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絮叨叨地爬下床去廚房倒水，順便在廚房里兜了一圈，流理臺上除了一個咖啡機和幾個馬克杯啥都沒有，打開冰箱看看，還好，還有點青菜和蛋，櫥柜里還有米和掛面，可以可以，能做頓病號餐。

倒了一杯溫開水，他病得比想的嚴重，今天就先別說那件事了，看在他幫助小寶的份上，先照顧他，其他的事以后再說，一邊想一邊走到臥室門口，卻發現臥室門閉。

嗯？什麼況？臥室窗戶也沒開啊，哪兒來的風把門關上了？這樣想著一把推開門就走進去了，“來，起來喝水！”

他還是沒反應，

“被子捂著頭多難啊，”說著一把扯開他捂在頭上的被子，“快點，起來喝水了。”

去扳他的肩膀，可怎麼扳都扳不過來。

咦？他這是啥意思？好奇怪啊他，干脆把水放在床頭柜上，用兩只手抓住他的肩膀用力往后扯，可算是把他扳過來了，

“你沒聽見啊？”皺著眉頭去拿水，可就一轉頭的工夫他又回去了。

……“周榮你什麼意思？”

趙小總算反應過來了，啪的一下把水拍在床頭柜上，一杯水濺出來小半杯。

“不想看到我就直說，我還不想看到你呢！”

吼完，轉念一想不值得為這種狗男人發火，他和有什麼關系？不是來道謝的嗎？順便把他的東西還給他。

于是深呼吸一下，盡量用平和的語氣跟他說話，“那天我都看到了，謝謝你幫助小寶克服困難，他現在不怕小虎他們了，也敢一個人下去玩了，而且……”

覺耳發燙，但還是用很小的聲音說：“也不纏著我喝了，雖然有時候晚上還是會鬧一下，但只要跟他說大灰狼來了，他馬上就不鬧了，總之……我來就是想謝謝你的。”

說著回頭看一眼鼓起來的被子包，

“那天晚上我也有錯，再怎麼樣也不該打你，你也不欠我什麼，我們的關系你一開始就跟我說好了的，就是……就是那種朋友關系，是我太貪心了，但現在我想通了，每個人看重的東西不一樣，所以選擇也不一樣，你只是在當時當地沒有選擇我，你沒有做錯什麼。”

低頭挲著自己的掌心，猶豫了一下，繼續說：

“你委托小寶給我的東西我收到了，謝謝你，心意我領了，但是五十萬實在太多了，我不能要，你離開 XX 醫院也三年了吧？這里不比上海，你肯定也攢不下什麼錢，五十萬給我了你會過得不好，這是你辛辛苦苦掙來的錢，于于理都不該給我。”

說完這些又笑了，輕輕一下被子里的人，

“你說咱倆是不是很可笑，十八歲就認識了，現在都快三十八歲了還糾纏不清，二十年啦，我平時也刷刷抖音什麼的，與時俱進嘛，那天我看到有人說了這樣一句話，說兩個人要能在一起早就在一起了，如果一直不能在一起，那就不是對的人，我覺說的有道理，你覺得呢？

有時候想想也難過的，一輩子過得可真快啊，一眨眼都快四十歲了，要是這二十年是咱倆一起過的，沒有駱平年，我也沒有那麼多傷，該多好？

但后來一想也不對，就算這些都實現了，我覺得我們在一起也不會輕松，你想要閃閃發的人，我知道的，但我不是，不過你好像還喜歡我？你喜歡我什麼呢？唉……誰知道你咋想的。

你真怪，你和駱平年都怪，你們在掙扎些什麼呢？難道不應該是很簡單，很純粹，也很堅定的嗎？

好啦，你看我，真是年紀大了話也多，我知道你懶得聽，我說話你一直不好好聽，你是不是睡著了？嗯，你好好休息吧，我做了綠豆湯帶過來，放在廚房冰箱里了，你記得喝，再見。”

說完站起，剛走到門口就看到一只手從后出來，在面前重重地關上了臥室門，

嚇了一跳，回頭看到周榮站在后，正一臉悲憤地俯視著，

剛才進來沒看清，這會兒才看清他眼下淡淡的青，慘白的消瘦的臉，干裂的一點都沒有，胡子拉碴，眼睛紅紅的，用控訴的眼神看著，指指墻上的日歷，9 月 12 日，再翻到 8 月份那一頁，指指 8 月 28 日那一天，然后比劃了一個十，一個五，

8 月 28 日那一天是的生日，他去給送錢，到今天已經十五天過去了，才來關心他的死活，

更過分的是進來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就去跟貓玩，合著他還不如一只貓好看唄！

其實那天他已經很不舒服了，踢傷了他的膝關節和小骨，可他還是忍著痛拿著錢賤兮兮地跑到家去，結果連的一頭發都沒看到，

他素質不錯，很生病，可突然就大病一場，連話都說不出來，請了兩個禮拜病假，天天像在床上等死一樣等，

他特地跟同事說如果來醫院找他，一定要把他的地址告訴，還要告訴，他的手機號一直沒有變過，還是上海聯通的那個手機號。

可他連個短信都沒收到過。

他也看過抖音直播，要是主播，他就是榜一大哥，有這麼對榜一大哥的嗎？他又沒想干嘛，就想讓別生氣了，想讓再對他笑一笑，就這麼難！

趙小看他激憤地比比劃劃半天，又從屜里拿出一張男家暴互助會的宣傳折頁，威脅似的在面前揮一揮，指指上面的求助熱線，然后起睡給看他的傷，好不容易才領會了他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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