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云實平靜看著他，抬起頭，“你可以。”

那個角度就好像挑釁他現在就揍。

賀西樓行事不喜歡那些彎彎繞繞，忍了這麼兩天，確實來火了，但凡周云實明正大競爭，他都得高看一眼！

偏偏給他玩這一套。

終究是沒忍住，周云實的領被他一把住，往上提，“是男人就站著挨拳頭。”

看樣子他這一拳是一定要發泄的，周云實沒打算躲。

只不過賀西樓太高，拽起來的力道很猛，周云實現在就算能站立能行走，但也做不到這麼劇烈作用下站穩。

往另一邊歪，他只能去扶椅。

椅不知道是被他推倒，還是被賀西樓一腳踹倒。

金屬材料在草地之外的質地面發出噼里啪啦的撞擊聲。

阮清月推門出來那一秒愣了一下，也只是一下，直接奔過來從他手里搶過周云實。

頭發沒扎，服家居，睡意都沒散，卻對著他滿臉的警惕和防備，“干什麼！跟個椅上的人手你不丟人？”

賀西樓看著那護犢子的模樣，輕懶的笑，說話沒那麼客氣了：

“殘疾人都這樣麼，殘了腦子更好使，連我都騙過了。”

阮清月想讓周云實先坐下，結果周云實也倔得不坐了。

“你跟著鬧什麼？坐下。”

賀西樓涼涼開口：“他就是裝給你看，一個大男人賤不賤用這種不流手段……”

“你閉。”阮清月回頭冷了一眼。

賀西樓一下子默了。

視線定定落在臉上，表開始變淡，“你很早就知道了。”

阮清月沒搭理他，一邊扶著周云實，一邊幫他把椅拉起來擺正，想按他坐下。

只不過椅很重，周云實本又高，兩邊都不能松手，做起來很難。

賀西樓那邊得不到回應，手想把轉過去。

阮清月沒耐心的反手推了他一把，“對！這是我跟他之間的事，你能不能別添了。”

賀西樓很見這麼不耐煩，被甩得退了半步，真的站那兒了。

直到阮清月安頓好周云實，才聽到后的人再一次開口：

“你也知道他給我打電話說你要離開京城的事。”

低沉平靜的嗓音，連疑問語氣都省了。

阮清月把椅方向轉回去，“你先進去吧。”

周云實說：“我等你。”

他的椅只走到門口，就等在那兒。

阮清月轉看向賀西樓，忽視他神態之間有那麼些明顯的風塵仆仆，語調清冷，“我知道。”

“那又怎麼樣？”坦然到殘酷的平靜語調。

賀西樓早就沒了表，這會兒才扯出一點自嘲，“就這麼合起伙來騙我？”

直直的看進他眼睛里，“騙你什麼了。”

“你擺什麼傷姿態？”

“賀西樓，你是不是忘了，當初說乖雀到手了沒什麼意思的是你。”

“說追著玩玩，弄到手再甩掉來報復我的是你。”

“我們互相便利結個婚又不肯離的也是你，我讓他幫忙甩掉你哪里不行嗎？”

賀西樓嗓音都暗了，“你讓他打的？”

阮清月懶得再理論，“你走吧。”

“你是不是對每個人都同等的偏？”

他沉沉的聲線，有一瞬間讓阮清月想到了江城分手那晚，在鐵門另一側的他的聲音。

當初喜歡他的時候也是無理由全是他對，黑的能說白的。

“周云實一個三十好幾，用這種臟手段在先的老男人，你還維護？”

阮清月干脆看著他。

笑了一下，“難道維護你？我跟你已經沒關系了。”

“請你出去。”

阮清月想把他推到門外，別看他只是站在那兒，但人高馬大，推來推去幾乎紋不。

剛想說話，他倒是突然自己轉出去了。

不知道多久沒有真這麼緒了，阮清月抬手按了按太，閉眼緩了一會兒。

“嘀嘀！”兩下尖銳的喇叭加上剎車聲，嚇了一跳。

抬頭正好見賀西樓從這邊大步出去，差點被駛過的車撞上。

或者已經撞上了，他站在人家車頭前，沖人擺了個手就走了。

司機從車里探出腦袋，皺著眉，“You OK？”

賀西樓頭都沒回。

阮清月了上，想聯系誰讓看看他的況，發現沒帶手機。

算了，這樣也好。

進門的時候推著周云實，“居住環境你也看了，都很好，明天你也回去吧，我到時候拿離婚證會回去一趟。”

可能半年的時候回去探監。

其他時間，想著，結束學習前就不回了。他要康復，陪在這里當然不行。

周云實這回倒沒多說，“好。”

。

祁真在隔了不到三十個小時的時間，突然看到賀西樓回來，一向沉穩的人直接皺起了眉。

那雙眼布滿，已經不能看了，不至于過分頹廢也僅僅靠他那張皮囊撐著。

剛想著怎麼開口問況，鉆進車里的人剛落座就開始扯紐扣，外套。

鞋一蹬，放下座椅倒頭就睡，從始至終沒有一句話，也沒有一個眼神。

車子到了林山居，后座的人沒穿鞋就下車，進了門子，徑直去客廳，又是倒頭就睡。

祁真拎著他的鞋子擺好，子拿去洗了，看著賀西樓上的服，皺眉。

算起來飛機上整整二十四小時，加上過去前一天，他可能三天沒合眼了。

起碼兩天沒洗澡。

開了眼了，第一次見他這樣。

祁真把文件都搬到了林山居，生怕他醒來再干個什麼出格的傻事。

賀西樓這一覺從晚上八點睡到第二天早上七點。

祁真在客廳另外一邊沙發湊合了一晚。

早上被電話震的聲音吵醒，睜開眼的時候，賀西樓已經坐在沙發上接電話。

他手肘抵著膝蓋，埋頭聽電話。

手機擺在茶幾上，免提。

電話沒備注，但來電顯示歸屬地「江城」：“樓爺，當時和阮小姐接過的人都差不多找齊了，您看？”

賀西樓慢慢抬起頭，又緩緩往后靠，平緩冷酷的嗓音：“吃屎都趕不上熱的，已經離了，不興趣。”

然后撂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