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3日的改革風波并沒有就這麼平靜的過去，兩天后夏想在上樓去幫肖啟凡表的時候，在門外的拐角，就聽到了徐老師不滿意的聲音。

當然，真正影響的還是另外一件事。

“你必須給我們一個說法，這個樣子學校很多老師都不會答應的。”理科部的“老徐”此時正一臉不服氣的坐在孔霖辦公室桌前的椅子上，一雙眼的盯著坐在那正在辦公的人，似乎想要在他上出個來。

“這是學校的規定，不是我的意思。”孔霖放下批改作業的紅鋼筆，抬頭看老徐。語氣雖和氣，卻是半點退讓的意思都沒有。

“學校做的規定，上面也審核過了，我們也是照做。您要還是愿意教上兩年，也不是不可以，工資獎金就按著這上面規定的發。若是不滿意，我也沒別的辦法了。”

對面的老徐一看見孔霖那個打腔的樣子，就氣得要跳起來，幸虧被他旁的另一名老師并陸硯平給拉住了。

“好啊！我都快教了30年的書了，還沒被欺負到現在這個樣子的。學校當初說好的福利你們怎麼不給了，還不是小崔那小子用給我們的錢新蓋了兩棟宿舍樓。”

學校今年暑假工在原先的大樓那邊修建了兩棟新的大樓，是用來給近幾年調來的老師住宿的。設備配置都優化了很多，可是花了不錢。

孔霖正反駁什麼，忽然抬眼看見了向辦公室走來的夏想，只得轉過看向問道，“你來了，有什麼事麼？”

夏想朝他點點頭，把帶來的表遞給孔霖，“這是之前想參加英語口試考試的同學的名單，我替肖啟凡來一下。”

孔霖接過，大致掃了一眼，朝點了點頭。“有些事你能幫肖啟凡也是好的，雖然現在你沒有班長這個頭銜了，但是有時候能對班級起到作用，不一定要是班長，你們任何一個人都可以站出來。”

孔霖雖然這麼久沒找談過失職以及被同學們罷免的事，夏想心里卻是很愧疚的。他早和說過那些話，只是自己當初沒反正心上而已。

“嗯。好的。”夏想點了點頭，心里知道孔霖的好意。剛準備邁腳走出去的時候，就有被他給住了。

“等等，夏想，這里還有一份文件，你先看看，然后再在教室后面的黑板上去。”孔霖說著從桌子屜里取出一份幾頁的文件。

“選擇了就不要后悔，即使有時候結果不盡人意，但最珍貴的是過程中的努力與堅持。”在夏想接過那幾張紙的瞬間，孔霖的手頓了頓，終是說完這番話后把它給了夏想。

夏想離開之后，辦公室里再次想起了孔霖和老徐的對話聲，不過夏想卻沒心思在細聽是些什麼了，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到了手上的這份文件上來。

《關于自招名額的分配調整事項》

下樓的距離很短，不過夏想很快就掃過了這幾大張紙，當走到教室門口的時候，就看到了最后一張的總結。

最后，凡隸屬于此年xx級及以后的應屆生與復讀生同適用于此規章。

在這行文字的后面是幾個紅底的大印章，省教育局的，學校的，可是落款的時間卻是去年的10月底。

夏想看著那幾個大印章，忽然覺得有點可笑。一種似乎被耍弄了的覺縈繞在心頭，可又不能指責不對。原來孔霖剛剛的話，是這個意思。

果然是結果不如人意，但至自己去努力過，堅持過，以后也不會留有憾和后悔。

夏想把幾張紙在黑板上后就離開回到了自己的桌位，不發一言。不過瞬間，那些好奇的腦袋湊過去看清那白紙黑字寫的是什麼的時候，教室里頓時炸開了鍋。

“什麼？怎麼回事？小想，你確定你沒拿錯文件。”第一個跑到夏想邊來問的人就是劉圓圓。

“估計沒錯。上面教育局的章可做不了假。”鄭嘉誠也走過去看了一眼，看著沉默的夏想，替回答劉圓圓。

“什麼呀！學校這不是坑人嘛？我們之前運會那麼拼命是為了什麼？這倒好，賭約驚驚赫赫的，比賽那麼拼命，好不容易贏了，不就是為了自招名額麼？這下倒好，不用我們爭，已經主送了一半給別人了。”

