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便啊。”
悶燥的鼓點一聲聲往沈枝意耳朵里敲,他的聲音就像是站在門外,分明是回應對面那人,卻只有沈枝意這個站在門口的人能聽見。
其實酒桌并不小,但十個人為了湊近聊天,便顯得擁。
沈枝意游離在話題之外,直到有人遞了骰盅過來,號召一起玩個游戲。
這游戲聽起來簡單,就是搖骰子喊數字,幾乎是酒吧人人必會的基礎游戲。
ruby問郁從軒,“人多要不要玩齋的?”
郁從軒低頭查看工作信息,隨意道:“都行,反正在場的應該沒人不會吧?”
沈枝意視線中斜過來一只手,握著酒杯,手背青筋若若現。
“不懂啊,介紹一下規則。”
郁從軒下意識問候了一聲他家人,這一聲讓他一整晚的英人士破功,他一副我真是欠了你的表,跟在場的眾人重新介紹了一遍,規則對于之前沒接過的人來說復雜,數字1一會兒只是1,一會兒又可以代表任何數,總的來說就是算法和騙的結合。
他介紹完又不滿,看著周柏野說,“哎我就不懂了,周柏野你裝什麼清純,之前一個劈九個的不是你?”
“有嗎?”周柏野停下手,手腕和沈枝意放在桌上的手上,短暫的伴隨著音樂里那聲沉悶的重音消失而移開。
沈枝意終于忍不住看向他。
而他垂眸,視線淡淡地看向兩人之間的距離,重新靠在沙發上,距離保持得很好,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真不會啊,沒喝過酒,人生頭一回進酒吧,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面,原來你們都這麼玩。”
“滾——”
郁從軒和他的那幾個朋友幾乎異口同聲。
郁從軒罵得沒他朋友難聽,他朋友指著他就是一句,“周柏野你現在玩得真的很臟!我要吐了,你給我等著,今晚你就算喊四個一我都開死你!”
但真的開場,他就發現不對勁。
他坐的位置是周柏野的前三家,也就是沈枝意的上兩家。
他全程盯周柏野,看他里說著自己不會、不懂,搖骰子倒練。
郁從軒先比了十五個六的手勢,他想也沒想直接就加了一個,David想玩個大的喊了二十個六,接著就看向沈枝意。
沈枝意手氣不好,只有三個二,其他數字都散,玩這種酒桌游戲一貫是求穩,只敢喊自己有的數字,不會像別人那樣沒有也裝作有,但今天想著反正都是沖著周柏野來的,就算喊三十個六,也沒人會開,也就很放心地加了一個。
哪知道他朋友直接就是一聲:“開!開開開!”
沈枝意頓時懵了。
現在坐旁邊都要被牽連嗎?
其他人在看清的骰子后笑出聲,“不是,你膽子大,一個六都沒有敢喊二十一個六。”
所有骰子加起來也只有十五個六,那人很抱歉地跟沈枝意說,“不好意思啊妹子,我有點兒激,喊早了,下一把我絕對不開你。”
沈枝意哪好計較這個,說著沒事,把杯子里的酒喝完,又被人給滿上。
周柏野的視線從上移到自己朋友上。
朋友隔空和他對視,面帶困:作甚?
周柏野勾,笑得溫。
朋友頓時皺眉,著胳膊問郁從軒,周柏野是不是有病。
然后很快,他就發現,周柏野是真的病得不輕。
他喊十五個三,周柏野開他,他覺得可能周柏野真的沒三,喝了一杯酒沒心眼地說繼續繼續。
然后下一把,玩飛的,一可以算任何數,他喊十七個六,周柏野還開他,他表就有些奇怪,“哥,這飛,不是齋,你開我?”
周柏野手肘撐在桌上,隨著音樂點了幾下頭。
“不是——”他郁悶地算了一圈,又喝了一杯酒。
這時候他約察覺到不對,但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下一把、下下把。
無論什麼數,只要他喊出口。
絕對能聽見周柏野的那聲開。
于是在場的人,除了開場的郁從軒有點參與,其他人都直接看這三人的表演。
有時候他幸運,湊到了數,周柏野一飲而盡。
但更多時候,都是他悶頭喝酒,一杯又一杯,喝得他火氣都上來了,也沒聽郁從軒說的什麼,直接就喊,“五個一!”
周柏野,“哦,開。”
?
??
不是!!!
請、問、他、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嗎?
十個人的局,五個一都開他。
真把他給氣笑了。
“哥哥,你喝多還是我喝多,五個一你都開我?”
周柏野也笑,“五個一你都敢喊,不開你開誰?”
有人玩笑般說了一句,“不會是幫人報仇吧阿野?”
那朋友才似回過味兒來,喝懵了的眼睛一開始沒找準沈枝意,飄忽般先看向ruby,才找準了沈枝意的位置,招財貓似的雙手環抱跟求饒,“遭不住了姐姐,行行好,讓他收手吧,我剛步人世界三年多,玩不來這麼花的!”
沈枝意臉都熱,尷尬得只知道擺手。
“不、不是——”
但解釋顯得多余,因為旁邊那人并無反應,甚至聽見他的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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