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離開,在黑暗中慢慢走到趙小面前,撥開臉上的碎發,附在耳邊輕聲呢喃:
“可惜等我死了你們才能在一起,我很好奇那姓周的小醫生能不能接我在你上留下的痕跡。”
說罷他嘆一口氣,
“本想拉你一起下地獄,但怎麼看你和我都不是一路人,罷了,我佛慈悲嘛。”
趙小覺腕上一涼,一串紅的佛珠戴在了的左手上,駱平年還想說什麼,卻被一陣雜的腳步聲打斷,
“駱總,跟我們走一趟吧?”
趙小驚恐地看著門口黑的人群,個個穿著深制服,面容威嚴,迫十足,認出站在最后的那個男人,記得他姓霍,是警察。
“這是什麼?”站在第一排的男人狐疑地盯著那串佛珠,犀利的眼神從的手腕移到的臉,
“我母親的,我轉贈給我太太不可以嗎?咱們政府應該還沒窮到連老百姓從廟里求來的佛珠都要沒收吧?”駱平年扶一下眼鏡,滿臉鄙夷的笑容
剛才說話的男人也笑了,“駱總謙虛了,您可不是老百姓啊!”
說完他沖后使了一個眼,很快出來兩個人,一左一右按住駱平年的肩膀就要把他帶走,
“小?”
被帶到門口時駱平年轉看向趙小,臉上帶著淡淡的笑意,
“替我跟剛才的小朋友道個歉,不是故意兇他的,實在是時間不多了。”
“還有,照顧好自己。”
銀行門口被警車圍了個水泄不通,紅藍閃得人眼睛疼,到都是圍觀的群眾,當事人趙小卻癱坐在貴賓室里發呆,溫暖的過窗戶照在臉上,可只覺得如墜冰窟。
“趙小姐?你還好嗎?”
趙小循聲去,那個姓霍的警察站在門口,
“他們還沒走?”趙小聽到警笛聲還在響,只想讓它別再響了。
“前面路段剛好出了車禍,等道路疏通了再走。”
霍翎走進來坐在旁邊的小沙發上,這丫頭嚇得臉都白了,他猶豫著該不該安一下。
“人真的是他殺的?”
趙小越想越后怕,剛才駱平年但凡一下殺心都沒命坐在這里曬太。
“人不是他殺的。”霍翎不知道這算不算安,但這的確是事實,人不是駱平年殺的,兇手是死者的慕者,而不得了殺心又想嫁禍給駱平年罷了。
“不是他殺的?那為什麼抓他?”趙小蹭的一下坐起來,圓圓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震驚地看著霍翎。
“因為一封舉報信啊!”
霍翎笑著沖趙小眨眨眼睛,
“舉報 XX 醫院的院長因為一批藥接駱平年的回購款,你可別小看這封信,牽連出來的人可不啊,寫信的人也厲害,織了一張大網,樁樁件件都有據可查,應該費了不功夫。”
趙小從不知道駱平年做的這些事,但聽起來很嚴重,怪不得他一直說死啊死的,
“那他會判死刑嗎?”
“死刑不至于,十年以上到無期倒是有可能,還要沒收個人財產,這輩子算廢了,怎麼了?怎麼問這個?”
霍翎心想這丫頭還真是恨了駱平年,直接一錘定音死刑了,可看表并無恨意,只有困
“那他怎麼說人之將死其言也善呢?”
霍翎的笑容僵在臉上,這時銀行門外傳來巨大的,接著是此起彼伏的尖,有人聲嘶力竭地大吼:“醫院!快!快送醫院!”
……
“趙小士,這是我據駱先生的囑要給您的東西。”
隔著一張寬大的黑木桌,面前這位自稱駱平年律師的男人鄭重其事地推過來一個小小的圓圓的黑罐子和一枚婚戒,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駱先生代他所有的產都歸屬于您,但……這就是他僅存的產了。”
律師表略顯尷尬,但趙小只覺得唏噓。
黑罐子里是駱平年的骨灰,一米八幾的人死了就剩這麼一捧灰,他那揮霍不盡的財富和堅不可摧的商業帝國轉眼之間就灰飛煙滅。
還有他對的折磨,他說那是,但他們每一次做對來說都是一場噩夢,如今那些淋淋的刀口和被燙焦的皮都變了不痛不的疤痕,小腹的刀口也停止增生,逐漸變淡。
除了喪失生育能力和落了一疤,三十三歲的還是一無所有。
這一切的意義何在?
來上海一趟,渾渾噩噩讀了四年萬金油專業,又在畢業后稀里糊涂進了銀行上班,意外認識了駱平年,和他見過一次面以后發誓再也不要見他第二次,可人生諷刺就諷刺在這里,他們不僅見了第二次,還做了整整五年夫妻。
的也沒意義,
他注定不是的,一晌貪歡的下場就是把年時純潔無瑕的踩進爛泥地里發爛發臭,
一夜也好幾夜也好,統統都只關乎,與無關。
他本該只出現一次,剩下的時間都用來懷念。
“趙小士,這是駱先生生前好友為您寫的推薦信,還有一封調任書。”
律師隔著桌子推過來兩張紙,趙小低頭瞥了一眼,顧長澤,聽都沒聽過的人,卻用一大張紙的篇幅洋洋灑灑寫滿了對的溢之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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