“你們看見落款日期沒？10月26號，那時候我們還沒決定堵約呢！看來學校是早就想改了。”

“不過之前那樣確實有失偏頗，現在改這樣，倒不怕應屆那群人說什麼閑話了。”

教室里的人議論紛紛，有覺得學校坑人的，也有覺得是正常的。

顧汐川等到圍到那的人都散的差不多了，才走到后黑板那去。轉瞬他又隔著大半個教室的距離，看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的夏想。

條文規定，為了對每位學生公平，以往給予給復讀生的自招名額全部取消，改為合理分配，以后只有一個班多次綜合績排在前幾名的同學才有自招名額資格。

顧汐川對學校的決定不置可否，從客觀來說，自招名額一直以來都是應屆與復讀部學生的很大部分的矛盾所在，現在能公平的對待每一位學生，不管是好班的還是差班的都有名額，從一定程度上來說都是進步的。

只是，看著那個趴在桌子上的背影，顧汐川無力的低下了頭。即使夏想再過樂觀，他怎麼也不能讓能輕易釋懷，馬上就開心的笑起來。

之前夏想做的一切努力都是白費的，運會比賽在自己只得了第二時的張，在顧汐川考了全市第一，超過應屆生時的高興，以及保住自招名額時的慶幸，大家一起努力訓練的汗水，那些夜里酷酷熬著寫的習題。

這一些好似都是白費的，最終，結果依然不是他們想要的那個結果。

夏想有些好笑，很多時候，生活就是如此，事與愿違，想要放下舍不得，想要去反抗卻沒有理由，最終卻不得不學會放下。

似乎所有人都有點失，短暫的議論之后，整個教室就安靜了下來。這節課是自習課，不過大家好像都沒有做題的質。

夏想從課桌上抬起頭，看著旁劉圓圓和肖啟凡那張像了委屈卻發作不得的臉，笑了笑。

“大家聽我說，這個決定雖然學校早就做了。不過我想著崔校長他們既然同意讓我們和應屆生比賽，大概也是想看看我們的態度。”

顧汐川剛抬起頭，就見著那個悉的孩子又站在了講臺上，語氣和以往一樣的充滿了氣神，和剛剛那個趴著的背影恍若兩人。

“孔霖和我說，選擇了就不要后悔，即使有時候結果不盡人意，但最珍貴的是過程中的努力與堅持。大家可能覺得我們之前的努力是白費了，但是怎麼會呢？你們看看顧汐川和好幾個人的照片不都還在那紅榜上麼？運會第一的錦旗不都還掛在我們班麼？”

夏想頓了頓，目掃過底下那一張張抬起頭向的臉，認真道，“是的，我們自招名額了很多，但是那些真正績好，能夠上名校的人都是靠的自招名額麼？我想大家應該都知道的，還是要靠自己的努力。只要自己努力了，最后功與否，都問心無愧。”

肖啟凡看著夏想站在講臺上那一副神抖擻的樣子，不由笑了笑，夏想又要向當初那樣對他一樣的給大家灌湯了。可是，有時候，特別是走上這條茫茫長路且對未來迷惘黑暗之際，湯無疑與良藥。

“沒有自招名額不算什麼，我們真正的站爭是高考，那才是我們要重視的。退一步說，即使憑借自造名額考上了好的學校，你以后就不需要努力了麼？很多時候，外在的條件優勢只是暫時的，真正能夠改變的還是我們自己，我們自己的努力，以及一切的付出……”

教室里夏想的演講還在繼續，孔霖在拐角的墻角站了片刻，最后看了下教室里的同學和夏想，終是微笑著輕聲地邁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