繼續問:“是什麼特殊況?”
顧絮影原本本不想再提起這件事,可秦牧問起,心中便多了點其他的期,于是試著解釋:“因為那幅畫,是我最在意的畫,畫畫時總覺得不滿意,總想讓畫完。又加上當時我的繪畫功底不夠扎實,所以我畫了一個月。”
“最在意的畫……”秦牧重復著的形容,重向墻上的油畫,若有所思道,“是這些畫里面的其中一幅嗎?”
顧絮影聞言,搖了搖頭。
“那你大概是把它特意收起來了。”秦牧了然。
卻見顧絮影落寞下去,低垂下眼眸,像是在難。
過了半分鐘后,顧絮影才回他:“沒有,我不小心把畫丟了。”
緒總能輕易傳染人,到的不開心,秦牧頓生悔意:“抱歉,我不該問。不過這真的很可惜。”
顧絮影知道他是在將心比心,以一位畫家的心境思考問題。
丟了最珍視最在意的畫,當然會難。但的難,其中一多半都不是單為了這幅畫。
是在為秦牧當時的毫無回音而難。
但如今看來,秦牧或許不曾收到這幅畫,不知道有這幅畫的存在。
又或者……秦牧當時收了,但本不認識,只當是有人寄錯了。
如今多年過去,秦牧大概早忘了這件事。
他本不知道,最珍視的油畫上,畫著楊柳絮與籃球場,畫著他與。
“沒事。”顧絮影匆匆回了句,很快就轉移話題,“我準備開始收拾東西了,先從臥室開始。”
邊走邊打字,估計秦牧都還沒來得及看到消息,就已經進了臥室。
秦牧看到消息后,這才跟著走了進來。
臥室的空間不算太大,小床和柜等都是沒打算帶走的。
顧絮影的目標很明確,直接就打開了床頭柜,把上層的重要東西先拿出來。
底層的屜其實有很久沒了,顧絮影有點后悔當著秦牧的面去打開。
可已經順手將屜出一半,出了里面的一個日記本。
厚厚的本子連第一頁都沒有用,里面完全是空白的。
但沒有人比更傻,在發黃的淺封面上就寫了一句話:“暗就該隨著寄丟了的畫一起隨風遠去。”
是顧絮影幾年前的一句,也算是對自己的開解。
然而本不曾想到,多年以后,當事人會在的房間里直接看到它。
“原來你最在意的畫是這麼丟的。”聰明的秦牧瞬間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淡聲說道。
一時之間,顧絮影只覺得自己的心事被完全暴在下。
想解釋,也試圖掩蓋,這副糾結又急切的模樣,全都落在秦牧眼里。
“但你不用多說。”秦牧比先開口,像是也在急于打斷的解釋,“我不關心你以前的經歷。”
一句話下去,顧絮影幾乎是啞口無言。
原來秦牧本不想知道的暗對象是誰,對試圖的解釋更是毫無興趣。
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到尾澆了個徹底,也就沒注意到秦牧剛才的言語有多刻意。
顧絮影明明一句話還沒說,秦牧自己就蓋彌彰,多顯出點酸意。
可話已經口而出,秦牧天然地失去了追問顧絮影的最佳時機。
于是兩個人都顯得不太高興,氣氛也變得微妙起來。
收拾東西的顧絮影低頭看著那個日記本的封面,越看越覺得礙眼,索將心一橫,直接沿著邊緣,將皮封面給徒手撕了下來。
撕下來好像還不夠,顧絮影又將整頁封面都撕了小碎片,然后扔進了腳邊的垃圾桶。
秦牧看到的這番舉,又瞥見日記本的里頁是空的,心里的霾竟自然地散去了。也就重新朝著顧絮影靠近過去,語氣也變得更加溫和。
“絮絮,有什麼東西需要我幫你搬?”
“秦大爺,暫時不需要勞煩你,你可以去客廳休息。”
這大概是顧絮影第一次這樣和秦牧說話,即使是文字,都出些尖銳的小刺,表明確實心不佳。
秦牧倒是態度極好,見這麼說,也沒有真的離開臥室,而是站在旁,等著的作。
顧絮影只當沒看見他,一個人打開柜,把掛在架上的服一件件拿了出來。
這樣的速度未免太慢,顧絮影開始調整為一次多拿幾件。
但手上本拿不住,眼見著幾件子很快就要掉落在地上。
幸而被湊近過來的秦牧接住了。
“要放在哪里?”秦牧向“請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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