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面對面，榮杉不自覺的了脖子。

“是你把資料給紀淮予他們的吧？”顧慎的語氣不是在質問，而是很平靜的陳述。

“為什麼？”他問道。

“因……因為那是你……你應得的。”榮杉掐著自己的大，才好讓自己看起來鎮定一些。可那細小微弱的聲音，還是暴了對眼前男人在恐懼，盡管對方已經對沒有了任何威脅。

“我應得的？”顧慎笑了。

“醫療行業誰沒有失過手，是我不愿意賠償嗎？是他們得寸進尺！”顧慎低著嗓音，神看起來有些癲狂。

“你……你明知道有些械有問題，你還是為了錢出售出去了。”榮杉說這話的時候沒有看他的眼睛。

“榮杉，你知道這一切，為什麼等到現在才告發我呢？你以為你就沒有罪嗎？”

顧慎的話中了榮杉的心思，……知道，但卻什麼都沒有做。

看榮杉搖了，顧慎知道自己的話還有作用。他勾起一抹笑，聲音變得低沉，有些蠱人心的意味。

“榮杉，我下地獄，你也應該陪著我下。你現在不就和我一樣嗎？表面做著老好人，著他們的尊敬和崇拜，然而他們的痛苦也有一半是你造的，榮杉。”

榮杉愣怔住了，神有些恍惚。然而，下一秒，卻直直的看向顧慎，反而讓后者了一下瞳孔。

“顧慎，你說得對。”榮杉微紅著眼眶。

“但是，我不是你。如果我一開始就把這些資料發出去，沒有紀淮予他們的幫助，我也許發都發不出去。但好在我最終還是發了出去，再也沒有人會因為你的緣故也遭痛苦。我有罪，我會以另一種方式去贖，而不是陪著你下地獄，那太不值得了，因為……”

榮杉的眼神變得堅定，“你！不配！”

顧慎瞳孔微，不敢相信一直懦弱沒有主見，事事以他為主的榮杉竟然會說出這種話。

可是他忘記了，最開始得到榮杉就是這副模樣。

“我不會再來見你了，你就在你最后的歸宿里，終老吧！”

“榮杉，你……”

榮杉不再聽顧慎的話，直接掛斷了電話，也不看顧慎那滿是不可置信的面容，拿起包轉出去。

的背得很直，眼角卻在轉的那一刻滾落出一滴淚。抬手直接抹去，像是徹底抹掉了那一段失敗的婚姻和痛苦的時。

照在上，暖暖的。深呼吸一口氣，許久……沒有好好過四季的變化了。

而紀淮予這邊，在顧慎被警察帶走后，就將事接給了葉麒和齊樂，回了莊園。三人保持著線上聯系，所以就算他在國外，對于國的事，也知道的一清二楚。

“榮杉那邊希我們不再針對顧氏和的孩子，要收手嗎？”

“收，但還是注意一下，提前給榮杉一個心理準備，如果顧星他們有什麼小作的話，我們這邊不會手下留。”

“是。”齊樂應下。

紀淮予還想說什麼，一陣腳步聲從外面傳來。紀淮予看過去，和一雙靈單純的眼睛對上了視線。紀淮予和招了招手，另一方面和齊樂說了兩句后就掛了電話。

“醒了？”紀淮予將葉清寧抱在自己上，了的頭發。

葉清寧乖乖的窩在的懷里，點了點頭。

“了麼？”

葉清寧搖了搖頭。

自紀淮予回來已經一個月了，葉清寧也在慢慢好轉，但不知道為什麼，遲遲開不了口，就連膽子也比之前小了許多，除了老爺子和紀淮予能讓葉清寧安定一些外，就連方岳過來給做理療都需要有紀淮予在場才能讓方岳近。

依方岳的話來說，就是葉清寧開啟了防機制，對人的信任極低。

“爺爺在庭院下棋，要去找他嗎？”紀淮予勾著的手指。

葉清寧眨眨眼睛，點了點頭。最近還喜歡這種只需要腦，不需要開口的活，有時候能安安靜靜地陪著老爺子下一個下午的棋，比老爺子下的還專注。

但老爺子還開心的，畢竟偌大的莊園，平日里也只有他一個人，頂多加個方岳聊聊天。但方岳是個醫學癡，對其他的一竅不通，老爺子經常只能獨自坐在庭院里自己與自己對弈。

“丫頭醒啦？”老爺子朝招了招手，葉清寧立馬松開挽著紀淮予的手，坐到老爺子對面。

“小棋迷。”自從葉清寧來了后，老爺子臉上的笑意都多了不。

“棋盤都給你整好了，昨天你可是一盤都沒有贏，今天打算輸給老頭子我幾盤啊？”

紀老爺子的話讓葉清寧鼓起了腮幫子。

“我今天一定會贏的。”葉清寧比著手勢。末了，默默比出了一個“一”，把老爺子逗得不行。

“好，看看今天丫頭能不能贏一盤。”

老爺子讓葉清寧先下，自己則慢悠悠的拿起了茶杯，卻已經見底。

“淮予。”

“是。”站在一旁已久的紀淮予總算被記起。

老爺子將茶蓋打開，紀淮予了然，拿著茶進了屋子，再出來時，下棋兩手的手邊都有了茶。

雖然說葉清寧開不了口，但卻似乎有了更多的思考時間，整個人也變得越發寧靜恬淡。不僅有了更多的時間練小提琴，還在紀淮予的帶領下，嘗試了許多新的樂，新的事。

再后來，葉清寧慢慢能說一些話了。紀淮予就讓莉蓮、雷歐他們來做客，偶爾也會讓唐糖、葉安們與通個電話。雖然大部分時間都是葉清寧靜靜的聽著，但能覺到的心很好。

看葉清寧已經能和悉的人正常通后，紀淮予就帶著去外面走。莊園附近人不多，作為葉清寧這半年來第一次出門的目的地來說，是最為合適的。

起初還害怕，看到一個人就扯著紀淮予的角，整個人抖得說不出來話。紀淮予心疼，想將計劃先擱置一會，可第二天葉清寧卻自己來找紀淮予，想要與他一起出門。

日復一日的陪伴里，葉清寧慢慢地也能自己一個人出門了。再后來，紀淮予給報名各種比賽，慢慢地，葉清寧變得越來越自信，氣質也變得越發優雅溫和。

很快，一年過去。這一年有三件大事，一個是葉安和唐糖得到了奧運會的冠亞軍，一個是高考即將到來，還有一個，是葉安與葉清寧的18歲人禮即將舉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