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流的聲音突然靜止,那只握著熱水壺的骨節分明的手似乎也有瞬間的僵。
不過只有幾秒鐘,一切如舊。
秦時年倒好水,放下壺,淡聲開口:“喝點熱水,我們回家。”
“哥,我是認真的,你不要無視我的話。”
他看著,沒有說話。
對上那雙眼睛,寧晚歌覺得鼓起的勇氣,似乎都在瞬間消弭殆盡。
抿了抿,垂眸錯開他的眼神。
“我們分手吧。”
“為什麼?”
【在一起是兩個人的事,分開只要一個人下定決心就夠了。】
韓硯略顯嘲弄的聲音在腦海里響起,不可否認他是對的。
問題,也不想分手,卻又不得不為之。
聽到自己略顯僵的聲音響起:“哪有那麼多為什麼?不想在一起了,分開對誰都好。”
“晚歌……”
“從一開始,我和你在一起,就是想得到一份庇護。結果現在,麻煩事不斷,談也不是我想象中的樣子,我不想繼續了。”
寧晚歌自覺理由很充分,語調似乎都變輕松了。
“之前因為時櫻的事,我不方便提。現在回來了,問題解決了,也可以分開了。”
分開了,韓硯就不會再折騰他。
所有的問題,就在真正意義上解決了。
看著那杯倒滿的茶,很難說清是怎樣的緒,端起來一口飲盡,然后起往外走。
作利落,好似演練過無數次一般。
在經過他時,手腕被一把扣住。
隨著的掙,他手上力道加大。
“你做什麼?”
“告訴我,為什麼?”
“我剛剛不是說了?”
“你不是一個輕易改變決定的人,是韓硯還是秦宇山?他們做了什麼?”
該說他敏銳,還是很輕易地就被看了?
但無論是哪一種,現在都沒有討論的意義了。
寧晚歌站在他側,低頭看著那張俊無儔的臉。
從他的臉上看不出太多的緒,似乎現在他依然篤定他們不會分手。
是啊,如果單純說一次分手,他們就能順利分開,那還真的是小看他們的了。
他扯笑了笑,眉眼間帶著幾分不真實的嘲弄。
“是誰有什麼關系呢?無論他們中的哪一個,都不希我們在一起,都會給我們制造各種各樣的麻煩。”
頓了一下,抬手理了理長發:“現在我累了,我想安安心心做事業,過人上人的生活。而不是每天,醒來就被各種紛爭圍繞。我累了。”
秦時年當然明白,這段時間承了多大的力。
表面上秦宇山針對他,將他送到牢里,但是對他而言那都不算什麼。
真正每日煩躁不安的人是寧晚歌。
再加上黑手黨的事,又涉及秦時櫻……
普通人哪里承得了這樣的力?
想退,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可是想離開,他覺得心臟好似被人狠狠抓住扯,那種撕裂的痛讓呼吸都帶上了腥味道。
他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薄微抿,他扶著桌子站起。
寧晚歌的眼睛微微睜大:“還沒有長好……”
“你還在乎嗎?”
一句話讓沉默了。
怎麼能不在乎?
眼前的人是一直護著的哥哥,更是深的人,怎麼可能不在乎。
紅微抿,的聲音沖冷意。
“你這是什麼意思?”
“所有人都知道,在我最慘的時候,是你護著我。”
“現在你卻因為我和你分手,不顧自己上的傷……”
“所以,你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一個忘恩負義的人嗎?”
寧晚歌漂亮的眼眸之中帶著明顯的氣憤,手都在微微發抖。
秦時年看了一眼,淡淡開口:“做都做了,還怕人說嗎?”
氣結,又無法反駁。
離開寧家之后,一直住在秦時年那里,要離開,也得把東西帶走。
沒有必要非得現在走,更沒有必要讓他好不容易長好的再傷。
狠狠地咬了咬,說道:“你別,我推你回去。”
“好。”
他低笑一聲沒有拒絕,手指輕輕地在椅上敲了敲:“你想跑也無所謂。不過晚歌,你要記住,信任只有一次。”
什麼意思?
此時寧晚歌還沒有讀懂他笑容里的深意,也沒有太多的緒考慮這一點。
……
回到別墅,寧晚歌將秦時年送到書房,就準備離開了。
“晚歌。”
他的聲音淡淡的,聽不出什麼喜怒。
“還有什麼事嗎?”
站在門前,沒有回頭,握著門把手的手似乎隨時都會發力。
他轉椅,面對。
“到底為什麼分手,不肯告訴我嗎?”
說了還怎麼分?
何況從一開始就被阻撓在一起的人,是老天都不讓在一起吧。
寧晚歌輕笑一聲:“我剛剛說了,是你不相信。非得說不了嗎?你怕是更不會相信。”
秦時年的下頜線繃,心臟那種鈍痛更加的明顯,聲音也變得無比繃。
“你同意了我的求婚,戴上了我送的戒指,這輩子就只能和我在一起。”
直接被氣笑了,轉看向他:“你是不是太霸道了?就算結婚了都可以離婚,何況只是同意求婚!”
“我就是這麼霸道。”
他看著,神很是平靜,語調也是不疾不徐。
但是其中蘊藏的堅定,卻讓明白,那不是能輕易撼的。
從一開始,就明白和他分手不是容易的事。
不僅是他不會同意,更是的心里那一關也很難過。
尤其是此時看到那張俊臉上的偏執,引發心的悸。
甚至有一點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明明權勢滔天,為什麼非要和糾纏在一起。
放棄,他不知道有多更好的選擇。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寧晚歌走到他面前蹲下,抬頭看向他的眼睛。
“哥,你看我們現在就吵架了。在一起,將來會面對多次這樣的況?”
“我希我們能一輩子在一起,談說是最不牢靠的。”
“但是親,卻是永遠也牽扯不斷的,我們當家人不好嗎?”
“這樣,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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