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是姜瑤打來的。

一接通就問：“清苒，你是不是去見陸霆淵了？你為什麼不告訴我一聲？我要是知道，絕對不會由著蘇依依欺負你。”

紀清苒愣住，想不通姜瑤是怎麼知道的，消息還傳得這麼快？

只是還不等開口，姜瑤已經著急地問：“你在哪兒？”

紀清苒如實回答：“我打了輛車，正準備回去。”

在公司附近租了間便宜的公寓，酒店太貴，沒底氣浪費手里僅有的錢。

姜瑤立刻道：“好，我去找你。”

不給拒絕的機會，就把電話掛斷了。

紀清苒到公寓的時候，姜瑤已經到了，像是正和什麼人在手機上吵架，連打字都來不及，一直在發語音消息。

走過去，隨口問了句：“怎麼了？誰惹你生氣了？”

姜瑤見到，把手機往后藏了下，支支吾吾開口：“沒事。”

結果不小心誤到了手機屏幕，前面發出去的一段語音就在寂靜的走廊上突兀地響起來。

“蘇依依算什麼東西？一個小三而已，有什麼臉讓清苒給道歉？”

紀清苒幾乎是立刻想到了陸霆淵著給蘇依依道歉時的臉。

那人那麼寶貝蘇依依，要是聽到姜瑤這些話……

好不容易把事解決掉，并不想同樣的難堪再遭遇一次。

“怎麼回事？”問姜瑤，臉說不上好看，“你在和誰說話？”

姜瑤也沒想瞞。側頭朝紀清苒臉上仔細看了看，走廊燈昏暗，但臉上的掌印依然約可見。

鼻腔一酸，語氣忿忿不平：“你好歹也跟了陸霆淵六年，就算分手，他也該念著點過去的分。怎麼能對你這樣？”

手，想要紀清苒傷的臉頰，又擔心會弄疼，收回了手，更加替紀清苒不值：“疼不疼？他打你的時候，你肯定傷心死了。”

紀清苒看著姜瑤，眼眶忽然就潤起來。

面對著陸霆淵的時候，沒哭，再難也強忍下來了，不想讓他看到的眼淚。可這會兒姜瑤這麼一說，原本已經平復的心，細細難起來。

“我沒事。”

張了張口，嚨發，“陸霆淵沒有手，是我自己打的。”

姜瑤愣了下，很快反應過來，眼底越發心疼起來：“是他你的，是不是？還有蘇依依，一定推波助瀾了。”

想要安紀清苒，自己先難得哭起來：“他們就是看你孤苦伶仃，就算被欺負了，也沒人會為了你出頭，所以才敢這麼對你。清苒，你明明那麼好，為什麼他們都看不到？紀家的人看不到，陸霆淵也看不到，一個兩個的都來欺負你。”

紀清苒咬住，用了很大的力氣才把眼眶里的淚水回去。

盡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拍著姜瑤的背安：“都過去了，我都不在意，沒必要為不值得的人哭。”

掏出紙巾遞給姜瑤，猶豫了下，說了條尚且算是好消息的事：“陸霆淵不會再針對你了。下次再找到有意向的投資商，你可以盡管談合作的事。”

姜瑤吸著鼻子搖頭：“我就知道你是為了我。不值得，清苒，不值得。大不了，我回去跟我爸媽服個，等他們把我的卡解凍了，公司照樣能開下去。”

“你要是服了，就要聽從家里的安排，和不喜歡的男人聯姻。姜瑤，沒必要為了一時的難關，賭上你一輩子的幸福。”

紀清苒了姜瑤的頭發，故作輕松道：“我挨自己一個掌，換陸霆淵放公司一馬，你覺得不值得，我倒覺得劃算的。我這些年在國外，學會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屈能了。”

姜瑤被哄得好了點。等進了屋，又堅持要給臉上涂了消腫的藥膏才放心。

趁著這會兒功夫，紀清苒也把話給套出來了。

姜瑤之所以會知道去見陸霆淵的事，是因為有人往姜瑤所在的一個富二代群里發了兩張照片。

一張是頂著掌印和陸霆淵僵持的樣子，另一張則是陸霆淵抱著蘇依依急匆匆離開的影。

一同發出來的，還有幾句極盡嘲弄的話，把編排一個看上陸霆淵的錢和勢，使勁渾解數想要傍上金主的撈，結果卻慘遭打臉。陸霆淵本看不上這樣勢利的人，眼里只看得見單純善良的小妻。

姜瑤氣不過，在群里替說話，說和陸霆淵有六年穩定的，直到蘇依依出現，兩人的才出現裂痕。

沒人信姜瑤的話，陸續有幾個跳出來發言的，都是站在蘇依依那邊。

畢竟，陸霆淵為蘇依依放整晚煙花的事，江城人盡皆知。除了真心想要寵著的人，誰會造這麼大的陣仗。

那些人笑紀清苒異想天開，說癩蛤蟆想吃天鵝，讓有多遠滾多遠。

后面還罵了些更難聽的，姜瑤也是因為話趕著話，才說出來蘇依依是小三那句。

說完之后就懊悔了，畢竟已經猜到，紀清苒今晚會挨那一掌，八是被連累的。

現在確認了的確如此，更是自責得厲害。

紀清苒雖然不認識發照片那人的頭像，可還是猜到了，那是杜明謙的微信。

也只有他有機會拍到那些照片了。

杜明謙看不上，自然竭盡所能地蘇依依，也難怪姜瑤會被氣這樣。

沒有責怪姜瑤，反而寬了好一會兒，又信誓旦旦地說，陸霆淵其實并不是多無的人，畢竟六年的擺在那里，今晚由出面，他總歸是念舊的，比姜瑤去和蘇依依道歉的況要好很多。

說得那麼輕描淡寫，姜瑤終于放下心，因為熬得太晚，很快就睡過去了。

紀清苒也困得睜不開眼了。正準備去睡，陸霆淵的電話打過來了。

看著手機屏幕上跳出來他的名字，心里咯噔一下。

姜瑤在群里說的那些話，陸霆淵已經知道了。

逃避解決不了問題，遲疑了一瞬，接通了電話。

那邊似乎疲憊的，一開口，嗓音沙啞得很：“苒苒。”

紀清苒愣了一瞬，錯以為這會兒還在國外，陸霆淵熬到很晚，只為算著時差和打一通電話，有的沒的說上兩句。

不過很快想起來，那樣用心對待的陸霆淵，也不過是兩人好上的第一年罷了。后來他忙起來，主打來電話的次數就越來越。

更多的，是算時差，熬夜給他打電話。

何況已經回國，而他此刻，正在醫院里守著蘇依依呢。

紀清苒迅速收攏飄遠的心神，淡淡“嗯”了聲，主解釋說：“姜瑤不是故意那樣說，是那些人在群里說我說得太難聽，姜瑤氣不過，才替我說話。”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沒什麼語氣地說了句：“我都看到了。可是苒苒，姜瑤說的那些話，依依要是看到，會很傷心。”

紀清苒聽著他的話，心止不住地發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