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璃不记得在地上坐了多久，就是觉得疲力尽，有雨裹着，好像也淋不死，干脆就坐着，用手臂垫在膝头，支撑脑袋。

耳边好像有很多声音在打架，咬紧牙，才能让自己的声音占据上风。

“楚璃。”

不知谁了一声。

以为是幻听，蜷得更紧。

“楚璃！”又是一声。

抬起头，隔着沾湿的睫往前看，男人笔直修长的被打湿的西裤包裹，隐隐可见小的结实线条，布料因为雨水变得暗沉，怔忪的功夫，裤管似乎已要往下滴水。

不等抹去脸上的水，看清他的脸，他已弯腰，鲁地抓住了的手臂，将从地上扯起。

“你发什么疯？这么大的雨，跑出来搞行为艺术？！”

耳边是他的指责，声音太大，那些嘈杂的声音，好像一下子都被吓跑了。

楚璃眼神空茫然，只是盯着他看。

看这样子，徐砚周忍不住骂了句，然后不管如何，拽着上车。

楚璃是被塞进去的，因为上车前，好像有什么病，体僵卡顿，不主动坐进去。

徐砚周没法子，强行动手。

关上车门，他连伞都懒得收，直接丢了。

车内寂静，呼吸声都被放大了几个度。

他火大不已，只想赶紧回别墅，把这一湿服给换了。

转脸一看，发现楚璃蜷一团，瑟瑟发抖。

他眉心一沉，“楚璃？”

楚璃没应他，往车门上贴得更紧。

“你能把门打开吗？我要下山。”

什么病。

这么大雨，下个屁山。

“你下山做什么？”

“……买药。”

徐砚周顿了下，想起了郭薇说的话。

“买药你不会打电话，让人给你送？”

“我想自己买。”

徐砚周：“……”

他重重地闭了下眼睛，气到没话说。

车停在原地，没动。

见他不开门，楚璃挣扎着起来，试图找寻开门的按钮。

徐砚周低斥，“乱折腾什么！”

楚璃不动了。

上又脏又湿，已把座椅弄脏了。

垂着头，头发湿漉漉的，不停往下滴水。

这副模样，真有郁鬼的味儿了。

徐砚周一边发动车，一边骂自己当初贱，还真说中了。

好死不死，这鬼还住进他家了。

有病。

不知是骂自己，还是骂。

他转动方向盘，掉头。

“买什么药？”

“我自己买。”

“……”

徐砚周不想说话了，绷着脸，一路开到山下药店。

车刚停好，楚璃就到开关了，快速下了车。

砰！

车门被用力甩上。

徐砚周觉车都震了一下。

他：“……”

没好气地拿出一瓶水，灌下去半瓶。

再转脸，楚璃似乎已在结账。

不知跟收银员说什么，磨叽半天。

他开门下去，只听收银员道：“没水，要热水，去对面便利店买！”

“我付你钱。”哑声道。

收银员一脸不耐，抬眼，把上下扫了一遍。

正要开口，转脸一看，正对上门边男人不善的眼神。

门外，还停着一辆不知名的豪车。

撇了撇，给楚璃倒了杯水。

楚璃道了谢，规矩地扫了十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