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很慢，賀西樓起初沉著臉，聽到后面逐漸開始回想說的「當初」。

沒印象。

“什麼時候。”他問。

阮清月腦子好像很糊涂了，但又好像更加清晰。

不喜歡那天的日期，但是記得太清晰，反而不想說出來。

只說：“沒讓你接，坐別人車子回家，在中途下了車步行快兩小時那天。”

那天是妹生日，不想到場。

步行整整兩個小時就是為了不按時回家，從來不知道腳后跟能那麼疼，針扎一樣。

他找到的時候，眼睛很疼，也不知道哭的還是水，從臉上到脖子里，黏糊糊的不舒服。

面對他，阮清月從來都不客氣，讓他轉過去，然后抓起他的角想把臉上和脖子里的眼淚。

自己也有服的，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用他的。

可能那時候覺得除了自己，就只有他了。

但是服還沒到的臉，那時的林戰一下走了角，不讓用。

站在那兒難堪了好一會兒，拒絕了他的紙巾。

后來也忘了怎麼回去的，那兩天都不和林戰說話。

比起當時對他的糾纏，兩天不說話已經是極限了。

其實第二天就想找他破冰了，只是第二天早上，在垃圾桶里看到了他扔的外套。

不是嫌過是什麼？

“這點事，你記這麼久？”賀西樓多有些不可思議。

阮清月說得有點多了，轉過臉，揚了揚眼瞼，“有點困了。”

賀西樓很好說話，把抱到床上了。

但不像讓睡的樣子，雙臂撐在兩側，帶著幾分探究，“很在意這個事？”

沒說話。

以前在意，很在意。

以前一直覺得私人保鏢就是的所有，的私人品，別人不許。

所以他喜歡那個青梅，那時候討厭那個人的，后來想，誰都有喜歡人的權利。

“你早說我那晚就把皮夾克放上保暖，別人有羊絨毯子，我有皮夾克也不錯。”

輕輕笑。

“跟我沒關系，你想給誰保暖都行的。”

“那你醋什麼。”

阮清月眨了眨眼，哪里有了。

賀西樓單手握著半張臉，擺正，“有一點也沒錯，別人過的服，我就不要了，所以送了。”

閉上眼，表示早知道了。

“你的那一件不是沒送你麼？”他稍微了的臉頰，“你學霸的小腦子想想為什麼。”

又乖巧的睜開眼，酒后的眸子水汪汪的看著他，顯然腦子不太轉得，木木的問：“為什麼。”

賀西樓手指很長，一邊捧著的臉，只見還能夠到的五，食指在鼻子上了，“因為你不是別人。”

清澈的嗓音，很耐心，還很溫和。

阮清月可能是真的醉了，心跳也不控的開始逐漸攀升。

不是別人，那是什麼？

漉漉的眼睛都不眨了，一直看著他，像是在期盼他接下來的答案。

賀西樓的指尖描過的眉尾，終于迫使眨了一下眼，那扇俏的睫就跟扇子一樣撓在他心上，差點就讓他繳械投降。

是差點。

在上之前，他還是游戲主宰，可不想再輸一次。

薄落在鼻尖，低低的慵懶的聲音像是帶了一點笑，“你是大小姐，還能是什麼。”

“……”

微醺的眼眸里依稀有點兒淡下去，又閉上了。

賀西樓角微微勾起，“扔掉那件服不是因為你過了，是因為臟了，洗不干凈。”

阮清月迷迷糊糊的了，臉蛋往旁邊側了側，想睡覺，不想聽了。

但是他的手握著的臉又掰了過來，“那天不用接你，去辦了點別的事，仙江港口和廢棄爛尾樓都跑了一遍，服上沾了不東西，對你皮不好。”

“就你那大小姐脾氣，隔天臉上起個紅疹都得找我興師問罪，我敢讓你？”

真的假的？阮清月又有點兒醒了。

他這麼一說，好像記起來一點，當時只顧著自己難過，沒仔細看他，但確實記得他來得氣吁吁，頭發都被汗打了。

平常他穿服很規整，那天確實是隨意敞開著的。

“反正沒讓我用服眼淚。”又繞了回去。

賀西樓忍不住垂眼笑。

“給紙巾你不用，大小姐，講講道理。”

以前確實是比較難伺候的，識趣的不再吭聲。

酒真是腐蝕神，但又不能睡，一會兒還要回去。

“做點什麼幫我醒醒神。”下意識的說。

賀西樓不知道是不是在笑，指尖還是那麼慢慢悠悠的把的臉當個玩。

“幾點回去。”

努力的算了一下時間，反正不能超過十一點，路上算四十分鐘吧，那好像也沒剩多會兒了。

“現在就得走。”最后決定。

酒后果然不能休息，越躺越，撐著手臂從床上坐起來。

賀西樓扶了一把，也不阻攔，還陪著往外走。

阮清月有點兒狐疑，他這幾天找這麼勤，來了就被子都沒蓋的聊了會兒天，不像他的需求度。

“不用送我。”在門口準備換鞋。

賀西樓先是把外套披在前。

狐疑的看他，“披反了吧？”

又不是飛機場，前和后背很難區分嗎。

他答非所問，“不用換鞋。”

然后彎下腰，拎了的鞋，順勢把打橫抱了起來，出門時使喚，“關門，大小姐。”

阮清月手，很聽話的把門拉關上。

他抱著下樓，直接上車，都沒看清是什麼車，反正不是那輛賓利，也不是路虎。

祁真就跟未卜先知一樣，車子端正停在門口，賀西樓長一步就了上去，車廂前后隔屏隨之打開。

里面好寬敞，座椅提前放平了，儼然一個移大床。

“沒打算送你。”他現在才回答的問題，“只是剛好高效利用時間。”

阮清月上的外套被他走往旁邊扔，軀隨之擁過來，用溫整個把包裹住。

可能是喝多了點，臉上在發熱，腦子里不可抑制的彈出許多過于限制級的幻想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