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儀一陣混過后，咬了咬，問出這堆話里唯一關心的事：“怎麼罰呀？”

裴琰看眼中閃著一不易察覺的期待，沉默了。

“你不信朕會真的罰你。”

他語氣冷沉，姜姝儀卻聽出虛張聲勢的覺，忍不住作死地小聲道：“……陛下先罰一個看看，若臣妾不住，臣妾就不生氣，得住了，臣妾再生氣。”

裴琰面無表看著。

姜姝儀眨眨眼，手他的腰。

下一瞬，被裴琰按懷中，接著后吃了一痛。

沒想到他真敢來，姜姝儀立刻嚇破了借來的豹子膽，也顧不上那點微微痛意了，驚慌失措地掙子道：“陛下做什麼？周圍還有奴才呢！”

奈何裴琰錮得，本掙扎不，他把手掌放在剛才打了一下的地方，語氣有種興師問罪的意思：“夢里，朕就是這麼打了你兩下，你就哭著要那西闐國君救你，朕打的很疼嗎？”

姜姝儀哭無淚：“關臣妾什麼事啊，陛下去打夢里那個！”

“找不到了，朕也不想再做那種夢，既然你要朕罰你，朕只能拿你出氣，你什麼時候你不住，知錯了，朕再停。”

姜姝儀眼前是裴琰的襟，可仿佛能看見后他又揚起手的樣子，果斷嗚咽服：“現在就知錯了！現在就不住了！陛下不要打！”

裴琰還是沒松開：“你說不住就不生氣了，作數嗎？”

姜姝儀哪敢說不做數，抱著他邊蹭邊嗚咽裝哭：“臣妾本來就沒生氣，太后娘娘往日就總是挑臣妾的刺，每次都是陛下解的圍，臣妾尊重太后娘娘，是因為陛下的緣故，如今得知陛下不孝順，臣妾高興還來不及，怎麼會生氣呀......”

裴琰總算將手移開，不過是去的后頸了，有一下沒一下的，像在貓：“朕知道你不在乎母后，可你不在乎朕嗎？朕沒有你想的那麼品行高潔，風霽月，朕不止對父母不孝，朕甚至對手足也沒有義，朕還沒有慈悲心腸，行事只是效仿仁君，并非發自心，平日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朕裝出來的。”

姜姝儀因這話有些愣怔失聲。

心中很復雜，因為確實喜歡正人君子。

溫的正人君子，會讓覺得很心安，覺終都有了穩定的依靠。

裴琰一直都是這樣，可隨著近來越發寵自己，行事也越發不像仁君，比如胡吃醋，比如那個夢......

眼下，他說的這些話，哪個君子會說？

在姜姝儀沉默了良久后，裴琰停住了的作，抬起的下頜，看著的臉。

姜姝儀臉上的糾結迷茫盡皆了他的眼中。

裴琰垂眸：“朕說過，你對朕的期太高了，朕雖不高潔，可也并非暴君，何以讓你出這種神？”

姜姝儀仍是沒說話，他有些許沉不住氣：“你在想什麼，想要不要離開朕嗎？”

姜姝儀趕搖了搖頭。

可不想跟夢里那個自己一樣，被裴琰那麼對待！

裴琰捕捉到眼中一閃而過的膽怯，面愈沉。

姜姝儀確實是有些怕了，不是剛才玩鬧那種的怕，而是慌，怕惹怒裴琰，可又想不通很多事。

抖了兩下眼睫，怯生生地將他著自己的手拿開，而后才道：“陛下，臣妾很喜歡您，現在也很喜歡，很喜歡，但......”

裴琰了，很想告訴這樣就可以了，不用往下說。

“但臣妾沒想過陛下有這麼多臣妾不知道的心思，臣妾，臣妾這麼多年一直自以為很能拿圣心，可如今卻發現本半分不了解陛下半分，臣妾心里很......”

四目相對了須臾，裴琰語氣很輕地問：“你都了，還知道喜歡朕？”

姜姝儀這次用力點頭，毫不猶豫：“這臣妾知道！如果現在有人要刺殺陛下，臣妾還是會毫不猶豫的給陛下擋刀！”

裴琰笑了聲。

而后四周便靜寂下來。

熾熱，將枝頭的花朵熏出濃烈香氣。

良久，裴琰先看著出聲：“走吧，不罰你了，天熱，等回了乾清宮，朕讓膳房做一碗冰酪給你吃。”

姜姝儀沒，低下頭，揪一揪他的袍。

小聲問：“陛下可以容臣妾回昭宮住幾日，好好想想陛下的話嗎？”

是真的很，不僅是眼下，還想到了前世的裴琰。

前世他也是這種心嗎？是至死都未發覺？

所以才會輕易決定包庇犯的錯事，今生的裴琰覺得把鎖起來是罰，那前世把幽昭宮，到底是保護，還是懲罰？

姜姝儀莫名有些想哭，原來前世，他可能沒有那麼疼自己啊......

“想想朕的話，然后呢？”

裴琰不容躲避，命令：“抬頭，看著朕說話。”

于是他就看到了姜姝儀杏眸中盈盈的水，發紅的眼尾，垮下的角。

在傷心，眉眼中是藏不住的哀愁難過。

裴琰不愿再看，將視線移到鬢間樓閣樣式的金步搖上，剛才兩人那麼鬧，有些歪了，他手扶正，緩聲靜氣：“好，朕可以允你想，但既然要幾日去想，朕就不妨多告訴你一些。”

姜姝儀頓時有些張，微微抬眸：“還，還有什麼？”

“自朕登基以來，你做的所有壞事，從頭至尾，朕都知道。”

姜姝儀驚愣。

“你宮中有朕安的人，你的一言一行，一舉一，朕都清楚，你是如何狐假虎威，在后宮稱王稱霸，你是如何不慎摔了一跤，而后跑到朕面前哭訴委屈，誣陷是淑妃推的，你是如何與苗昭儀等人合謀......朕全都知道，朕喜你，所以一直縱容你，為了你混淆黑白，沒有因你品不端，就舍棄或厭煩你。”

姜姝儀覺得頭有些發麻。

攥發白的指尖，艱難地問：“是，是誰？陛下安的是誰？”

裴琰不愿姜姝儀一輩子只傾心于自己的假面，所以微頓后，還是告訴了：“總管太監汪順，二等宮滴翠......”

轟的一聲。

姜姝儀什麼都聽不見了。

汪順和滴翠都是。

前世每次坑害嬪妃，這二人或多或都有參與啊！

甚至與姜婉清一起謀算怎麼對付大皇子，他們也知。

那麼前世，裴琰從頭到尾都知道做了什麼，只是袖手旁觀，冷眼看殘害嬪妃，謀害他的親子......

為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